风情的味道。
画风转的太快,就连景熙帝都失了神。
“兮兮,你怎么能和朕这样说话?”景熙帝此刻仿若被这妖精刹那吸走了灵气,话音里都只能带着这些许的无奈与宠爱。
一句景之哥哥,一句兮兮。
不止让旁人傻了眼。
更是让丽贵妃的心跌入了谷底。
原来,这就是傅兮有恃无恐的底气么。
连这位九五至尊的名讳,都敢这样直呼出来?
丽贵妃不可置信的望着这旁若无人的两人,那目光里,就像是淬了毒一样。
傅兮抬着下巴,又些怜悯地朝丽贵妃一看。
丽贵妃看见那贱人的表情,握紧拳头,嗓音不由得又提了一节,“皇上,臣妾的肚子......啊!啊!啊!臣妾的肚子......”
景熙帝终于听见了丽贵妃的嚎叫,连忙叫了太医。
而就在无比慌乱的此时,傅兮则头也不回地回了灵惜殿。
外面的空气真好,秋高气爽的。就是不知道那宫外的空气,会不会更加清新?
若是说刚刚是假哭,那此刻傅兮留下的眼泪,便是真情实意的泪水了。
她总以为她的惜命的,尤其是来到了这个时代以后,她更是如此。
她生怕哪一天得罪了这权利滔天的帝王,落得个凄凄惨惨的下场。
什么五马分尸,凌迟处死,腰斩之刑,她倒是脑补了不少。
可是如今,她却豁然开朗了。
再没有什么比行尸走肉更加地痛苦了......
也许,她永远都活不成真正的傅兮,因为她要的,这个世界根本给不了她。
从此以后,她只想肆意的活着,大不了有一天出了事,就一头撞死呗。
毕竟又些事,总是比命重要。
好比自尊。
......
景熙帝叫完太医,就又开始在屋内寻找她的身影。
呵,还是走了?
他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人儿,在看见他以后,就对他说了一句恶心,就走了?
他到底做了什么?竟然换来这么句话?
他无心安慰丽贵妃,太医到了以后,他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凝芳殿。
此时此刻,他脑子里都是傅兮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他既是愤怒又是怜惜,他即刻就想找她问个明白。
......
“娘娘,皇上来了!”
傅兮没抬眼,“你就告诉他,我睡了!”
“娘娘,可是......可是现在才午时啊!”
傅兮不耐道:“午觉不行嘛,你赶紧去给我把门关严了!”
桃花自是拗不过主子,带着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去迎接了陛下。
“你家主子呢?”
“回陛下,娘娘刚刚头疼,现在在睡午觉。”
景熙帝现在已是怒不可遏,他直接从桃花旁边走过,一把推开了傅兮的寝殿。
傅兮是真的在床上躺着,她刚听到门开了的声音,就气不打一出来,“桃花,我告没告诉你,把门给我关严了?!”
景熙帝皮笑肉不笑地走到塌前看着她:“你是真的长本事了?”
傅兮看到来的人是他,连忙做起了身子。
“说话!”
傅兮被他一吼,着实吓了一跳,“你吼什么!你要吼出去吼!”
景熙帝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前两天还和他柔情蜜意的小人,今日就像换了芯儿一样的和他对着干。
“朕问你,今日的事,你知不知错!若你知错,朕不会狠罚你,但也要抄上十遍女戒女德和......”
“停!”
“陛下,您该不会觉得,臣妾在和您玩笑?”
景熙帝看着她还是炸毛的模样,也不知怎的,心就软了软,转而坐在了她身边。
语气也慢了下来,“兮兮,朕知你定是因为丽贵妃有了身孕才和朕闹,可是你应该明白,她那身子是一个月多月前就怀上的......”
傅兮看着眼前这位自说自话的帝王,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就好像两个世界的人,说着完全不同的语言。
“陛下,臣妾并不是在和您闹。”
景熙帝定定看着她,“好,你说。”
傅兮低头抚摸了一下床榻,继续道:“就好比现在,臣妾和你同时坐在床榻上,臣妾除了恶心,其他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兮兮!你给朕把那个词收回去!”
