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素月可不知道后面这些夫人还亲自出去找女儿孙女的事,她正坐在柳家的大棚子里，与祖母

母亲说话呢！

虽然这些棚子都是临时搭建的,但是里面的摆设无一不精致，从大物件到小物件，样样都是精品。像摆点心的碟子和盛茶的杯盏，每个棚子里的都不同，一个杯子在外面能叫上几十两到上百两不止。

所以不怪外面的人想进宫,实在是这份富贵动人心啊！

“阿宝可有给皇上与娘娘添麻烦？”

阿宝直接被素月送回了凤德宫午休,皇帝回了正阳宫。

“怎么会呢？我与皇上不知道有多喜欢阿宝呢！”

素月笑着拍了拍柳夫人的手安慰道，她现在把阿宝接到身边教养几年，等到能说亲了再把她放回去,任谁也挑不出错来,还给阿宝增了身价。

“如此便好，只是劳烦娘娘替臣妇等照顾阿宝了。”

太夫人年纪毕竟大了,平时除了进宫也少出门应酬，柳夫人又要管家，对孙女也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所以虽然对阿宝进宫的事有不舍，但她们都懂得什么才是对阿宝最好的。

“祖母实在太过生份了，这怎么就是麻烦呢？阿宝可是我嫡嫡亲的侄女啊！”

“是是是，是老身说错了，请娘娘恕罪。”

太夫人要请罪，被素月扶住了。

“祖母这是做什么，不过是几句闲话,就引得祖母如此，以后我是再不敢跟祖母说话了。”

素月说着就要抹眼泪，差点把太夫人急坏了。

“是老身错了，娘娘万不能如此，老身以后不再说便是。”

太夫人急忙认错，见她改了素月这才收起了手帕，仿佛刚才的委屈都是错觉。

“这就是了，咱们今儿只论血脉亲情，什么规矩娘娘的暂且先放在一边，说说私密话才是呢！”

“是。”

柳太夫人与柳夫人再没有不应的。

说话这头，皇帝把柳尚书与礼部尚书请去了正阳宫的御书房。

一个是皇帝的老师，一个是皇帝的老丈人，三人之间的谈话倒是比平日里要随意了许多。

“这酒可是阿月亲自酿造的，朕可跟你们说好了，只有五杯，多了没有。”

皇帝拿着一小壶酒，特别抠门的说道。这酒是前年酿造的，去年也酿了，只是还没到最佳饮用的时机，所以皇帝私藏了，前年的就剩下一坛了，皇帝宝贝着呢！

“微臣去年半坛子都没见着。”柳尚子满腹怨气的看着皇帝，是不是被他给贪了。

皇帝被他这么一看，略有点心虚的移开了眼神。

很好，这下子不用问了，绝对是被皇帝给贪没了。

“皇上，一坛子酒有必要这样吗？”他女儿酿的酒，结果柳家人却连个坛子都没看见，这应该吗？

“阿月说了，还没到最佳饮用时期，所以先在朕这里放着，时间到了朕再让人送到柳府。”皇帝很想告诉他，这非常有必要。然后礼部尚书一直在旁边盯着他，皇帝只好委屈自己答应把酒送出去。

“老臣觉得这酒很适合年纪大的人饮用。”

礼部尚书慢吞吞的开头，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皇帝的心头。

“所以，皇上能不能赐老臣一坛？”

皇帝能拒绝吗？虽然很想拒绝，然而说不出这拒绝的话来。

虽然相比前年的五坛，去年多了三坛，可是皇帝连柳家的那坛都扣下了，现在又要让他多送出一坛，皇帝的心啊都开始滴血了。

“行，老师喜欢，朕没有不舍的道理。”

皇帝忍痛又分了一坛出去，差点没哭晕在御书房。

又少一坛了，阿月啊~~~朕被老师和你爹欺负了。

然而素月与皇帝没有心灵感应，根本听不到他心中的委屈，所以皇帝只能自己咽下苦果，只是对酒越发小气了。本来说好了五杯，结果在倒的时候给苏大海打眼色，把满满一杯换成了七分满，可让柳尚书与礼部尚书气坏了。

皇帝实在太过份了，欺负他们两个老头子。礼部尚书见状就想念叨规矩，皇帝急忙用别的话岔开来，实在是怕他老师再像以前读书时那般教训他，都怕了。

“朕前儿得了一件东西，请老师和柳爱卿看看，苏大海。”

“小人这就去拿。”

苏大海也是个乖觉的，立即往旁边的小书房走去，哪里摆着许多皇帝心爱的书籍字画。平时累了，皇帝也会去小书房赏赏画，欣赏一下字帖。前些天得的那样东西皇帝喜不胜收，所以让苏大海收进小书房中，他这两日时不时进去赏玩一番。

“什么东西让皇上这般看重？老臣倒要看看，它值不值得让圣上看重。”

老尚书知道自己这个皇帝弟子最爱文雅的东西，想来应该是字画等脱不开关系。

“绝对值得，朕也想考考老师，能不能认出它的身份来。”

