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有些可惜了,妘州歌说这话肯定不是真心的。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她今天让她留下来也不是想想要找她麻烦的。
就像她说的,她大婚了,她去岐国的事很快就要对外宣布了,她去岐国的事基本上就没有更改的可能了。这么一去的话,她们还真是没有再见面的可能了,不管她将来在岐国过得怎么样她都看不到了。当然了,她在华国过得有多风光她也是看不到了。
关于这点她倒是觉得有些可惜的,若是将来妘州歌过得很是悲惨,不幸,而她就过得非常的风光,荣华富贵,这么鲜明的对比倒是让人血液沸腾的。只可惜是看不到了。
“当初妘小姐就不应该这么冲动就答应皇上起岐国联姻的,瑞王爷如此心仪妘小姐,相信瑞王爷一定能想办法解决这件事的,可惜了……”姬子臻状似可惜的一叹。
妘州歌这下算是搞清楚姬子臻想干什么了。她今天大婚成了高高在上的四王妃,而她很快就要到岐国去了,所以她想要借此机会来酸她是?
哎,她怎么不知道姬子臻原来是这么幼稚的人?她还以为她让她留下来是想要做什么呢,原来是想借机奚落她啊。
嗯,她可能要失望了,她觉得自己并不一定会去岐国呢。
“这都是命,我也不会怨任何人的,身为巫灵宫的首席巫女,既然有这个需要,那我就得为了华国,为了华国的百姓做出必要的牺牲。我没有姬小姐那么好命,现在成了四王妃,以后就会风光无限了。”妘州歌喟叹了一声说道。
姬子臻刚松开的柳眉顿时又皱了起来,总觉得妘州歌这话说得似乎有些、有些嘲讽?
“如果有什么地方能帮到妘小姐的话,妘小姐尽管开口,我愿意尽我所能的帮助妘小姐,让妘小姐将来去到岐国之后能过得好些。”
听到这话妘州歌实在是忍不住轻笑了出来,不过她赶在姬子臻说话前说道:“多谢姬小姐的好意,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一定会开口的,毕竟以后姬小姐就是四王妃了,和以前不同了,有很多事都可以办到了。”
姬子臻一时间有种觉得她这话不知道要如何接才好的感觉。最后只能呵呵的笑了两声。
“四王妃,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妘小姐,如果没事的话还是留下来喝杯喜酒再走。”
“多谢四王妃。”
妘州歌也没有行礼就退出了新房。
妘州歌慢慢的从新房走了出去,路上想到刚才姬子臻说的话她还是有些想笑。这姬子臻还真是沉不住气,也太过小家子气了一些,这么快就迫不及待的来跟她炫耀,嘲讽她了。难道她就这么肯定她一定会去岐国?
不过也不能怪她认定她会去岐国了,毕竟这么大的事,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就算再聪明也是极为有限的,还能扭转乾坤啊,是?当然不能了,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啊!
罢了,今天可是她和四王爷大婚的日子呢,一个这么值得高兴的日子,她就配合一下,不要扫了四王妃的雅兴好了。至于留下来喝喜酒,那是一定的了。
妘州歌脚步轻快的从四王府的后院走到了前院,今天的四王府热闹非凡,来往不绝的客人和下人穿梭在各个庭院当中,时不时的就能听到几声高声的祝贺声,空气中都弥漫着喜庆的味道,还有香喷喷的菜肴味道,美酒的味道,让人闻了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巫灵宫的巫女也会留下来喝喜酒,安排在了女眷席位那边,但是和前来祝贺的官员的家眷又有些许不同,毕竟是巫灵宫的人,又是过来祝愿的,就算是四王爷也不好太过冷落了的,免得惹了权司大人的不快。所以巫灵宫巫女一行人坐得还是比较靠前的。
妘州歌是首席巫女,今天代表的是巫灵宫,她也免不了被人敬了酒,好在那些人也不敢太过放肆,知道权司大人很是喜欢这个弟子,稍微的敬过酒之后就离开了,不过人嘛,总是有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这不,很快就来了。
妘州歌才刚应付完几个上来打招呼寒暄的官员和其家眷,才坐下呢就又有人过来了。
“这就是巫灵宫的首席巫女?瞧着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很普通啊!”
巫灵宫巫女的席位前站了几个人,有些轻佻和不敬的声音传来让妘州歌下意识的就抬头看了过去,看到来人时瞳孔微微缩了缩,眼底瞬时间迸发出了一道冷凝之光,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了,面上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
她微微侧脸侧头,问着坐在身边的环欢,“这位是谁?本殿下怎么从来没见过,莫不是什么从外地过来的人?”
