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仪又劝了两句,无奈尤父死了心要将那些东西全添做由仪妆奁,即便以由仪三寸不烂之舌也没说动他,由仪无奈,只能回去了。
回了房间里,由仪敛了哀愁的神色,靠在炕上的枕头上长长舒了口气,仔细在心中算计着。
原身的记忆里,尤父是她出嫁一年后去世的,但她方才给尤父探脉,分明一切都好,且那身子极为康健!在同等年纪的书生里绝对是顶顶健康了。
皱了皱眉,由仪又算起了那宁府送来的聘礼,也就是尤父执意要给由仪算作嫁妆的东西。
按照尤氏记忆里的物价,这些东西大概能换算个千八百两。
对宁府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东西,但对尤家就不同了。
怪不得尤张氏那么不情愿全给尤氏带走呢。
不过如今,按由仪的想法,她还是得先想法子弄些银子来才是,手头没有银钱,总是不顺手的。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要说她生钱的法子不是没有,只是开店一类的法子都得是有本金的,且要赚大钱得要些时候,更要有靠山,如今恐怕不成,等到成婚之后再谋算。而古董这东西,若是捡漏对她而言自然不难,但如今她手无缚鸡之力,到底得好生筹算一番。
由仪拧了拧眉,忽地起身将脖子上挂着的钥匙取了下来,总共两大一小,是存放着原身所有的私房钱的地方。
所谓的私房钱——原身的祖母做为富商家的小姐自然是有些个东西陪嫁的,如今原身屋里的红木家具就是她的陪嫁。
除了这些大件儿,自原身祖父过世之后,家境败落,为了维持家用,当年的东西剩下的也不多了。临终前她知道尤父是个守不住金银的,故而手头珍藏多年的金玉首饰和几件玩器都给了原身,说是给她作嫁妆。
知道原身记忆的她自然知道那些东西都还过得去的,如今看来,权宜之计只能是拣一样去换了现钱,再换了那些所谓的破碟子杯子,然后换成银钱。
到时也能多给尤家留些东西。
毕竟宁府的聘礼想来尤父是不会留了,若能多放些现银在这儿也能维持家用,也不像这些轰轰烈烈的聘礼众人皆知,怕是会为人所惦记。
打开那锁着的炕柜,里头是两大一小三个箱子,小的那个先打开,里头是些零碎银两和铜钱,由仪算了算,总共是十两九钱银子零一吊钱,这便是原身自己攒下的私房钱了。
那边妆台上还有一个小盒子,里头装着的几十个铜钱是原身的日常花用,这个尤张氏也是知道的,有时她来拿了钱用,原身也只当不知。
到底真正的家底儿都在柜里呢。
看着那一只大盒子里的钗、环、簪、镯等二十几件金玉珠宝,和底下小盒子打开之后显露出的一套镶红宝的头面,由仪叹了口气,原身的祖母对她是真的疼爱。
另一只盒子里的玩器摆设由仪也一一看过,虽然都算不上珍贵,但随便一件拿出去,也足够寻常农户一两年的花用了。
可原身祖母知道儿子守不住这些东西,就硬硬将消息瞒的死死的,甚至对孙女都没透露过这些的价值,只是告诉她是给她的添妆。
想到原身祖母临终前念叨的“不营家产”,由仪摇摇头,这也是个想的开的。
叹了口气,由仪还是将落地罩拢着的帐子放下,并脱了外衣,盘膝开始打坐。
这世界有些玄妙,自然也能修炼。但原身的根骨不好,是修不了仙了,若想练些个护身的能耐,也只能用武了。
好在由仪知道的武功功法不少,也有原身的根骨所合适的,闭目调息片刻,由仪渐入佳境。
第二日一早,阳光刚刚照进这间整洁的屋子,由仪便睁开了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再躺了片刻,便有“吱呀”一声推门的声音。
是原身的丫头碧叶。
说到底,原身好歹是个正经官宦人家的小姐,自然也是有丫头伺候的。
那是签了死契卖身的,还是原身祖母在世时为原身买下的。当时这样头还小,却也是陪着原身一起长大的,乃至日后,按照尤氏的记忆,也一直是忠心耿耿的。可惜贾珍那是个何等的人物?原身入门没两日,觉得厌烦了,就将碧叶压上了榻。
碧叶到时很不愿意的,但是尤氏当时地位不稳,哪里敢和贾珍闹别扭,也只能劝着碧叶忍下了。
后来也是碧叶一路扶持着尤氏,虽不算极为伶俐,好在听话又沉稳,也唬得住人。
除了这个丫头,家里还养着一个护院和一个婆子,平日里也做些粗活,还是多亏了原身祖母生前为家里保住了半顷良田,每年也有些出息,才能养得起这几个人。
尤张氏入门之后曾为了原身有个丫头,她和她的两个女儿没有闹了好大的别扭,最后还是尤父掏钱又买了个小丫头来侍候尤张氏,这事才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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