皇帝也会玩，直接就考上了。

“看来能得老尚书喜欢的，必然不是老臣所爱了。”柳尚书是武将出身，对字画什么的实在提不起精神来，他就不爱这些。

要是换成刀啊剑啊什么的，还能让柳尚书高兴高兴。

“倒也不是什么字画，而是一盒子墨，比较难得罢了。”

皇帝看到苏大海出来，亲自从他手中拿过盒子，打开来给两位尚书看。

“这墨……”

老尚书用干净的手帕拿起来观察，发现与自己了解的墨都有些不同。

“难道是传说中的李墨？”

看到皇帝得意的脸，老尚书灵光一闪，突然问道。

“啧，果然瞒不过老师，正是其坚如玉，其纹如犀的李墨。”皇帝从老师手中拿回墨条放好，就这么一点要看紧了，老师对文房四宝甚是喜爱，一不小心被他硬拗去一部分，他得后悔死了。

原来听阿月说她的世界有一种墨尤为难得，叫什么李廷珪墨，简称李墨。皇帝一听，这李墨他们这个世界也有，也十分稀少，流传下来的已经不多了，就算有也被人死死的藏着，外面难得见上一块。

哪怕是皇帝，内库也没能收上一块做为收藏。

就是不知道这个李墨与阿月世界的李墨有没有关系，但是两者之间的形容好似差不多。都是有‘其坚如玉，其纹如犀’、‘其坚利可削木’的说法。

于是皇帝就上了心，派了一些人出去找。果然在一个败家子的那里得了这么一盒李墨，对方还以为是什么不值钱的玩意，只一百两银就贱价买给了皇帝，派出去的人回来一说，皇帝立即让人把墨送进了宫，放在了自己的小书房，时不时拿出来欣赏一番，还不舍得用。

“……”

老尚书中的墨条被收走，脸色立即不好起来。但是一看皇帝那小气的模样，便知道这东西他弄不到手了。

一坛子酒都不舍得，这李墨如此难得，皇帝肯让出一些才是怪事。

毕竟‘黄金有价，李墨难得’的说法可不是传假的。对于李墨，老尚书也只在书中见过其形容，刚才灵光一闪，再加上墨条与书上的描写十分相似，这才认了出来。要是换一个人来，还不一定能认出来呢！

皇帝一看老尚书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要，立即让苏大海收起来放回小书房，也不给柳尚书看了，正好人家也不感兴趣。虽然李墨难得，却不是柳尚书的心头好。

老尚书就不太爽了，皇帝这是拿他当贼在防呢！

皇帝要知道老尚书的想法肯定会喴冤。你老倒不是贼，就是会用强硬的手段从朕这里磨走，比贼还难防。

“皇上，老臣甚是喜欢这酒，请皇上多赐老臣一坛。”老尚书也不是好惹的，毕竟做了皇帝多年的老师，对他的性情很是了解，知道他在意什么，不给墨成啊，拿酒来换。

皇帝傻眼了，他没想到老尚书会这么狠。

打蛇打七寸，皇帝陷入了两难境地。

让他给酒他不愿意，这可是阿月亲自酿造的。可让他给墨，他也不愿意，李墨是他现今唯一知道与阿月那个世界有联系的东西，两样他都不舍得，所以皇帝为难了。

可是看老尚书的架势，这不给酒就给墨，总要给一样的。还有柳尚书，给了老师不给他好像也不行啊，阿月知道了肯定会收拾自己的。

如果是别的人，皇帝一点面子不给也没什么，可眼前这人是他老师，而另一人则是国丈，不管哪一样他都不能当成是常人来对待。

最后皇帝还是败下阵来，给老尚书一对墨条，给了柳尚书两坛子酒。一个给酒，一个给墨，二人皆大欢喜。只有皇帝心中不乐意，觉得自己亏大了。

下午的春宴皇帝一直待在素月身边，让她不得不提前离席，把春宴交给了平妃与宁妃主持。幸好这时大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些年轻的公子小姐们身上，为自家女儿、儿子相看对象呢！

“怎么了这是？”

素月拉着皇帝的手，刚进凤德宫，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笑声，隐隐间还夹杂着孩子的童音。

“阿月，朕跟你说，老师和国丈都欺负朕。阿月，你得帮朕报仇。”

皇帝把今天的事说了，换来了素月哭笑不得的表情。

“……”她能说什么呢？是皇帝自己太过小气抠门不舍得，现在这么难受一开始就不要拿出来嘛！这么爱现，东西没了怪谁？

“朕一时间没想这么多嘛，当时觉得气氛正好，就拿了酒出来让二位大人品尝，后来的事也超出朕的预料了。”

皇帝也后悔了啊，他因为一时小气怕挨老师的训，结果转移话题的方式太笨，最后把自己给坑进沟里去了，还是爬不起来的那种。

得不偿失啊~~

“下回别这么傻了，好东西要自己留着。这酒给了就给了，反正每年都有，那墨可是再寻不得了。”

