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的话让祁皓昌面上一阵红一阵青一阵黑的,他是靖安侯的嫡长子,虽然还没有被封为世子,但那也是迟早的事了,现在却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当众这么羞辱,她羞辱的不只是他个人而是整个靖安侯府!怎么能让他不气愤,怒火中烧,只怕是圣人也忍不住动怒了?
该死的,这个元春,如果她不是威武将军的女儿,他一定会让她后悔今天说出这样的话来!
洛邑的人都知道威武将军有五个儿子,但是只有一个女儿,还是中年得女,将这个女儿如珠如宝似的疼着,为了这个女儿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而且威武将军自己本身就是一个脾气暴躁,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谁要是惹恼了他,管他是什么身份,照揍不误。
惹了他女儿的就更加不用说了,不管对错,总之让他女儿不愉快的就是错,还是先揍一顿再说,就算是他女儿的错也得让着,不然就是不对!对,他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怎么了,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他愿意这么疼着,宠着怎么了?他喜欢不行吗?
威武将军因为他女儿而惹上的事那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只要元春出事,不管缘由威武将军都觉得肯定是对方的错,然后不管是谁都一样,先上门去将人胖揍一顿再说其他的,就因为这样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但是大家拿他无可奈何,因为威武将军这人的脾气就连皇上也是头疼不已。
不是没有试过闹到皇上那里去的,但是人家威武将军能屈能伸不说,关键人家还有军功在身啊,而且五个儿子个个都是人中之龙,在军中各有建树,还个个都是护短的,一出事,一家人齐齐跪在皇上的宫殿前。
以为他们是认错的?错了,他们不觉得自己错了,还嚷嚷着说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他们还是会这么做的,谁也不能欺负元春了,梗着脖子一副杀了他们,他们也还是这么觉得,还是会这么做的样子,皇上看了也是又气又无可奈何。
皇上能怎么办?难不成还真的要把他们一家都治罪了不成?到时候谁来领兵,谁来打仗,谁来保卫华国边疆安稳?次数一多,皇上也睁只眼闭只眼了,然后威武将军一家就更加的有恃无恐了,元春也就更加的嚣张无人敢惹了。
在洛邑,不管是男是女,不管年纪小,年纪大,见到元春无一不是能躲就躲,不能躲也是能不惹到她就尽量不要惹到她,凡事能忍就忍,忍一忍说不定还能就这样过去了,不忍……那就等着倒霉。元春可不是什么善良软弱的姑娘小姐,她这个人最是唯恐天下不乱了。
所以这会儿即使祁皓昌已经被气得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突,面色黑沉,气息粗重了起来,但也还没有失控,在语言或者动作上训斥元春,就是担心一不小心就惹上了威武将军这一家子的疯子,跟威武将军相比靖安侯府还是差了一点,威武将军的功勋可是一步一步自己挣来了,靖安侯不过是世袭的爵位而已,而且因为祖父的事,靖安侯府的声誉一落千丈,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元小姐,请你说话注意点,再怎么样我也是靖安侯府的嫡长子,靖安侯府也是世袭府邸,你怎么能张口就是侮辱的话?难道威武将军府从来没有教会过你什么是礼义廉耻吗?”祁皓昌极力的忍住迸发的怒气问道。
元春对他的话却丝毫不以为然,“哈,本姑娘就是太有礼义廉耻之心了,所以才看不惯你,我威武将军府可是一直很讲究这些的,你瞧威武将军府上可是连一个庶出的都没有,更加别说什么姨娘当主母的事发生了,难道不比靖安侯府好?”
妘州歌听到这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这元春的嘴巴真不是一般的毒,字字句句都都刺在了祁皓昌的痛处上,毫无留情。
“你!”祁皓昌面容又是一阵扭曲,“本公子今天就不与你一个女子一般计较了!毕竟洛邑谁不知道威武将军府的人最是不讲道理了!”
“哼,知道本姑娘不将道理你还在这里叽叽歪歪的做什么,赶紧滚,不然本姑娘耐性没有了的话,你们都得倒霉!”元春恶狠狠的威胁道。
元春的话一出,二楼的人哇啦啦的又是走了不少,整个二楼的客人几乎都走光了,就剩下寥寥几人,妘州歌一行人自是最惹人注目了。
祁皓昌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被身边的人拉住了,低声劝了一句好男不与女斗,才忍气吞声,朝着妘素璎几姐妹说道:“妘大小姐,真是不好意思了,让这些事打扰到了你,我还有要紧事要处理,日后有机会我再像妘大小姐赔罪。”
妘素璎连忙说道:“祁公子严重了,我们姐妹实在是当不得,这都是误会一场而已,祁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是啊,祁公子既然有要紧的事,那还是赶紧去处理,千万别耽搁了。”妘州歌很是懂事的说道,“至于方才的事不过是误会一场,就像大姐说的那样,祁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我们姐妹不会多想的。”
祁皓昌面色一僵,看了眼在一旁瞪着他的元春,气一窒,最后只能暗自气恼着步伐匆匆的离开了。
见祁皓昌离开了妘素璎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面上的神色也放松了一些,只是视线一瞥看到站在一旁的元春顿时又紧张了起来,这个元小姐不会是想找她们的麻烦?
