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 姚家军护卫们如狼似虎的就冲上来了。
都没等孙举人和陆秀才反应过来,按肩头下腿绊儿, 两脚踹翻在地, 顺手从腰间拽出大铁琏子, 照脖子兜头拴过来。
跟拴狗一样。
“天理难容,烂用私刑, 官压……咳咳, 唔唔!!”孙举人瞪着眼喊了两声, 就有人上前一个窝心锤把他打翻在地, 照脸踹了两脚。
瞬间,鼻梁骨都踹断了, 满脸血肉模糊。
“啊!!!”孙举人疼的眼睛直翻白,恨不得死过去。
翻滚着在地上喊叫痛嚎, 小舌头都能看见, 领头姚家军护卫——性别女。紧紧皱着眉头,伸腿大脚踩住他后腰, 手提着铁琏狠狠上向拽,孙举人正面朝地嚎叫呢, 被这么一拽……他脖子让栓着,自然随着力道仰头儿, 偏偏后腰被踩住,一个倒鲤鱼仰挺儿,腰椎骨‘嘎吱嘎吱’的响。
都供成半圆啦!
那个姿势,确实挺吓人。
起码周围跪一圈儿的农夫们都瑟瑟发抖, 庄村长已经快吓尿了。
天神爷爷啊!那女人说她是‘姚总督’,是武神娘娘!是那个天杀星下凡,能拿大锤砸城门的存在!!真的假的啊!他老人家都六十多了,还想得好死呢??
不要这么吓唬他啊,他心脏受不了了,一个弄不好,会直接猝死的!
“喊什么?这会知道疼了。绞人家头了,割人家脖子的时候怎么不喊?叫嚷个屁!”女护卫死死拽着‘狗琏子’,不耐烦的跺了一脚孙举人,直踩的他两眼冒血丝,“把他嘴堵上!喊的那么难听!”
一声断喝,都没用姚家军的人动手,自有村庄里的女人们‘供奉’些,诸如‘擦屁股布、裹脚巾’等等物件儿。
往孙举人嘴里一塞,这人彻底只会‘唔唔唔’了!
且,不止是他,包括陆秀才在内,甚至是那几个一直没说话,就是单纯来看凑热闹,掀波澜的读书人,有一个算一个,姚家军护卫们都没‘怠慢’,全都按脖子拴狗琏儿,捆的结结实实的。
那会儿,他们怎么捆的人家白淑和白惠,这会儿,姚家军就怎么捆的他们。
“她怎么样?”蹲在白淑跟前,姚千蔓皱着眉头问军医。
军医跪坐地上,把白淑的头抱在怀里,手下不停,嘴里却道:“有点麻烦。”
农家用的剪子而已,伤口确实不深,然而,割了小半边脖子,这地方实太别扭了,勉强止住血,日后不好恢复啊!
尤其,万一化脓起热,想治都难。
“你尽力。”姚千蔓叹了口气,瞧了瞧哭的几欲昏撅的白惠,低声叮嘱。
“大人放心,那是自然。”军医赶紧保证。
简单打理好白淑的伤情,姚千蔓就打发了护卫赶紧把她送进城里,白惠抱着早吓呆了草粒跟上马车,过程里,连看都没看白老爹一眼。
完全视他如空气般。
此回,父女亲情俱断,她们姐妹天生地长,没爹没娘了!
送走了白家姐妹,姚千枝冷着脸上前,讽刺瞧着被拴着脖子,满地‘蠕动’的读书人们,转头跟姚千蔓说:“我都不明白,他们哪里来的勇气跟我讲理?可着充州地介儿算,谁不知道姚家军是从‘山大王’起的家,我?姚千枝?呵呵,我是能讲理的人吗?”
“充州境内的山贼,晋山里的土匪,加庸关外十好几万被我杀绝种的胡人血还没凉透呢,叱阿利死的时候眼睛都没闭上……你们跟我讲理?”
“三从四德、男尊女卑、三贞九烈——在我的地盘上说这个,还当着我的面儿,呵呵,谁给你们的勇气?我都不知该说你们什么好?真是不知死活!”
这话,她说的声音挺低,远处跪着的农夫们听不真,然而,满地‘蠕动’的读书人们到是灌了满耳朵,孙举人已经半昏迷了没什么反应,到是陆秀才似乎惊怒交加,拼命挣扎起来。
随后,让按着他的姚家军护卫照着肾踢了好几脚。
陆秀才脸色瞬间涨紫,要不是嘴里堵着东西,舌头就吐出来了。
“你还不惧权贵,不畏压迫……说我恃强凌弱,以势压人是?就压你了?你能怎么样?你反抗啊,你死谏啊,你原地猝死一个,让我看看你们这些读书人的风骨啊?”她冷笑着嘲讽,低头瞧见地上那滩白淑的血,心里一股火就是下不来,上前两步照着陆秀才的肩膀给了他一下……
陆秀才横着飞出五米多远。
那真是腾空而起,跟驾着祥云一样!
照着桑树就过去了,‘呯’的一声巨响,桑树狠狠晃了两晃,桑叶落了陆秀才一身。
而陆秀才——横卧在地,抽搐了两下。
不动了!