她真的是好本事,三言两句就能把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瞬间折腾的暴跳如雷。
“陛下,臣妾说的皆是实话。而且......臣妾并没有生丽贵妃的气,她能怀了皇嗣,是她的福气,和我没有关系。”
景熙帝将自己的情绪强行忍了下来,好似用尽毕生全部的耐心问道:“那你还和朕闹什么?”
傅兮抬眼望着他,收起了浑身的刺,用无比真诚的语气说了接下来这番话。
“萧景之,我实在不愿做你这皇宫里的笼中鸟了,你知道么,太累了。”
“我知道你不会理解,因为身为九五之尊的你,也无法理解。”
“我承认,自打从我进宫以来,我确实对你动了心,如今想想,也是着实可笑。”
“你也许永远都无法理解一个人动了心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的,今日我可以告诉你,是贪婪。”
“我不愿与你那七十二嫔妃展开无尽的斗争,也不愿和任何人争着抢着要替你生那所谓的皇子皇女。我只愿给我爱的人生孩子,而那个人也只能爱我一个。”
“显然,你做不到。”
“我不傻,我知道这后宫的女人个个有着举足轻重的身份,可是我是个极其自私的人,我不想,也不愿去考虑你的立场。”
“你没办法想象,你的那些嫔妃在我面前诉说着和你的床塌之事时,我是何种的心情。”
“我傅兮,想要的,是一世一双人。”
“你懂吗?”
27.英国公府
027
“我傅兮,想要的,是一世一双人。”
“你懂吗?”
景熙帝被傅兮的这番言论,生生逼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更可怕的是,他看得出来,她是认真的。
一个成天和你撒娇提各种要求的人,突然用上了这种语气......
他就感觉自己好像要失去她了。
倏然,他用力地抓起了她的小手,不死心地问道:“那你为何,还会对我动了心?”
傅兮透过他的掌心,也似乎感觉到了他的颤抖。
她抬头对上了他的眼,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只是朝他淡淡地笑了笑道:“因为当时的自己,并不是知道,现在的自己,会这么贪心。”
话音一落,那紧握的掌心,逐渐地用上了力气。
“朕,绝无可能放你走。”
她似乎没什么力气在与他争论了,“随你意,毕竟你是皇上,自然是你说了算。”
景熙帝看着她这样,心里顿时五味陈杂。
“这话,朕只说一次。”
“朕从碰过你以后,再没有碰过其他人,就是前几日......朕也没有。”
“丽贵妃她怀孕,朕也没想到,怕你生气,所以朕特意隔了几天才来找你,你明白?兮兮......你莫要再气朕......”
傅兮正在气头上,并不愿再听他说这些话,于是干脆躺回到了枕上,闭上了眼睛。
嗯,眼不见,心不软。
景熙帝看着她闭着眼睛根本不听自己说话的样子,一张俊脸整个垮了下来。
他何时,受过这种待遇?
可那能怎么办,她即使给了他冷脸,他还是不愿意走。
他小心翼翼地躺到了她的身侧,伸出手,环住了她的细腰。
刚准备安心陪她睡着午觉,就听她开了口。
“皇上若是这么喜欢臣妾的床榻,那臣妾就将它让给您,臣妾去地上睡好了。”
景熙帝听她这样对他讲话。
怒火中烧。
却毫无办法。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实在没辙,起身,负手走出了灵惜殿。
景熙帝今日前脚刚走出了灵惜殿,后脚就得了场病。
太医说他是急火攻心,不是大病,只需要细心调理,方可痊愈。
可是他可是这后宫的王,这消息一传出来,各个宫里的娘娘,纷纷都开始献上了殷勤。
有送人参的,有送香囊的,还有送神医的,总之,送什么的都有。
反之,那个小没良心的,什么都没送不说,连句问候都没有。
景熙帝冷笑,他过着的,根本就不是一位帝王该过的日子。
他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惶惶不可终日......