对元春她也是知道的,名声不太好,还被人说成是洛邑的三害之一,脾气泼辣古怪,蛮不讲理,只顾着按照自己的性子来,有威武将军撑腰,横着来也没人敢说什么,她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她要是想刁难她们,她们不见得能应付得过来呢,妘素璎有些担心了起来。
“元小姐一个人吗?如果是,又不介意的话不如坐下来说说话!”
妘素璎听到妘州歌的话差点惊掉了下巴,呆怔的望着她,天啊,歌儿这是想要干什么,难道是因为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元春的事,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姐,所以才邀请她坐下来?
妘素璎和妘素娥还算镇定,知道就算自己心里不乐意,甚至是有些害怕元春,但是这个时候也不能说什么拒绝的话,所以听到妘州歌的话两人只是面色微微变了变,但还是露出了笑容。
偏偏是妘婉莹,听到妘州歌的话面色大变,想到元春在洛邑的名声,吓得她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说道:“三姐,你怎么可以——”
妘州歌眉头一皱,冷声打断了她的话,“闭嘴!”
对今天妘婉莹的表现她真的是非常的不满意,甚至是不耐烦了,先是刚才没一点眼力劲儿的差点就拆穿了她的话,现在她邀请元春坐下她又诸多意见,是不是平时她的态度太好了,所以让她有些忘乎所以了?
她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小姐,而且是大房的庶出小姐,跟她二房可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她一再插手她的事是想干什么?
“都是素娥平时惯坏了你,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正在和元小姐说话,你插什么嘴?平白的让人看了笑话,丢了妘府的脸!”
妘婉莹顿时面色一白,脸上满是羞愤和难堪,可是又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妘州歌争执,下意识的就习惯性委屈的望向了妘素娥,希望她能为自己说句话。
她又不是故意的,只是元春这个人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别人躲避她都还来不及呢,她倒好,还主动邀请她坐下,谁知道元春待会儿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惹恼了她的话怎么办?她的家人可都是不讲道理的人,到时候出了事她要负责吗?
而且她话都还没有说完她就这样当众斥责她,一点面子都不给,让她的脸都丢尽了!
妘婉莹也不想想妘州歌为什么要给她面子,就像妘州歌说的那样,都是妘素娥将她惯太多了,让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妘素娥不是没有看到妘婉莹望向自己的委屈眼神,但是她也是有心无力啊,如果这个时候她开口帮她说话,这不是等于打了三姐的脸吗?当着外人的面这怎么使得,她也不是傻的,知道现在是在外面,她要是为了一个庶出的顶撞反驳了府里嫡出的姐姐,让人看到了真的会闹笑话的,会觉得妘府家教不好。而且三姐是首席巫女,要是让人觉得她在府里连斥责一个庶女都不能,岂不是打脸吗?
所以这个时候她是万万不能出言反驳三姐的。
妘素娥有些抱歉的回望着妘婉莹,让她一阵气结,心里暗道果然是关键时刻就靠不住!
妘素璎也冷下了脸对妘婉莹说道:“平时府里也就算了,出门在外怎么也一点规矩都没有?再这样子不懂得规矩,回府少不了要让母亲好好的教导你一番了!”
妘婉莹面色青红交错,垂着头咬了咬唇屈辱的说道:“大姐,三姐,对不起,是我太放肆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妘州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才又望着站在一旁也不说话的元春笑着问道:“不知道元小姐意下如何?”
元春侧头直白的盯着妘州歌一阵猛看,眼里闪着好奇的的光芒,明晃晃的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妘州歌也不在意,还是笑笑的望着她。
半响后元春才小手一挥说道:“既然你邀请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看到坐在一旁动也不动的妘婉莹眉头一皱,嫌弃的说道:“你这个人怎么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没有看到我接受三小姐的邀请了吗?你不让座难道要我一个威武将军府上的嫡小姐站在你一个庶出的小姐身边看着你说话吗?你的脸可真大!”
