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亦冷哼一声,并没叫柳如颜起身,陈太后心疼柳如颜,上前扶起她,拽她到跟在玄亦身后,前往用膳的地方。
往日大胆行事的柳如颜今日显得颇为小心,就连帮玄亦布菜都是再三斟酌,就怕惹得君心不悦,玄亦精明得很,把一切看在眼里,心下却有几分愉悦,并未表现在脸上。
这个往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柳昭仪,终于也知道怕了,玄亦如是想。
天色渐渐暗下来,陈太后见玄亦对柳如颜的态度并非厌恶,心下也有数,忙赶两人回去:“好了,哀家累了,玄亦今日便去咱们昭仪那里留宿。”
太后说的话,那便同下了旨意没有什么差,玄亦自然是不会轻易违抗太后的意思,他也正好瞧一瞧,这柳昭仪的性子有没有学的贤淑一些,可还会和他对着干不。
柳如颜不是傻的,这段日子虽说吃的苦头不至于她在这后宫生活不下去,但到底失了宠的日子不好过,被人落井下石是常有的事,且她这些日子看着皇上每日去别的宫中,心中的确有些不是滋味。
柳如颜这次没有像以往那样,恨不得离玄亦八十丈远,这次她主动得很,把她的大胆发挥在了该发挥的地方,壮着胆子上前挽住了玄亦,难得说着服软的好听话:“皇上,妾知道错了,望皇上不要和妾一般见识。”
只因柳如颜一句低头的话,玄亦的心情变得奇好,他也为自己的心情转变而感到惊异,甚至觉得有一丝畏惧,理智告诉了玄亦往后的日子该如何过,可是即便九五至尊也还是有感情的,他叹了口气,用自己的大掌包住了柳如颜那柔若无骨的手:“朕说过,从不会和女人一般见识。”
柳如颜并非不知好歹,那日玄亦发火时的神情在柳如颜的脑海中并未散去,自己的宫女汐月办的糊涂事她也没忘,一个皇帝,再大度,但是君威不容挑战,会有几个活够了妃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他发怒,他会气成什么样子呢,而她就这样轻易地被原谅了,柳如颜突然一阵哽咽,说不出话来。
玄亦见柳如颜又没了话,还以为她的倔脾气又上来了,低下头用手捏住她的下巴,面色严肃,不太高兴的看着她,却没想到,看到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她,不似柔弱的季贵妃那般哭起来梨花带雨,隐忍的柳昭仪更让他觉得心疼。
玄亦松开了捏着柳如颜下巴的手,轻笑了一声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温柔了不少:“一向狂妄的柳昭仪居然哭了,可是这些日子受了什么委屈,跟朕说,朕说过,会对你好。”
朕说过,会对你好。
这一句话马上把感情用事的柳如颜浇醒了,她甚至暗骂自己居然差点傻了,玄亦那日让她以后保护好季贵妃的时候,正是说的这句话,他说只要自己听他的话,他便会对自己好。
柳如颜突然觉得浑身冰冷,在这个世界里,她举目无亲,居然还奢望得到别人的爱。
她擦了擦脸上的几滴眼泪,把那个脆弱的柳如颜藏在了内心深处,笑的温婉可人:“当然是妾怕惹怒了皇上您,才觉得委屈。”
玄亦没有察觉到柳如颜的异样,心情依然愉悦,揽着柳如颜走在通往未央宫的羊肠小道上,道:“柳昭仪终于有怕的东西了,不然,朕都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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