就像那画本子里被无情寡妇抛弃的可怜男人......
......
“娘娘,您别摔东西了,冯太医说陛下他是真的病了,并不是不来看您呀!”
丽贵妃自从“那一日”后,刚刚趋于稳定的情绪就又不正常了。
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那傅兮除了长得美,究竟有什么值得让他如此爱护的?
她跟了他这些年,几乎是处处为他着想,为他而活。
却从未敢叫出过他的名讳。
那个贱人,她怎么敢!
丽贵妃气极,她又无处发泄,只好砸了这些名贵的物件。
“雪柳,本宫怀了孩子,都斗不过她!你说等本宫落了胎,是不是就更斗不过她了?”
雪柳不敢说心里话,她生怕她说的哪句话刺激到这位主子。
“娘娘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丽贵妃冷笑,猩红的双眼盯着雪柳,“雪柳,你不是对本宫最真心吗?你去给本宫杀了她,啊 ,怎么样?”
雪柳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娘娘饶命啊,这样的事,奴婢是真的不敢做啊。”
丽贵妃看着吓破胆的雪柳,终于笑出了声。
看看,还是有人怕她的。
阿弥陀佛。
雪柳看着自己伺候多年的丽贵妃,心里是又惊又怕,这次,她真的觉得,嫉妒会吞噬一个人的心智。
自从那惜贵嫔入了宫,她家主子,就再没正常过。
......
话说皇宫里的日子,要是没什么掀起波澜的大事,就如那和尚敲木鱼一样,周而复始,毫无乐趣可言。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景熙帝按着太医说的方子调理身体,丽贵妃在宫里安心养胎,惜贵嫔在殿里养花养鱼......
总之,这后宫啊,随着景熙的这场病,像是按了暂停键。
一切都安静的,不可思议。
直到七日后,英国公府的马车进了京,才打破了这个局面。
说到英国公府,那也是有一段让人捉摸不透的故事的。
英国公府可以算是景熙的外祖家,按理说景熙帝登基,就凭这一层血缘关系,也应该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勋贵。
可是难以想象的是,英国公此次进京,乃是景熙帝登基以来,头回进京。
韩妃,也就是景熙帝的生母,本就是英国公府上的嫡出大小姐,一直被家族视为掌上明珠,就算入了这深宫大院,这位国公爷也是处处为这位大女儿考虑,从未又过什么嫌隙。
直到韩妃出事的时候......
才让人察觉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韩妃离世的时候,萧景之还是个经不起摔打的三皇子。
母妃虽然早早病逝,可若是说有国公爷的照拂,一个半大的孩子,是绝不可能在宫里被害成那个样子的。
可惜,事与愿违。
韩妃刚一病逝,英国公就请辞离京,连正三品中都督的官位都不要了......
