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好几天,秦善觉得自己伤势似乎好一些了,想要下床活动活动,但刚一动作从胸口牵扯着浑身无比疼痛,肋骨定是断了,腿上应该还有很重的刀伤,他不过稍一用力就疼痛难忍,按说他乃练兵习武之人,若是小伤早都好了。
缓缓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知是因为没见到想见的人失望还是感慨自己的死里逃生,苦笑了一声,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发呆。
伴随着雨声,他听到门口几个婢女在谈话:
“你们看,小娘子这几日为了照顾秦郎君都瘦了好多呢。”
“是呢,现在娘子还亲自在熬药呢。”
“那早先所传娘子爱慕秦郎君的事是真的了?”
“你这还看不出来吗?肯定是了。”
……
秦善听着,高兴之余有些不敢相信,那日阿沅躲开了自己,今日就听见了这样的话,他实在有些捉摸不清阿沅的心思。
但起码他知道自己在阿沅心中还是有位置的。
门外的谈话声突然停了,有人走了进来,秦善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女子飘扬的长裙伴着一些湿意,有瓷碗放下的声音,有人靠近在身旁坐下,一股来自少女身上的熟悉气味传来。秦善微微抖了抖睫毛,跳动过快的心脏,让他无法再假装平静,慢慢睁开了眼睛。
卫婵沅似乎并没有料到秦善突然地清醒,愣愣的与他对视在一处。
秦善的眼眸深邃,静静看着眼前人,带着温柔眷恋,他不知此刻该说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他怕自己说错了做错了,眼前的女子会离开。
“阿善兄长,感觉好些了吗?”卫婵沅端过药碗,“我喂你喝药。”
秦善很配合,他忍着疼,将身子撑起来靠在床栏上乖巧的等着。
卫婵沅试了试温度,一勺一勺的喂他。
许多年了,他住在卫府,和若歉若书充当着阿沅的好哥哥,但他始终都没有将她当做过自己的妹妹,他想着有朝一日为父亲平冤昭雪,不再是罪臣之子,就能大大方方的表明心迹了。
正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从不敢逾矩,但不知道是刚才那些婢女们的谈话让他有了勇气,还是压抑已久的情愫经过伤势的发酵让他有了勇气,按自己的性子,阿沅喂药他应该拒绝的,但现在他却允许自己放肆一次。
他多希望这碗药能像泉水一样不会干涸,永远都喂不完,这样,他就能和阿沅一直静静地待在一处了。
可是药很快就喂完了,卫婵沅站起身,“这几日郎中没走,我现在就去请来为你查看伤势。”
不一会,卫若谦、卫若书和郎中都来了,郎中说恢复的不错,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
卫若书坐在他身边:“阿善,你可是吓坏我了。”
秦善看了一眼卫婵沅,“真是多亏了阿沅拦着你,幸好这次没带你,若你去了,说不定我们都回不来了。”
“究竟怎么回事?”对案件敏锐的卫若谦问道。
“我只是有一些怀疑,还没有证据,不知当讲不当讲。”
卫若谦一下子就感了兴趣:“但说无妨。”
卫若书也催促:“说来听听。”
“我赶到浔州时,溧河水患正盛,恰逢此时,朝廷拨了赈灾款,我本是打算去浔州府查户籍,看能不能找到我要找的人,结果却正巧碰上官兵往官库运赈灾银两,无意间发现赈灾银两似有假,我仔细观察了很久,官兵抬箱子时的用力并不相同,有的很费力,有的却很容易,按说每箱官银大小一样,轻重应该是一样的才对。”
卫若谦立刻问道:“除此之外可找到了其他线索?”
“没有,我倒是想一探究竟,谁料半夜入官库被人发现,才会如此狼狈回来。”
卫若书坐到秦善床前,轻拍他的肩膀:“你先别想那么多,这件事就交给我和大哥,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
卫婵沅想起前世是青阳候之子薛豹杀了二哥,不知道他和赈灾银两之事有没有关系,但无凭无据,她给不出任何合理的怀疑理由,自然不能贸然说出口。
秦善这伤势养了许久。期间,她和英姑,冯婉瑜时常一起出门走动。
这天,卫婵沅打算去备些药材,三人便约着同去。
刚上马车,冯婉瑜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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