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的就要毁掉,这是杨钊元写给赵衡这封信的真实心理,同时他还带走高家的高明宜,大概是用来做替身。
高明纯恶心不已,并且想不通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她明明没和他见过几面,却被人如此惦记。
“就算前世杨钊元前世常去避暑山庄,臣妾也不会做出对不起陛下的事,何况……”
赵衡深深吸一口气,这封信又一次戳到他的痛处:“更何况当时你还怀着咱们的保儿。”
皇后对他的忠贞赵衡从未怀疑过,他方才愤怒也是愤怒他的皇后竟然被杨钊元说的如此不堪!他将杨钊元千刀万剐的心都有!
“为了保儿,你会装作没有身孕,并让人信以为真,然后等孩子生下来找机会和高家送来的孩子调换,只是……只是保儿性子急还没等到过了年就出生,打乱了你的计划,你给高家送信又写了一封给朕的信,可是杨钊元突然到访发现了保儿的存在,虞真察觉到杨钊元的异常,让高明宜去毒害你,她指使下人放火烧掉避暑山庄……”赵衡艰难说出这段实情,先前他说重生之事,却未曾说的那么仔细。
而后又在高明纯震惊的目光里笨拙解释:“朕先前不动虞真,一是不曾知晓真相,又因为母后宠爱虞真,朕原本打算等母后……再让虞真偿命,朕不会放过她的。”
所谓亲姐弟的情分,早就耗尽了,虞真长公主于赵衡就是仇敌。
高明纯能理解赵衡的心理,她不知前世之事,尚且能理智分析,还有前世之事还未发生,赵衡不能也没有理由无缘无故给虞真长公主安个必死的罪名。
“那杨钊元,是长公主放走的?”
赵衡目光渐渐冷凝,语气冰冷:“不是她还有谁,如今满京城的人除了她还有谁对杨钊元有这份心?”
“……高明宜。”高明纯懊恼道。
赵衡顿时啼笑皆非,直言道:“让高家二房散个消息,只说高明宜因病而死,知晓实情的下人一律封口不得外传。”
若传出高家嫡女和逃出天牢的犯人兼有妇之夫私奔,定会影响皇后和高家的名声,这次赵衡直接站出来做恶人,高家二房绝不敢有半分不满。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长公主?”高明纯犹豫了一下问道:“可要去请太后来?”
赵衡摆摆手,态度决然:“不必请母后,此事如何处置和后宫没有关系。朕是皇帝,要对这家国天下负责,赵虞真从前做过什么与朝堂没太大联系,但此事不同,她敢串通旁人做出换囚这等事,朕必定会追究到底!”
“是。”也不知虞真长公主知晓杨钊元利用她出逃天牢后又带走高明宜是何心情,对于堂妹,高明纯已经没有半分同情爱护,但凡她脑子清醒不愿意和杨钊元继续在一起,都应该早日择婿出嫁,偏生挑三拣四等到现在,痛痛快快和杨钊元离开,半点不顾高家人的心情。
“臣妾听母后说这次给长公主挑选的夫婿是刑部侍郎。”单凭虞真长公主一人是无法做出换囚大事,必定要买通刑部官员里应外合,也不知刑部侍郎有没有胆子为了美人一笑做出不顾前程之事。
赵衡冷哼一声:“原本刑部侍郎在调查连玉生案子中表现颇佳,朕还打算给他挪挪位置,如今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陛下要召刑部侍郎?”
赵衡摇头,右手无意识摩挲她纤纤玉指,仿佛在思考:“现在的刑部尚书是个不讲情面的人,让他去审问刑部侍郎,朕盯着看奏报。”
高明纯心中了然,赵衡已经下定决心,此事没有回转余地,这样也好,免得日后看见虞真长公主那张脸都会不愉快。
很快,王儒章带着虞真长公主到了承乾殿,赵衡和高明纯坐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坐着步撵来到承乾殿,冬日寒冷,承乾殿内都燃着地龙,可虞真长公主还是瑟瑟发抖,尤其看到面无表情的帝后携手走来。
赵衡从前不和她计较,但此次很难不计较,否则在群臣面前都交代不过去。
是以,当帝后进门,虞真长公主便老老实实双膝下跪,坦然道:“虞真有罪,请陛下责罚。”
赵衡忍不住嗤笑,脊梁骨比谁都硬的长公主妄想夺权篡位、妄想李代桃僵,次次都不觉得有错,这次干脆利落的为杨钊元弯腰认错。
“皇姐这幅模样真是半分骨气都没有,怎么?以为放走杨钊元,你这千金之躯朕不敢处置?”赵衡牵着高明纯到主位坐定,而后不咸不淡的嘲讽道。
“朕不是母后,只要你哭一哭跪一跪就会免了你的罪。”赵衡自己说着都觉得恍如隔世,若是前世知晓赵虞真为了一个男人杀死自己妻儿,他至多将赵虞真软禁至死却不会想亲自动手杀她,可重生后一点点磨光本就单薄的情分,他此刻对赵虞真再无半点同情心软。
虞真长公主沉默不语,深藏的心思被拆穿,不由后悔方才进宫前让人去康寿宫报信,皇帝态度决绝,难道真要杀她不成?