英国公一走,三皇子显然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有很多次都把差点儿没把命搭上。
三皇子那时还属年幼,并不懂为什么外祖父定要在那时离京,只是傻傻的听成远帝说:“也许是因为定州有个万国寺,适合为你母妃祈福。”
祈福。
说句难听的,活着的孩子都不管了,还能为已经离世的人祈什么福。
韩妃的生母走得早,当时的英国公夫人已经是英国公娶得续弦柳氏了,而这柳氏和韩妃的关系也只不过是没有什么龃龉罢了,并没有到了要舍弃一些,非要去离京祈福这个程度。
所以,当时有不少流言传出,说这韩妃的死,八成和这后母也是有关系的。
不过......若是真的就这样,今日英国公也就没脸进宫了。
这层关系的转折就发生在,景熙帝十二岁那一年。
那一年宫里的七皇子因接触外宾得了天花,与他交好的三皇子萧景之没多久也就查出了天花。
天花,那是要死人的病。
别说是其他的皇子公主们都避而不及,就是连成远帝这位生父,都想过要不要将人移到宫外去。
七皇子的病症最为严重,不出一个月,就离开人世了。
剩下一个半疯了的宁昭仪,没多久,也就跟着去了。
七皇子一走,这个几乎算是毫无背景可言的三皇子就更是岌岌可危了。
墙倒众人推,记得当时有不少人向皇上启奏,说为了宫中安全,不如将三皇子移动到宫外去养病,待到痊愈,再接回来。
送出宫,听起来,就和送出命没差多少了。
而英国公夫人,也就是景熙帝的名义上的外祖母,就是在这个关键时候请旨进了京,一举保住了他的性命。
因着此举,京中的一些流言,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毕竟,谁会为了扑风捉影的流言,去干刀架在脖子上的事。
就当所有人以为英国公要回京的时候,三皇子病好了。
可三皇子这病刚一好,英国公夫人隔日就又离开了。
这风里来雨里去的,更是让谁都摸不清楚头脑。
所以说,这景熙帝和英国公府的关系,才甚是微妙。
说亲近,又谈不上,毕竟那么多年都没任何的来往。
可说疏远,也谈不上,毕竟人家还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
景熙帝登基三年,英国公府,几乎从不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若不是这次进京的排面实在是又些大,好多人都忘了,这当今的圣人,竟然,还有这么一户嫡亲的亲戚。
这位嫡亲的亲戚,刚一进京,就立马得到了景熙帝的召见。
此时,城外的这受召见的英国公行人,还在马不停蹄地赶着路。
英国公掀起马车的帘子,看着京城内繁华的街景,缓缓道:“夫人,我们不该回来的......”
柳氏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再怎么样,我救过他一命,这是事实......更何况,你难道要让文哥儿一辈子待在那定州吗?”
文哥儿大名是韩应文,是因柳氏多年未产下一子,才让府的一位姨娘生下的唯一一位继承人。而这位当今圣上的表舅,才年仅十六岁,比小他一个辈分的景熙帝,还要更年轻。
由此可想而知,这英国公夫人,真真是磨到了最后一刻,自己实在生不出男儿,才给英国公府留了后。
国公爷嗤笑:“我已逾花甲,怎会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那位好侄女?”
柳氏被戳中的心事,张口反驳道:“难道我,就不是为了这个家吗?”
28.圈套
28
柳氏出身于安定伯府,也是个十足的大家闺秀,年仅十六岁就嫁给英国公做了续弦。柳氏刚一进国公府,就为国公爷剩下一名女儿,名为韩嫣。
可惜,柳氏生下韩嫣以后,身子就出了些问题,任她再怎么去调理,都无法再次怀胎了。
柳氏为人要强,这些年牢牢把握着家中大权不说,还要管着其他姨娘的肚子,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家族的许多人就都对她产生了不满,毕竟她自己连个嫡子都生不出来。
她最后实在是没办法,才让府里的姨娘生下了文哥儿。
柳氏活到现在有两件事打击对她尤为深刻,一件事是韩应文的出生,另一件就是韩嫣的事。
韩应文的出生的那天,让柳氏瞬间有了危机意识。
记得那天,国公爷手里托着一个小小的男婴,平时那样严肃的脸上,都笑开了花。她当时心想,如果哪一天国公爷突然走了,等文哥儿一个庶子接替了英国公的位置,只怕她自己,将会活的连姨娘都不如......
所以,自那以后,她费尽心力地去培养韩嫣,就希望她的嫣儿能争气,嫁个高门。
万万没想到,自己苦心培养的女儿不但一生都未嫁人,最后还在万国寺落发为尼了。
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都没能减轻柳氏心里的不甘,只要她想起来一次,就悲恸欲绝一次。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柳氏为了未雨绸缪,只好把眼光转回到了娘家。
如今的安定伯,也就是柳氏的胞兄,有位掌上明珠,名为柳沛函,因着老来得子,生下来又有着不俗的面貌,所以自幼时起,就得了全家人的喜爱。
瞧着,如今刚满十六,就琢磨上了婚事。
不过呢,这位柳家小姐,到底是心比天高,伯夫人这一年给她张罗了好几门亲事,都因着她不喜,皆是不了了之。
这样的一桩事,简直就是为柳氏量身定制的。
自己的亲侄女摆明了想要攀高枝儿的心,做亲姑姑的,哪儿还有不帮的道理。
她就想着,如果能把自己娘家的亲侄女送进宫去,那这后半生,便是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了。
况且,她这亲侄女的模样,也真真的好看。
......