而且素月心里头一直存着事，就算大秦能一直传承下去，可是几百年后势必也得皇帝退位，改成共和，成为一个没有皇帝的国家。

那时宫中很多东西都不能让人带走，只有这些不起眼的才能留存下来，她得为后世子孙们考虑。

论雅，什么东西比得过文房四宝等物？再加上这墨盒不大，很是不起眼，藏起来一般都不会有人知晓。

只要子孙争气，万没有被当成不值钱的东西处理了的蠢事。

“可是朕舍不得啊，那都是阿月你亲手酿造的，朕哪里舍得啊~~~”

再珍贵的东西与阿月亲手做的比起来都差了那么一截，平时用旧了的荷包他都不舍得丢，一个个收在小箱子里，连苏大海都不给看，更不要说这酒是送一坛少一坛了。

他自己平时喝的时候都舍不得，何况还是送人。幸好他今天机灵，不然这李墨没了不说，这酒还得要再赔两坛出去。一个爱酒，一个爱墨，让他们自己选择，只能挑其一，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我这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不珍惜，把酒当成了宝贝，皇上你有考虑过我的心情吗？”见皇帝还是一脸不舍，素月发大招了。

一点东西你都舍不得，难道它们比她还要重要？是不是不想一起过了？

“朕错了，阿月你别生气。”

皇帝怂得特别快，换成是别人只有他们怂的份，怎么也轮不到皇帝啊，可是面对素月，他就是强硬不起来，而且今天这事是他不对，所以认错认得快，人也特别怂。

“想让我不生气，皇上你就别再想酒啊墨啊的事了，真有这时间，咱们还不如阿宝玩。”

素月指着正由几个宫女陪着踢毽子的阿宝，小姑娘玩得很开心，满脸通红，咯咯笑个不停。

“姑姑，姑父~~~”

阿宝看到素月与皇帝，也不踢毽子了，从人群中跑了过来，满宫太监与宫女立即行礼请安。

“免了，你们退下。”

素月挥挥手，抱住跑过来的阿宝。

“高兴吗？”

“高兴，姐姐们都陪我玩。”

阿宝抱住素月的脖子，使劲地点着头。实在是太好玩了，姐姐踢毽子好厉害，随便都能踢到一百个以上，还能左右脚换着踢，跳着踢，侧边踢等，总之花样多多，看得她目不暇接。

“喜欢就好，现在我们不玩了，明天再让她们陪你玩可好？”瞧这一头大汗，得赶紧把衣裳换了，不然非得着凉不可。

“阿宝听姑姑的话，也听姑父的话。”

阿宝没有忘记站在一旁微笑着听她们姑侄说话的皇帝，懂事又乖巧的行为换来了皇帝的微笑。

凤德宫是没有阿宝衣裳的，但是苏大海会办事，上午就派人去柳府收拾了阿宝的东西送进宫来，早就派人送来了凤德宫，所以即使更衣也有衣裳可换。素月还人立即赶制一些小姑娘穿的衣裳，不用太过华丽，但是要可爱。

她还画了一些图，小猫戏蝶啊，两只大熊猫滚成一团啊，或是可爱的小金鱼等等，全是可爱又有童趣的图案，这些图案被绣在了阿宝的新衣裳上，小姑娘别提有多高兴了。

素月也没想到，古代的人手艺这么好，只要有花样子，就能给绣出来，还绣得栩栩如生。不过暂时阿宝穿的还是她自己的衣裳，一套粉色的衣裙，头发被扎成了两个包包头，再戴上粉色的珠花，别提有多可爱了，素月抱住就不想放手了，一直亲着小姑娘的脸。

“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皇帝在一旁妒忌死了，这不是他亲闺女，抱一抱还可以，但是这些动作是万万不能做的。哪怕是阿月说的后世，七、八、九岁的小姑娘让外男亲了，感觉也不太好！

“姑姑，阿宝的脸都红啦！”阿宝无奈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姑姑太爱她也让人烦恼啊！

“哈哈哈哈哈~~阿月，你这是被嫌弃了吗？”

皇帝笑场，气得素月瞪了他一眼。

“对不起啊阿宝，姑姑不是故意的。”

被萌娃一萌就忍不住色、心大起，现在被小姑娘点出来，素月自己也不好意思了，于是放过小姑娘，让她自己在屋子里玩。榻上的小几上，摆满了七巧板、九连环等玩具，随便小姑娘玩，还有几个布娃娃，这本来是阿月让人做了打算送去柳府给她的，结果还没来得及送，以后也不用送了，阿宝就留在宫里让她养了。

“姑姑，阿宝不嫌弃你。”

小姑娘还是听得懂皇帝的话，立即向姑姑表示自己没嫌弃她，只是脸被亲得有点疼，所以才忍不住说出来的。

“姑姑知道，阿宝别担心，姑姑没生气，你自己玩！姑姑和你姑父要好好说、说、话。”

捏着手指，最后三个字语气加得特别重，皇帝见势不好想溜。

“皇上，你想去哪？”

素月一把抓住他的手，这个时候知道溜了，早干嘛去了？

“额~~朕折子没有看完，现在去看。”皇帝左右盼顾，机智一动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借口，只是……

“皇上忘记了吗？昨晚是谁说的，折子都批了，今天一整天都可以陪我的？”

显然某人忘记了自己昨晚为了讨好素月，把自己加班加点工作完的事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