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发现朕了?”朕惊讶,不太可能,宫灯挂得虽高,但梁柱上却是背光的阴影部分,照理说朕蹲在这里,谁都不可能发现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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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在看什么?”随侍在尚昕身边的福临有点担心地问,因为小主子从坐回座位后就一直不停地抬头往殿顶上看。
“没什么。”尚昕摇了摇头,目光却不禁再次朝着殿顶大梁上看了一眼,似乎上面有什么吸引着他的目光就是挪不开眼睛。
好不容易所有礼节性的问候都结束了,紧跟着就开始了一场欢快的歌舞将宴席推向**。歌舞是助兴的,可是总有些人会觉得这兴致助得不够高,就难免会跳出来闹点事情。
“尊敬的夏国皇帝陛下。”坐在使者区第一位的禹国使者突然站了起来,向老皇帝行了个礼,顿时整个大殿里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那个方位。
“禹国国使。”老皇帝笑咪咪看向站起来的禹国国使,目光却更多地落向跟禹国国使一同站起的小少年。那是禹国的七皇子,跟禹国太子一母同胞,身份极是贵重。也不知道禹国皇帝怎么想的,只是简单过个中秋,却突然把个皇子跟国使一起派过来跟着朝贺,这可是大夏与禹国停战二十年内从未有过的行为。
“我大禹建国百年,素来以安邻、友邻为己任。自夏国立朝以来,虽然偶有纷争却也不曾因此影响两国世代友谊。恰值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我大禹皇帝陛下特命我陪同我国七皇子殿下一同来夏国传递国书,交流友谊。”
禹国国使一边说着一边微侧身体向身边的小少年行礼,话里话外倒显得那个小少年才是禹国这次派来出使的正使似的。小少年有些倨傲地站在那儿,听见禹国国使介绍自己,也只是微微向老皇帝鞠了鞠躬,态度仅仅维持在不轻慢的界限上。他大概十二、三岁年纪,却生得很是高壮,嘴边已经长出些粗硬的绒毛,一头浓密的褐发按着禹国的风俗打了七八条花花绿绿的辫子垂在脑后,身上穿着一身轻薄的常礼服,但与常礼服不同的是,他外面还套了一件十分精致的锁子甲,但凭目测,那锁子甲虽然经过改良,却绝不是假货,确实是实实在在精钢所制,分量定然不轻。
“听说夏国人杰地灵,能臣勇将人才辈出,我实心向往之,所以这次才磨着父皇让我来夏国亲自见识见识。可是,到了夏都我才知道,原来那些传闻真的早就已经只是传闻了。”
虽然这位禹国七皇子态度不够恭谨,但想到他的身份和他的年纪,老皇帝和他那一帮大臣都不太想跟他计较,所以他刚开口的时候老皇帝和诸大臣脸上还都带着笑容,可是听到他停顿前的最后一句话,殿内气氛瞬间一凝,连一直响着的鼓乐声都一下子低沉了许多。
“七皇子此话从何说起?”顿了片刻,老皇帝淡淡笑着温声询问,问话的语气和姿态完全是个大度温和的长辈在哄无理取闹的小孩。
“我以为夏国男子都似炎威将军、赤炎军的勇士一般,个个能征善战,方能与我禹国百万大军在边境相抗十余年,却不料夏国国都中男子出行居然连剑都不准佩戴,更有甚者还有头戴簪花,涂脂抹粉,以弱为美者,乍一看都令人难分雌雄,哈哈!简直观之可笑。”
此话一出就连老皇帝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大夏立国时便是武力夺权,为了自己江山稳固,立朝以来历代皇帝对武将都存着很重的戒心,除了宫中禁卫和王宫大臣家里保有的有限武力外,其他人进入皇都必须解剑释兵,大街上更是绝不允许平民百姓带剑而行,这一来是为了京城治安,二来是上位者摆出的一种重文轻武的姿态。只是这样的规定,落在人家以武立国的邻国眼里,应该不止可笑,而且应该十分庆幸。
而七皇子口中所提到的炎威将军便是肉肉的舅父,也是他唯一在世的亲人。肉肉的母亲珍妃娘娘原不过是个七品小官的女儿,唯一的兄长便是炎威将军,他十余岁时因科举不中愤而离家,到北境从了军,当时肉肉的母亲才不过三、四岁。
之后十年,炎威将军与家中几乎断了音讯,而在此期间,珍妃娘娘的父母先后去世,只剩下珍妃娘娘孤苦伶丁寄居于堂伯家中,直到珍妃十四岁当论婚嫁时,才突然收到从北境传来的捷报,说是其兄长立了奇功,被封为炎威将军,将作为主将镇守大夏北疆。而几乎是同一天,宫中下了一道旨意,封肉肉的母亲为珍婕妤,入主定安宫。
说起来,肉肉的母亲自幼养在京城,与那位年长她差不多十岁的兄长其实比陌生人也强不了多少,就看她去世,肉肉在宫中这些年举步维艰,也从来没见那位据说在北境可以呼风唤雨的炎威将军伸出过半分援手,就知道这位炎威将军对他这唯一的外甥有多凉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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