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愔与萧清夜分别之日曾约定好再见之时,可她从那次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去她住的地方,她也一直没有回去。起初他以为她再度爽约,抛弃了自己,心生恨意,本想狠狠的报复。他找了很多地方,二皇子宫里也去过,但始终不见她人。
最后他侵入二皇子梦中,现出狰狞的妖相惊吓逼问他后才知,萧清夜竟然已经死在了师风噩手中。
无愔失魂落魄地找到萧清夜埋骨之处,乱坟岗上唯有一堆可怜的黄土,连个墓碑也没有。她为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那个人从未感念过她的忠诚,大不了可惜一下失去了一把好用的刀。
生前死后,除了他,再没别人在乎她。而他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清夜,你这一辈子来去匆匆,没有一天是为你自己活的,图的到底是什么呢?”无愔在那堆黄土前疯狂地嘲笑她,笑着笑着却掉下泪来。
这个女人又蠢又笨又执着,从不将他放在第一位,一颗真心被人弃若敝屣,无愔也纳闷自己怎么会爱上这样的她。只能说每个人命中注定会有这么个克星,真遇到时,纵然知道是飞蛾扑火,也甘之如饴。
师风噩是直接杀她的凶手,二皇子也是间接害死她的人,若非他执意要方若黛死,萧清夜不会落得如此结果。只是天道在冥冥中自然有序,无愔身为修者,又是妖身,不能插手人间帝王事。
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即便清楚现在与师风噩力量悬殊,不过总有一日他会为她报仇。
若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将一切都想起来,然后被冷醒了。石床虽然有治愈功效,舒适度比起她闺房中的床却大打折扣,况且她还穿着出嫁时的衣裳,几乎无法御寒。
玄池躺在她身边,犹在昏迷中,手依然紧紧抓着她不敢松开。回到菩提古窟后他便立刻将她放了出来,耗尽精力为她疗伤,解开师风噩对她下的记忆封印,直到累得昏睡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死过一次,更不知她现在真的是妖。只以为是沈诗诗将她重伤后,她失去记忆被顾峻带走,如果不是玄池出现,她就不得不再次嫁给他了。
若黛近距离观察着玄池苍白精致的面孔,心疼地抚过他的白发,无比庆幸自己今生还能再见到他。虽然那时候他在所有人面前说她是妖孽,但无论如何玄池总不会害她。
她冷得受不了,从石床上下来,轻轻抽出手,观察起这间石室。里面因为那张石床的关系温度极低,没有点灯,也不见天日,却有不知哪里来的光源。
石室空荡荡的,除了那张床,还有个书台,也是石头做的,上面摊开着一本分外厚重的古书。若黛走过去,好奇地翻了几页。
上面记载的都是些异术奇咒,她大部分的字都认识,但合在一起却不解其意。不过有一些内容她还是大概能看懂的,而且越看越是心惊肉跳,里面的法术动辄以活人血肉为牲祭或者生魂为引,既强大又歹毒,不知道玄池为什么要看这种东西。
她又往后翻了翻,猛然翻到一篇“万鬼转生阵”,从头看到尾,脸色越来越惨白。
里面的描述让她记起了在玄池梦境里看到的那个场景,当时她只以为那是他做的一场噩梦,哪里想得到,那或许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事?
若黛确信前世的自己已经死了,那么她为什么会重生呢?如今答案呼之欲出。
泪水模糊双眼,她踉踉跄跄走回他身边,将脸贴在他胸膛上,失声痛哭。活生生被万鬼噬咬成骨,那时他该有多疼?原来她所受的那些苦,比起他来,根本不算什么,可他从未提过只言片语。
“阿黛?”玄池醒了,手抚着她的头顶,轻声问道,“你哭什么?”
她笑时他心中百花齐放,她一哭,他便觉心慌。
“你敢不敢告诉我,我是怎么重生的?”若黛泣不成声,哽咽着问他,“你怎么这么傻呀?”
“什么重生?听不懂,你说什么呢?”玄池目光一转,看到了那本明显被动过的禁术秘录,暗道糟糕,竟然忘了把它收起来。
若黛在他腰间掐了一下,含恨道:“你少装蒜,真当我是傻的吗?”
玄池沉默半晌,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里,安慰道:“好了,那全是过去的事了。今后我们都会好好的。”
这次换若黛沉默,她紧紧揽住他的脖子,摇摇头。
“不行,我爹娘还在顾峻手里,我怕他不会放过他们。”她还是决定回到他身边去,在那之前,会尽力珍惜与玄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玄池眉头紧皱:“那个人不是真正的顾峻,他已经被师风噩夺舍,大概早就不存在了。”
若黛不由愕然,她对顾峻的感情不能用喜欢不喜欢来形容,但毕竟不是毫无关系的人,听闻他被夺舍,心情一时十分复杂。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会骗我,逼我嫁给他?”她讷讷道,百思不得其解。她有自知之明,不觉得自己已经美到连那种上古大妖王也会为自己倾心的地步。
“谁知道呢?不过某种意义上,我们应该感谢他。”如果不是师风噩,他现在还守着一个冷冰冰的尸身。
“那我爹娘怎么办?你把我带走,师风噩会不会恼羞成怒对他们下手?”知道现在的顾峻芯子已经不是人,若黛更加为父母担心。
“侯爷怎么说也是朝中重臣,师风噩要用顾峻的身份,不会这么快公然撕破脸的。”
若黛突然不高兴,撅起嘴质问:“要是这次强娶我的不是师风噩,是真的顾峻,你是不是还会任由我嫁给他,从此与我天各一方?”
玄池哑然失笑,女孩子的心思果然奇怪,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在纠结这种问题?
“怎么可能?上辈子让了他一次,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他都不要想了。”玄池宣示主权似的拥紧了她。
第一次听到他说这种近乎霸道的话,若黛心里甜丝丝的,情不自禁低下头痴笑,越笑越停不下来。
她情绪转变也太快了,玄池无奈,陪着她一起笑,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溺爱。
“玄池,这里太冷了,我们回木屋住几天。”若黛提议。
她种的花无人打理,这么些天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存活的。
“好。”他从石床上坐起来,就这么拦腰抱起她,说走就走。
经历过种种波折换得这一刻重聚,两人现在都不想管那么多,责任与现实,只想先悉数抛诸脑后,享受这注定短暂的甜蜜时光。
菩提古窟到木屋路程不短,玄池抱着若黛不肯放下来,若黛一开始挺不好意思,然而她裙幅很长,放下来就只能拖着,行走不便。好在这条路几乎没什么人走,不怕有人撞见,很快她便处之泰然了。
“望月怎么样了,那天它伤得很重的样子……”路上若黛问起望月,她想起自己失忆期间曾在家中见过一只赤狐,不过在她眼里狐狸长得都差不多,也没法断定是不是它。
“望月没事,它之前受过伤,现在玄静帮忙照顾着呢。”玄池顿了顿,神色忽的有些黯然,“你只想着望月怎么样,也不问问我这些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若黛哑然:“望月的醋你也要吃啊?对了,我在家的时候见过一只和它很像的狐狸,有……这么大,你说是不是它去看过我?”她比划了一下记忆中那只狐狸的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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