马车逛荡了足有两个时辰才入了宫门,此刻,英国公夫妇正在南殿里面候着。
英国公对着她道:“一会儿陛下来了,你莫要再提以前的事,尽量......少说些,再怎么样,都是我们对不起他......”
这边正说着话,就见有小太监回来通报,说景熙帝正往这来了。这前几天景熙帝生病,耽误了不少国事,好不容易身子刚缓回来了,那些落下的政务,纷纷都长了腿,又跑去找了他,真是好忙。
英国公一听见人马上就要到了,那年迈却不缺威武的身板,还是僵了僵。
毕竟,他是自己的亲外孙。
当年做了那样的事,他真的是,没脸见。
柳氏看着英国公的那一脸紧张的样子,心里却是有些不是滋味。
她自认为,她们一家子,早就不欠这九五之尊什么了。
更何况,他如今都成了皇帝,更是没有必要去纠结那些前尘往事了。
景熙帝走进来的时候,英国公直接跪在地上,朝着他,行了个大礼。
“外祖父起。”景熙帝声音从高处传来,这声音虽然如往常一样听不出情绪,但是这一声外祖父,却是如同那沾盐水的鞭子一样,抽打在了英国公的心上。
他居然......还认自己。
英国公半天都没有起身,最后还是景熙帝给扶他起来的,他一抬头,正好就对上了景熙帝的眼,顿时就老泪纵横了。
果然是他家的孩子,这双眼,当真像茵儿。
英国公岁数大了,都说这越是岁数大的人,越是容易像个稚子一样感性的不行。
这景熙帝就像是英国公的心结,平日里想着念着也就罢了,可到真的见了面,这位当年威风凛凛的中都督,竟是连话都不会讲了。
柳氏看着这老头子不说话,也是干着急,急忙拿手在后边推了推他。
景熙帝自然是看到了这小动作,于是眼神缓缓地移到了这位国公夫人的身上,他勾了勾嘴角,进而对这位相比之下年轻不少的夫人道:“这是外祖母?”
景熙帝这声外祖母,着实是让柳氏受宠若惊。
看来,这陛下确实没忘记当年的救命之恩。
英国公夫人这些年能把英国公吃的死死的,也并不是没有原因,至少这“戏”是相当的足。
柳氏闻言,不但没有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还挤出了几滴分外逼真的眼泪。
“陛下真的是折煞老身了......老身,老身只是......”
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太过投入,这柳氏眼泪竟然大颗大颗地往地上掉。
景熙帝温和的看着她,继续道:“外祖母慢慢讲......”
柳氏一听皇帝的态度显然是亲昵的,索性就直接又跪下了,一边流泪一边道:“陛下有所不知,老身实在是心疼国公爷,这些年......国公爷虽不见得日日将陛下挂在嘴边,但是只要一提到和您有关的事,国公爷总是将自己闷在屋子里不出来......老身是看得出来的,国公爷定是因为心里实在挂念陛下......才会如此......”
景熙帝听她这么一说,大概是明白他这位外祖母是什么意思了。
“外祖母请起,以后也莫要再跪了,既然外祖父祖母都回到了京城,那以后祖父想朕了,就随时到宫里来就是。”说着,景熙帝又拿出来一块令牌,交到了柳氏的手上。
这下子,柳氏想要的,全齐活了,就是再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此时此刻,只有英国公一个人心里如明镜一般,这短短几年内就能把虞家整个扳倒的帝王,是断然不会是这种性子的。
不过罢了,既然入了京,他便是来还债的。
景熙帝留了英国公用晚膳不说,还特意陪英国公下了棋。
亲祖孙在旁下棋,柳氏自然是在一旁偷着乐的,她们家,可马上就不一样喽。
说不准不但沛函的事儿可成,就连嫣儿兴许也能从那万国寺出来呢......