“还请长公主说一说是如何将杨钊元换走的罢。”高明纯替赵衡开口。
“虞真买通刑部侍郎邹然,请他趁着昨日胡家等人带出去问斩时,乘乱将杨钊元换出来。”虞真长公主小心措辞。
承乾殿里很安静,正殿里放置的香炉袅袅而起淡淡青烟,只有虞真长公主低声细语才正殿房梁回旋,良久之后,就在虞真长公主以为她说的声音太小,帝后没有听清楚时,她听到一声低低叹息,是皇后在叹气,呵,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而已!
赵衡知晓高明纯叹气是为什么,刑部侍郎仰慕虞真长公主在京中有过传言,去年给长公主择婿时,黎太后就曾提议将长公主许配给刑部侍郎邹然,只不过虞真长公主在外头一眼相中杨钊元,太后特地将齐王妃和杨婉莹母子召进宫就是走个过场,实际上已经内定杨钊元做驸马。
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刑部侍郎拒婚的传闻不少,众人都猜他是念着虞真长公主才不肯娶妻。
高明纯不曾见过刑部侍郎,听闻他未满三十五,风度翩翩很有文人儒雅,原配妻子嫁与他不到两年难产去世,他再未娶妻,而后又对长公主钟情,直到现在。
“邹家钟鸣鼎食诗书传家,曾出过三朝元老、两位帝师,邹然之父亦在朝中为官,邹然为了你竟舍得葬送邹家百年声誉,朕看他不是一般的糊涂!”赵衡不是不痛惜,情之一字能激励一人成才也能毁一人,邹然脑子不清醒,显然属于后者。
“你们抱着什么打算?难道以为狱卒不会发现杨钊元被换走,以为能瞒天过海?”
对赵衡的询问,虞真长公主闭口不言,只是心中越发忐忑,时间紧迫她只来得及找一位身形相似的,至于胡海和王洋那般相像是可遇不可求,若皇帝晚一些发现,那驸马就多些时间逃走,她做此事前笃定皇帝不会杀她,可如今却不确定了。
她看不透皇帝。
高明纯起身为赵衡和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虞真长公主那死不悔改的模样着实令人讨厌,她爱上杨钊元已经没了是非观,也渐渐变得不不像一位公主,也许是她从不知道长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长公主为杨钊元痴心不改,是因为钟情于他还是不想让温淑县主没了父亲?”
被人挑开心事,虞真长公主耳根发热,但她认为此举是在保护杨钊元,驸马势单力薄,她身为长公主自然要护着他,而不是依附于他。
她实在油盐不进,高明纯眉头一挑,又问:“长公主可知昨日午时杨钊元逃出天牢并未离开京城,昨晚他还带着一人离开,约莫是今早出的城,现在应该没走远,长公主想知道你的驸马没带你走却带谁走了吗?”
此话一出,虞真长公主果然抬起头来,定定看向高明纯强硬问道:“他带走了谁?”
“一个女人,一个长公主曾经想让她给驸马做妾的女人,他们二人逃出去想必要浪迹天涯了。”高明纯知道此言伤人,但她也想报复一二的,凭什么她倒霉不知何时让杨钊元见到进而起歹心,引得虞真长公主将她与保儿杀死,她什么都没做过,招谁惹谁了?
虞真长公主略微一想,便明白过来,先是不敢置信,但看帝后神色,她脱口而出:“不可能,驸马怎会带走高明宜!他说过高明宜不过是玩物而已!”
赵衡神色顿时冷下来,想到杨钊元的龌龊念头恨不得立时将人抓到大卸八块,不过他没有显露半分情绪,一开口便说出他和高明纯心中/共同的想法:“长公主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别人手中的玩物呢?”
“不可能!驸马不会这么对我的!”虞真长公主看向高明纯眼神恶毒,一度想从地上站起来,可王儒章站在她背后牢牢按着她,让她无力起身!
“高明纯,你们高家人都是如此下贱么?”
高明纯神色无波,甚至呷一口香茶才不疾不徐问道:“驸马带一个女人走不带长公主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想在外头生下庶子庶女再带回来给长公主教养?长公主气急败坏不必牵扯本宫和高家,高家二房的高明宜昨夜突发急症而死,如今府中正筹备丧事,长公主何必拽着高家死不放手呢?”
“不,杨钊元说他真心爱我,不会如此对我的!”相比杨钊元爱不爱她,虞真长公主更在意她是不是被杨钊元耍了。
“想必你还不知道,杨钊元真实身份是咱们的姑姑清成公主和北狄首领生下的儿子,他潜入京城为的是给父母报仇,按年龄算,他还要叫你一声表姐。”赵衡又补上一刀,他容不得虞真长公主再欺负他的妻子!
虞真长公主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杨钊元从头到尾都在算计她,而她却为了杨钊元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皇帝早就知道杨钊元真实面目,居然不提醒你的亲姐姐,眼睁睁看着我被杨钊元算计?!”虞真长公主很快反应过来,此刻真情实意的恨起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来。
赵衡和高明纯均是无话可说,不知感叹虞真长公主脑子灵活还是感叹她倒打一耙的功力!
“长公主的婚事是您一手选择,何况您决定的事容不得旁人反驳。无论如何长公主嫁与杨钊元,陛下都会保长公主安全无虞,可长公主回头看看您做过什么事?想要陛下打破计划点醒长公主还落不着好,凭什么?!”从开始的不明真相,皇帝的心思都是保证长公主从杨钊元身边顺利脱身,但赵虞真自己不惜福,他们又凭什么对她掏心掏肺,不是谁都像刑部侍郎那个痴心傻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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