农夫们那个哗然啊,庄村长一双老眼都瞪的没褶儿了,惊骇欲绝,他跪着往后退,站起来下意识就想跑。
“我看谁敢动?”姚千枝猛然回头,声似寒冰。
本来跪着蠢蠢向后挪的农夫们,瞬间僵硬。
庄村长半拘搂着身子‘石化’。
至于白老爹,这位早在孙、陆两人被揍的时候,就已经直接撅过去了。
而且,在撅之前,他还吓失禁了!
还是大小一起失禁!
如今正躺在自个儿的屎尿窝儿里,一动不动呢。
他在小河村生活多年,早早领教过姚千枝的威风,那不是像农夫们听风传流言,而是亲眼见过她生撕活人,受到的惊吓程度,绝对可想而知。
“我今天来的匆忙,确实没带多少人,你们要真的想跑,说实话,我未必能全拦住你们。不过,仔细些想好了,散播谣言、寻衅滋事、聚众械斗、蓄意伤人……哦,对了,还有诽谤,这些罪名不算轻,虽然不至死,但是,你们敢犯,肯定就要受罚。”
“所以,如果你们想逃,也是很正常的,我未必都能拦住,不过……”侧头睨着瑟瑟发抖的农夫们,姚千枝似笑非笑,“你们得有把握,跑了之后,就在别让我找到了,同样,也别在我治辖范围内讨生活,否则……”
“呵呵,我的名声,我的手段,在北方范围内,我相信没人不知道。”
那意思很明显:犯错要受罚,想跑不拦着,然而,跑归跑了,但凡让她抓着了,就绝对没好!
“大,大人,草民们是,是跟着贵人老爷来的,他说这,这些女人们失贞,就,就该,该……”庄村长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捂着胸口断断续续说。
“失贞就该死吗?他是皇帝?是天神?是律法?他说的话,你们就听?”姚千枝笑着,迈步走到农夫们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那,那书里头写的,圣,圣人……”庄村长被那双如同寒潭般,没有丝毫温度的眸子看着,整个人像要猝死一样。
“书里写的?呵呵,圣人言?”姚千枝笑着,‘咀嚼’着这句话,突然蹲下身,她平视着庄村长和一众农夫们,平淡开口,“我问你们,在北地、在充州,我说话好使不好使?”
“好,好使!”在没有比您更好使的了!
农夫们跪缩着身子,拼命垂头,恨不得五体投地,压根不敢跟她对视。
“那你们说,是我的话好使,还是圣人言好使?”姚千枝接着问。
“自,自然是您好使……”
姚千枝是谁?二十多万姚家军的领头人!屠胡人,劈城门的‘武神娘娘’,‘天杀星下凡’,整个北地谁不知道她啊?百姓们辟邪都贴她画像,夜里路过坟地得喊‘武神娘娘’保佑……那是何其的威名?
而惠子呢?读书人们没提起来之前,这人哪门哪户,谁家子孙?他们这些个种地的谁知道?圣人言:呵呵,他们不识字儿啊!
“既然是我的话好使,那你们是信书呢,还是信我呢?”姚千枝挑起眉头。
“信,信您。”庄村长脸色灰败。
他敢鄙视村庄里的女人们,敢对她们逞威风,然而,面对姚千枝,面对姚家军护卫们,他是一个屁都不敢放的。
“好,信我的话,那……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姚千枝站起身,拍了拍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土,目光环视一圈儿。
“是,是。”农夫们抽着脸皮站起身,都没用姚家军护卫们动手,老老实实拿着自个儿带来的草绳,互相捆了手,垂头站到了一边角落,“大,大人,草民知罪,求您,您轻饶我们。”
“草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子……”
“婆娘还在家里等草民呢!”
农夫们哀哀对着姚家军护卫们求情。
姚千枝说他们错了……具体错在哪儿,怎么错的,他们心里不太明白,其实,说干脆点儿,庄村长带他们来,孙举人说的‘圣人言’,他们同样没太弄懂,反正是随大流儿,知道轰走女人们就有田地桑林,想着能占便宜,就跟着过来了,哪知正正撞在枪口,‘武神娘娘’亲自绑他们,说他们做错了,有罪还得受罚……
娘呦!!这真是吃大亏了,早知道这样不行,他们来凑什么热闹??
这回好,便宜占不着,还不知道官府要怎么收拾他们呢!!
打板子还好说,不过烂屁股受疼,如今正是夏天,田里没多少活计,还能受的住,但是,万一罚铜钱儿,给家里损了银子……
婆娘要打死他们的!
好好活着不好吗?无端凑什么热闹,占小便宜吃大亏,那个什么狗屁惠子,‘大贤’个鸟儿,写个破烂书,把他们害成这样!
人家妇人怎么活不是活?跟他有什么关系?充州这地介儿,一个妇人生十个崽儿,十个崽儿十个姓的都有,咋就碍着他了?外地读书人有毛病,这份大惊小怪的,到把他们给忽悠住了,这会想想,肠子都悔烂了!
嘤嘤嘤,好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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