柳氏打量这富丽堂皇的皇宫内院,心里不禁还冒出了一些酸水来。若是当年嫣儿进了宫,也要能得个皇子,那她现在岂不是也有可能是皇太后了?
柳氏一边摸着这触手生凉的白玉石柱,一边又开始怨恨那位已经被“贬”去龙安寺给先帝祈福的闵太后。
过去的事,只要一想起来,柳氏就和吞了苍蝇一样。
罢了,只要沛函能入宫,她这个当亲姑姑的,好处自然也是少不了的了。
这么想想,柳氏又高兴起来了。
柳沛函虽然年纪小,但是要论起辈分,却要比景熙帝还要大了一个辈份。
不过......自古以来皇宫内院的腌臢之事便是最多,皇帝要是真的看上谁,都甭管是不是大了一个辈份,就算是以为他人妇,也一样能送进宫。
若是沛函能得了景熙帝的喜欢,那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英国公夫妇离开皇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养心殿的密室内:
“徐进,你这几天派人,日夜盯着这英国公夫人,不得出任何差错。”此时的景熙帝又好像换上那副冷漠如冰的面孔。
“陛下,臣刚刚去了一趟原英国公府邸,发现,这次来的还不止国公爷夫妇二人。”
景熙帝眉毛微抬,漫不经心的出声:“哦?”
“据线报,今日呆在英国公府邸里的,是安定伯的幺女,名为柳沛函,年十六。”
安定伯的女儿,十六岁,呵呵,有意思。
景熙帝: “还有呢?”
徐进:“臣还在查。”
景熙帝抬手,示意徐进退下,自己则闭上眼又沉思了起来。
那一年,他记得很清楚,母妃在去世以前,是回过一次国公府的。
他之所以能记得,是因为一般的嫔妃根本是无法出宫的。而且,韩妃回来的时候,曾给他带了一包京城有名的糖丸子,她说这糖丸子是姨母买给他的,还问了他,喜不喜欢姨母。
萧景之那时对“姨母”几乎是没印象的,他只知道是后来的外祖母生下的女儿。
景熙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希望能将脑海里零星的一些碎片拼起来。
韩妃的死,不是正常的寿终正寝,他一早就是知道的。登基以来,他确实逼问过好几次闵太后,事情的原委,毕竟那闵太后可是没少害自己。
可是那老妖婆,除了一脸假笑地问他要不要冒着弑母的名义杀了她,就再什么都不肯讲。
年头太久,能查的线索早就断了。
韩妃回府,到出事,足有三天的时间,这期间见过的人太多,想查也是不容易。
他唯一能理清的线路就是,韩妃刚一出事,他唯一的外祖父就走了,接下来他那位姨母随即就出了家,随后事情很快就被压下来了。
这,很不对。
尤其他认为,外祖父走的时候将中都督的位置放权,就像是一场交易。
否则,谁会放着好好的军权不要,去荒凉的定州祈福?
萧景之登基三年,要忙的事太多,刚准备腾出手来再翻查一次,这些人就“恰巧”进了京。
柳氏的贪心,也许就会是解开这件事的钥匙。
他如果没猜错,今日柳氏能想给自己的侄女送进宫,当年她也就会想到给自己的女儿也送进宫......
29.进宫
029
不出景熙帝所料,翌日一早,柳氏就带着柳四姑娘进了宫。
十六岁,碧玉年华,正是嫩的出水的年纪,也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
柳四姑娘安静端庄地坐在姑姑旁边,只敢眼睛偷偷瞄着就站在她面前的帝王。
这一眼望去,就青春交付了。
她心里立即小鹿乱撞,原来这东央的帝王,竟然长的如此俊美,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仿佛带着风,一下就能吹到人心坎里。
景熙帝看着对自己愣着出神的姑娘,冷冷得勾了勾嘴角,对着柳氏道:“外祖母,这......算是朕的表姑?”
