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裴怀珹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他可能喜欢天真烂漫,小女儿情态的。毕竟那两个瘦马无论哪一个,都是有风韵的女人。也难怪,宋映白对女人没什么经验,可能喜欢纯真无邪的豆蔻少女。”
“……”黎臻暗暗握拳。
裴怀珹好像全没发现对方的不满,侃侃而谈,“因此我打算介绍给他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娇小姐,完全不知外面人情世故的那种,我觉得他能喜欢。”
“都说养在深闺了,你又去哪里找?”
“要找总能找到。”裴怀珹道:“再说,宋映白无论是家世还是容貌人品都是一等一的,还愁找不到心怡他的小姐吗?我现在就怕中意他,想做他岳父的人太多了。”
“……”姓裴的是表明态度要和自己斗到底了。
裴怀珹见黎臻目光阴沉,越发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开始接触,等孝期一过,正好成婚。到时候,咱们两人一个是黎伯伯,一个是裴伯伯,过年时,都要多准备几份压岁钱了。”
黎臻咬齿,“你铁了心的要和我作对了。”
裴怀珹也不退让,“好奇怪啊,黎大人不是说,和宋映白只是好友么,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劝宋映白成婚,并不伤害你的任何利益。”
他盯着对方的眼睛,做好了硬碰硬的准备。
他跟弟弟说,黎臻对他有所企图,未必能让他相信。只有逼得黎臻自己耐不住性子,暴露自己的目的,才能把宋映白吓得主动离开他。
瘦马送完了,下一步就是安排宋映白相亲,就不信黎臻不会吃醋,早晚他会受不了,跟宋映白摊牌,到时候,弟弟一定会吓得对他避之不及。
黎臻想潜伏下来,徐徐谋之,他偏要挑拨的他过早暴露不可。
黎臻怒极反笑,“好,你别后悔。”
裴怀珹根本不怕他,正要争锋相对的再刺激刺激对方。
突然,一个人猛地拽开房门,惊慌失措的看了看屋内,“黎大人,不好了……”
黎臻见是自己的随从楚丘,皱眉道:“什么事啊?火急火燎的。”
楚丘愕然:“刚接到的消息,宋百户即日起被派往琼州监督探查海上情报。”
黎臻以为自己听错了,宋映白被派到琼州去了?不可能!
这时,裴怀珹噌地站了起来,“是不是重名或者听错了。”
没道理啊,有他跟黎臻坐镇,谁敢调动宋映白去琼州,真是不想活了。
楚丘摇头:“绝对不会错,范指挥使派人来告诉的,还说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
裴怀珹脸色一变,难道自己和宋映白走得太近,引起皇帝的嫉妒了?
不会啊,他这一系列行动,在外人看来,倒更像是跟黎臻走得近,毕竟宋映白官职太低,外人并不会认为他是核心。
就算皇帝要针对,也该针对黎臻。
黎臻听到是皇帝下的命令,心里咯噔一下,这肯定是有人告了宋映白的状,否则宋映白一个小小的百户,皇帝根本不知道他是谁,犯不着特意下令驱逐他。
他恶狠狠瞪向裴怀珹,“是你,是你告了宋映白的黑状,对不对?”上前揪住对方的衣襟,“你有本事冲我来,伤害宋映白算什么本事。”
裴怀珹也恼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怎么会伤害他?!”
正争执的时候,又一个锦衣卫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挤开楚丘,站在门口道:“裴大人,不好了……”见黎同知揪着自家的大人的衣襟,不知该怎么办。
裴怀珹明白这肯定也是禀告宋映白外派的消息的,他也一直叫人关注宋映白的动向。
“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裴怀珹的人道:“宫里传来消息,说皇上和太皇太后下令驱逐宋百户到琼州。”
他的养父裴能是宫里的大太监,因此宫里的火者里替他传递消息的不少,他对宫里的消息了解的十分迅速。
“太皇太后?”黎臻跟裴怀珹同时意识到了这个关键人物。
瞬间,两人都明白了什么。
尤其是裴怀珹,气势汹汹的将黎臻推开,怒道:“都是因为你!”
太皇太后是黎臻祖父的亲姐姐,她站出来驱逐宋映白,原因不言而喻,肯定是黎家那边出了问题。
黎臻意识到问题出在自己这边后,气势瞬间矮了一大截,被裴怀珹一推,向后退了几步。
楚丘跟裴怀珹的校尉怔怔的看着两人,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裴怀珹几步冲到黎臻跟前,反提起他的衣襟,“你给我立即入宫向皇上求情!”
他心急如焚,却不能进宫亲自向皇帝求情,否则事情会越弄越复杂。
他要想救宋映白,反而要避嫌。
他把气都撒在了黎臻身上,要不是现在有别人在场,他非得跟黎臻动手不可。
“用不着你说!”黎臻把裴怀珹的双手掰开,扭头就往外面走。
房家墨提水回来,看到黎臻一脸怒气的往外走,不敢上前,站在一旁目送他离开。
接着,他就看到裴镇抚也走了出来,原地踱了几步,使劲在墙上踹了几脚泄愤,才黑着脸走了。
等他们都走了,房家墨才提心吊胆的回到屋内,祈祷道,宋大人,你去哪儿了,快回来啊,太可怕了。
黎臻马不停蹄的入宫,求见皇上。
皇上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立刻召他入殿。
朱晟泽见表弟皱着眉心,表情心痛中还带着一丝愤怒,他有点奇怪,“怎么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朕吗?”