妘婉莹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的从座位上弹跳了起来,难堪的站在了一边,低垂着头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可怜极了,一双小手垂在身前不安的绞着手上的帕子。
因为妘州歌几人坐的只是很普通的四方桌子,四姐妹一人坐一个位置,四个位置刚好,现在元春留了下来,那位置就不够了,自然是要有人让位的,在座的就只有妘婉莹是一个庶出的,让人的当然就是她了。
她一来没有这个意识,二来可能也是没有反应过来,谁知道元春一点机会都没给她,直接就开骂了,让她丢脸丢到了极点。
妘素璎对妘婉莹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倒是妘素娥见状不由得有些担心的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妘婉莹,想说点安慰她的话又不知道要说什么,而且场合似乎也不对,犹豫了一下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心想还是回府之后再安慰一下她好了。
这么一想妘素娥也将心思放在了元春身上,打起了精神,因为她对这个元春也是挺惧怕的,担心她要是发起疯来的话那就不好了。
可就是这样妘婉莹才更加的气闷,垂着的眼帘遮住了眼里一闪而过的阴沉之色。
“刚才多谢元小姐出言相助,如果不是元小姐,祁公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妘州歌也不说什么客套话了,明白的表达出了自己对祁皓昌或者说是靖安侯府的不喜。
从刚才的话来看,她觉得元春对靖安侯府也是非常不喜的,至于原因到底是什么她不清楚,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也不喜欢靖安侯府,不喜欢祁皓昌就对了。
关于威武将军府和元春的事她不是没有听说过的,在今天之前她还以为元春是那种被宠坏了的孩子,无理取闹,仗着自己的身份肆意妄为的人,但是今天一看才知道不是,她的张扬狂妄,甚至是目中无人都是不过分的,是合理的。这样说或者会显得很奇怪,但是她看得出她不是随随便便就乱来的,她做的事看似任性刁蛮,实际却有自己的打算和目的。
这样性格的人她似乎还是挺喜欢的呢。
妘州歌不觉得元春可怕,更加不会觉得她讨厌,实际上她很喜欢她肆意张扬的个性,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尝试过这样,她自己的性格也并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她会羡慕拥有这样性格的人,感觉对方过了自己想要尝试却没有试过的生活。
至于洛邑里关于她的传言,她觉得还是不可尽信的。
元春轻哼了一声丝毫不领情的说道:“我可不是为了你们,我只是不喜欢靖安侯府的人而已。”
妘州歌也不觉得被扫了面子,仍然笑着说道:“不管元小姐是为了什么,总之都是帮了我们的忙,我们说声谢谢也是应该的。”
元春听了她的话总算是用正常的眼光看着她,而不是斜睨了,“你看起来不太像首席巫女,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你是怎么当上首席巫女的?”
“你觉得首席巫女是怎么样的?”妘州歌像是很感兴趣的问。
元春晃了晃脑袋说道:“起码得像我这样威武才行,你看看你刚才,差点就让祁皓昌那个伪君子给欺负到了,不是吗?哎呀,要不是我答应了瑞——呃……”元春眼珠子转了转,瞄了一眼妘州歌才又佯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说道:“要不是我刚才仗义相助,你们大概就要被祁皓昌给坑了!”
妘州歌却是眼睛一眯,声音微微凉了起来,“元小姐和瑞王爷很熟悉?”
元春立刻眼睛一瞪,腮帮子一鼓,眼里满是嫌弃和抗拒,还有点点怒火,“谁说我跟他认识了,我才不认识他呢!认识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妘州歌眉毛一挑,如果说刚才还只是试探的一问,那现在就是非常的确定了,元春和瑞王爷真的认识,今天的事不会是因为他元春才出言相助的?
妘州歌忽然有些怀疑了。
“元小姐和瑞王爷认识?”妘素娥听到妘州歌的话愣了一下之后就惊讶万分的看着元春说道,这两人不是洛邑的三害之一吗?凑到一起的话那还得了,而且……元小姐不会是喜欢瑞王爷?
妘素娥直接忽略掉了刚才元春说到瑞王爷时的嫌弃眼神和语气。
元春猛的用力一拍桌子,不善的瞪着妘素娥,凶恶的道:“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本姑娘才不认识他,不认识,听懂了吗?”
妘州歌忍不住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立刻惹来元春的瞪视,“你笑什么?”
“以前没有见过元小姐,只听说过元小姐在洛邑的大名,现在见了才知道传言果然不可信,我看元小姐也是一个极其可爱率真的人。”妘州歌吟着浅笑,对元春怒气腾腾的样子丝毫不以为意。
元春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被人说可爱,当下就愣住了,半张着嘴巴,呆怔的望着妘州歌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回过神来之后控制不住的脸蛋微微发红了起来,但还是硬着嘴巴说道:“哼,你眼睛是瞎了不成。”
她哪里可爱了,从小到大认识她的人都说她就是一个疯婆子,女魔头,长大之后这女魔头的叫声就更响了,还从来没有人说她可爱呢,那些人见到她都是避之不及的。
不过这妘州歌倒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很特别,她居然不怕她,还敢邀请她坐下,还敢对她说这些话,换做是别人,像是她的两个姐妹,这会儿心里估计是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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