碧玉年华的姑娘,被自己的心上人称作表姑,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柳氏不以为然,她早就预料过这种场景,于是淡定地继续道:“陛下,安定伯府早些年也是出过太妃的,如果朝着那边论起辈份,沛函怕是还得叫陛下您一声表哥。”
柳四姑娘双眼含情脉脉地望着景熙帝,赶紧轻声细语道:“臣女的姑奶奶,确实曾是做过太妃......”
景熙帝听完他们这种说辞,突然由衷地笑了一下,缓缓道:“那外祖母今日带着表妹前来,可是来找朕给她指一门婚事的?”
柳四姑娘一听这句表妹,更是想嫁了,于是瞪起两个圆圆的眼珠,紧急切地望着柳氏。
柳氏拍拍了她的肩膀以作安抚,给她递了眼神叫她先出去。
柳四姑娘出去后,柳氏便开口了:“陛下觉得,沛函如何?”
景熙帝会心一笑,想也不想道:“二八佳人,甚好。”
柳氏一听陛下能给这样的评价,立马笑开了花,就连眼旁的皱纹都挤出了好几条:“老身也不敢在陛下面前摆外祖母的谱,老身就实话讲了,若是陛下满意,老身今日就可做主,将沛函永远地留在陛下身边。”
景熙帝咳嗽了两声,又些不自然道:“外祖母说的是真的?”
“当然,老身自是不敢欺瞒陛下。”
......
没过多久,柳氏满脸笑意地拽着柳四姑娘的,出了宫。
“姑母,陛下都和您说什么了呀,您快告诉沛函。”
柳氏掐了一下她的小脸蛋,微笑道:“你个鬼灵精,还当真是个有福之人,陛下刚刚亲自下了旨,你三天后就可入宫了。”
三天?柳沛函不禁愣了愣。
柳氏看得出来她在想什么,于是开解道:“姑母也知道三天时间太短了,可你也得清楚,你要嫁的人是当今的皇上,并不是什么普通人。那宫中,有太多比你地位高的京城贵女了,所以你趁早看开些。早日进宫,对你也没坏处。”
柳四姑娘,乖巧地垂了头,“是,沛函不敢要求过多,全凭姑母做主。”
柳氏看着这乖巧的侄女,也确实是发自内心的疼爱。
柳氏轻轻抚了抚她的鬓角,劝解道: “你也别灰心,皇上既然能留你,就是看中了你,等过两天入了宫,能不能让他心里有你,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柳四姑娘这下,总算开心地笑了一下。
“沛函谢姑母抬爱。”
这柳沛函要入宫的消息,很快就扩散开来了。
徐进单跪在养心殿的密室内,缓缓道:“陛下,这柳四姑娘回到伯府后,就再没出过府,倒是......国公夫人,突然派个了几个小厮往万国寺的方向去了。”
景熙帝冷笑,这么快就联系上了?
“陛下,明日柳四姑娘就要进宫了,英国公夫人期间必会陪同,需不需要臣再派些人到伯府内打探?”
“不必,你只需继续盯着英国公那边。”
“是,那臣退下了。”
“把盛福海给朕叫进来。”
徐进转身出门,对着门外直打瞌睡的盛公公道:“公公,陛下叫您进去。”
盛公公抬手擦了擦留在嘴边的零星唾液,讪笑道:“诶,诶,杂家晓得了,那,那徐统领慢走啊。”
盛公公进门前,深呼一口气,撇撇嘴,最近的万岁爷,越来越难伺候了。
盛公公,身子一弓,谄媚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两日后柳常在入宫,你把钟瑶殿尽快给朕清理出来。”
盛公公一听钟瑶殿,眼神一愣,他,没听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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