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颜之前给玄亦的印象一直是聪明,而现在看来,似乎更为孩子气一些,也不知道选她来当这个宠妃,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玄亦本就是看奏折看累了,想出来散散心,却不由自主的走来了未央宫,看了好一会儿柳如颜的睡颜,散心的目的倒是真的达到了,想着时辰也差不多了,玄亦便转身打算离去,也没想吵醒柳如颜。
而也是巧了,柳如颜在玄亦临出门前恰好醒了,才刚睁开眼睛便隐约看见门口那个明晃晃的龙袍,柳如颜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还真是龙袍,那那个小心翼翼正推开门人可不就是皇上。
也不知是谁给她的胆子,几乎是没有思考,柳如颜对玄亦唤道:“皇上?”
玄亦有些吃惊的停下了开门的动作,回过头来看着还一脸迷蒙的柳如颜,开口道:“睡醒了,还是朕吵醒了你?”
柳如颜这次还真不是被玄亦吵醒的,她是睡了一会儿睡饱了,自然醒,想起玄亦总是会问她一句“是朕吵醒你了”这样的话,柳如颜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皇上每次都这样问,然后她每次都说不是,皇上会不会都不信她了?
想了想,柳如颜还是先起身,走到玄亦身边屈膝行了个礼,也不回答玄亦刚刚的问题,只缓缓道:“是妾失仪了,皇上您来了,妾不知道竟然还在睡觉,还望皇上不要生妾的气。”
看着柳如颜规矩拘谨的样子,玄亦原本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在他的面前始终这样小心谨慎,是怕他吃了她不成,还是怕她说错一句话他就会要了她的脑袋?委实让他觉得无趣。
玄亦又冷下脸,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有什么气好生的,朕每日忙国事都忙不过来,犯得着和你一个小小的宫妃动怒?”
柳如颜听了玄亦的话倒是惊得眼睛都瞪圆了一圈,稍稍定下心来后,心里不禁腹诽,这皇上,说是没动怒,可听听这话这语气,分明就是生气了。
可柳如颜哪里能和玄亦争辩,只好做乖巧状,低眉顺眼道:“皇上说的是,是妾想左了。”
玄亦冷哼一声,也不说话,也不离开,这是最让柳如颜没法子的,她一直觉得这个皇上软硬不吃,且睿智通透得很,在他面前做样子,只怕死的更惨,所以每每见到皇上,柳如颜都会收起平日里在其他宫妃面前时做出的那副样子,唯唯只剩下谨慎,更多的是为了少说话,少犯错。
可是此时的气氛实在是太古怪,柳如颜觉得如果她一直不说话,皇上恐怕就要和她一直在这里耗着,思来想去,柳如颜竟是说道:“妾知道后宫之中鲜少有人能让皇上动怒,不过妾很听您的话的,在这后宫中,妾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到季贵妃的头上。”
玄亦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气还是该笑,明明她也才刚刚入宫,不过一个婕妤罢了,每天都还要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后和沈德妃等人的脸色过日子,此时倒是敢在他面前说大话了。
知道她还是有些怕自己的,又因为她刚刚的话而不忍心再责怪他,玄亦咳了咳,脸色没之前那么难看,嘴上还是硬的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便好,朕先走了,你不必送。”
柳如颜倒真是听话又不客气,玄亦说完后兀自走了,而她便真的一步也没送,看着玄亦走出了大门她便有种彻底解放的感觉,又回到自己的床榻上倚着。
汐月见皇上出了屋,推开门发现柳如颜醒了便忙进了寝殿,走到柳如颜面前,试探性的叫了柳如颜一声:“娘娘?”
柳如颜看了汐月好半天,突然反应过来:“皇上来了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汐月委屈道:“娘娘,真的不能怪我呀,你这边刚睡下,我出去便碰上了皇上,皇上不让我叫醒您,奴婢也不敢不听皇上的呀。”
柳如颜听了汐月的话后,更加对皇上的所作所为摸不着头脑,这个皇上,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皇上当晚去了陈皇后的梧桐宫。
而事实上更让柳如颜摸不着头脑的事还在后头,那便是第二日一大早,皇上一道圣旨下来,婕妤柳氏贤良淑德,特晋为二品昭仪。
此圣旨一下来,柳如颜彻底糊涂了,昨日皇上明明留宿梧桐宫,怎的第二日便晋了她的位,而且竟然是九嫔之首的昭仪,离四妃仅差一步?
虽说她是中央将军的嫡女,不要说是二品的昭仪,便是一品空闲的妃位贤妃给了她也是说的过去的,可是在这后宫,娘家地位再高,皇上不喜欢也照样要在低位分上呆着……瞧着皇上对她那个态度,怎么就突然晋了她这么高的位分,难道真的打算把她打造成一个别人眼里不折不扣的宠妃了?
总之,这一道圣旨下来,后宫算是彻底炸开了锅,本来还能维持的祥和,此时怕是也再难维持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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