黎臻也不拐弯抹角,一撩衣摆,跪在地上,“陛下,请收回关于处置宋映白的圣令。”
朱晟泽反问道:“宋映白是谁?”
“……”黎臻一呆。
“啊——”朱晟泽想起来了,是方才太皇太后梦里那个让她觉得不吉利的锦衣卫,笑道:“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心急的为别人求情。”
“陛下,请收回成命罢,他不能去琼州!”
“可他出现在了太皇太后的梦里,他手执弓箭射死了一只白兔,今年是太皇太后的本命年,她十分忌讳。朕就是为了太皇太后,也不能留他在京城。”
黎臻道:“……陛下,我祖父是不是最近两天入过宫,见过太皇太后?”
“朕今天还在太皇太后那里见过他老人家,怎么了?”
就知道是他!黎臻暗暗咬唇,不过奇怪了,自家这个老头向来迟钝,究竟是怎么发现他和宋映白的关系的?而且竟然进宫找他姐姐告状,过分,太过分了!
朱晟泽见表弟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也感觉到这其中的事情不简单,“跟朕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黎臻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我怀疑……是我祖父进宫向太皇太后告状,太皇太后才想办法叫您下令贬谪宋映白。”
朱晟泽见表弟这么久还不说重点,皱眉道:“你别云里雾里的,赶紧告诉朕这个宋映白是什么人,为什么老国公和太皇太后要收拾他。”
黎臻不敢欺君,也不想欺君。
如果告诉他,他跟宋映白他只是朋友,是国公和太皇太后误会了。那么不能保证以后皇上会不会和太皇太后一起对他进行逼婚。
他现在严重怀疑,这会是他祖父和太皇太后的下一步计划。
为了以防万一,他现在就得说清楚,否则到时候,就跟裴怀珹给他设置的这个困局一样,骑虎难下,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黎臻仰头,看着皇上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他是我的心上人。”
目光沉静坚毅,没有退缩,没有闪烁。
朱晟泽愣怔,眨了眨眼睛,随即一笑,“你再说一遍,朕好像听你说,他是你的心上人?”
“陛下没听错,我是这么说的,我……我喜欢宋映白,这就是我祖父看不惯,进宫找太皇太后商议的原因。这应该也是太皇太后做噩梦,让您驱逐宋映白的原因。”
他已经做好准备了,反正事情到了这一步,他绝对不会允许宋映白离开他。
大不了一意孤清,把两个老人家气翻,把皇帝得罪了,他也绝对不会让宋映白去琼州,此去几千里,就怕再见到宋映白的时候,他孩子都满地跑了。
朱晟泽看着表弟,嘴角缓缓翘起,终于忍不住笑道:“那你怎么不早说?你早说了,朕也不会下那个命令了。太皇太后跟朕说的时候,朕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弄了半天,原来是你的意中人。”
皇上的态度超乎黎臻的预料,他还以为皇上怎么也会叹气劝他几句,叫他把这种关系断干净,没想到皇上如此开明。
他就见皇帝接着感慨道:“朕懂,快起来。”
黎臻道:“陛下,会收回成命吗?”
朱晟泽为难的道:“这恐怕不行,朕已经答应太皇太后了,怎能言而无信?!你就先忍忍,分开一段日子,朕再找个理由把他召回来。”
黎臻摇头,“不行,夜长梦多,他一定离我而去。”
朱晟泽不满的道:“他既然是这种薄情寡义的人,你没必要替他求情。”
“唉……”黎臻不得已说了实话,“他根本不知道我对他……唉……”话说一半,说不下去了,留给皇帝一声“你懂得”的叹息。
“朕懂你。”朱晟泽突然眼睛一亮,感同身受的道:“朕太懂你了。”
看来是表弟单方面钟情那个叫宋映白的,对方还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暗恋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太辛苦了,他真的懂。
他走到黎臻前面,伸手扶起他,“快起来,朕支持你,咱们从长计议。”
黎臻见有缓和的机会,赶紧站了起来,“谢陛下。”
朱晟泽将表弟扶起后,琢磨了一下,“朕答应了太皇太后,成命是不会收回的,但是……朕可以修改。这样,等宋映白离开京城,走到半路的时候,朕再派人传旨,让他调任南京锦衣卫千户。”
很多官员被贬谪,还没到新上任的地方,就接到复起的诏谕。
这不能说没被贬谪过,皇帝在宋映白身上玩的也是这手。
“……陛下,就不能调任天津卫么?”太皇太后厌恶他,短时间内不能回京城不假,但南京还是太远,在天津卫就近多了,他抽空骑马就能过去,也能更好的照顾他。
朱晟泽微微摇头,“天津卫太近了,难免消息不传回京城,南京已经比琼州近多了。”
黎臻一脸的愁苦。南京锦绣繁华之地,宋映白去了,不会受苦,反而能享享清福,只是真的太远了,他跑一趟不容易。
朱晟泽看出了他的担心,“放心,朕已经想好了,等他到任南京不久,就派你去南京办案,让你们名正言顺的相聚。到时候,你们在南京,国公跟太皇太后也是鞭长莫及。”
黎臻从没发现皇上竟然如此英明,全心全意的支持他。
朱晟泽拍了拍表弟的肩膀,仰脸挑眉道:“到了南京,你加把劲儿,别浪费朕给你提供的机会,一定要把他拿下!”
黎臻现在可没这个心思,只想尽可能的弥补宋映白,好在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结果都比发配他到琼州,要强上许多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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