谢环欢听了那人的话本来就火气直冒了,但是听到妘州歌这么一问立刻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忍不住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语调轻快的说道:“是啊,可不就是外地来的嘛,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哦,难怪了,本殿下就说,这洛邑中的人怎么会如此的没有规矩,敢跟本殿下这样说话,原来是外地来的。不知道是哪个府上的家眷,如此的不知道礼数?”妘州歌看也不再看来人一眼,态度很是冷淡。
姜颖晔看了她一眼,虽然觉得这人说话也实在是有些不敬,她心里也觉得不高兴,但是据她对歌儿的了解,歌儿不是这种会揪着这点小错不放的人,怎么这次好像听起来话里有些冷?而且歌儿这话很明显就是要计较对方不敬的态度了,以往歌儿不会这样的啊,为什么这次……还是说歌儿不喜欢眼前说话的人?
姜颖晔瞧了一眼,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心想或许真的不是洛邑的公子哥,如果是洛邑的公子哥应该是不敢对歌儿持着这种态度的。
“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这位公子应该是姬家亲家姚家的公子?是来洛邑参加四王爷和姬小姐大婚的,就是不知道怎么会跑来我们这里说出这些话来?莫不是姚家或者姬家对我们巫灵宫有什么不满?”谢环欢笑眯眯的说道,但是说出来的话却锋利得很。
先前说话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姚雪漫的弟弟,也是姚子暇同父异母的弟弟,姚之信。瞧,父亲叫姚怀信,儿子叫姚之信,可见对这个儿子是有多重视,多喜欢了。
姚之信在扬州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到了洛邑的时间虽然不久,但是出门也是阿谀奉承的人多,还真是没人敢这样嘲笑讽刺他的,所以从来没有吃过瘪的姚之信一下子就怒了,说话也就有些失去理智了。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跟本公子这样说话?一个小丫头片子,既然是女子就应该好好的待在闺房里做女红,修妇德,还出来丢人现眼,不知羞耻!”
妘州歌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她是真的觉得好笑。这个姚之信她没有记错的话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也已经早就成亲了,做父亲了,只是这性子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没有一点脑子?姚怀信不是一向最精明奸诈狡猾吗?怎么把唯一的嫡子养成了这个样子?
还是说在扬州待的时间太长了,没有来过洛邑,所以有些井底之蛙了?不说这洛邑的公子了,就是这洛邑的官员都没有人会蠢到当面指责巫灵宫的不是,这姚之信胆子倒是大得很。
“你笑什么!难道本公子说错了?”姚之信怒瞪着姚怀歌。
其实他是来到洛邑之后听姐姐抱怨了不少有关这个妘州歌的事,知道当初是她抢走了子臻的首席巫女位置,让姬姚两家失去了一个大好的机会,又在巫灵宫里处处为难逼迫子臻,所以他心里气不过,今天看到她在就想着过来刁难一下而已。没想到这些女子还不好对付。
“自然是说错了,大错特错,还真是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巫灵宫的巫女不知羞耻的,四王妃在今天之前也是巫灵宫的巫女?她也是不知羞耻了?你这么说四王妃不好,就算你是她的舅舅也不应该这样说她啊,毕竟身份有别,她可是四王妃了。”妘州歌嘴角微扬,脸上带着笑,可是眼里却半分笑意都没有。
“你这么说是不是把权司大人也说进去了?权司大人可是女子呢,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权司大人不敬,待我回到巫灵宫,定要将此事告知权司大人,让权司大人来评评理!”谢环欢娇喝了一声说道。
“别别别,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姚大哥只是今天太高兴了,酒多喝了几杯,所以有些不清醒了,才会乱说话,几位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一个醉酒的人计较。我们哪敢对权司大人不敬啊,这不是笑话吗?”原本只是想看戏的魏敏德见事情有越闹越大的趋向,忙站了出来阻止,笑着说道。
一直坐在一旁低垂着头,完全不关心身边发生了什么事的崔雁回听到这个声音身子猛的一震,慢慢的抬起了僵硬的脖子,一点一点的抬眸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人,眼睛瞬时间瞪大到了极致,原本握在一起的手,手指尖上的指甲一下子就刺入了柔嫩的掌心里她都没有察觉到,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个噩梦般的身影。柔弱的身子因为太过用力克制而微微颤抖了起来。
“魏公子说笑了,我看这位姚公子并不像是喝醉了酒,倒是清醒得很,看他年纪也不小了,得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啊,可不能像个孩子一样找借口推脱了,这样的话岂不是有损姚家的颜面吗?不管怎么说姚家都是大家族,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谢环欢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魏敏德脸上的笑差点就保持不住了,双方僵持了一会儿魏敏德才笑呵呵的说道:“诸位是代替巫灵宫来这里给四王爷和四王妃大婚祝愿的,若是闹得太大的话,就算是我们理亏,诸位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怕也是要受到责备的,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各退一步,息事宁人,不要破坏了四王爷的大婚?本公子代替姚大哥跟各位赔罪了,请各位原谅他一次。”
妘州歌眸色深深的看着魏敏德,发现这人表面上纨绔,实际上倒还是有几分心计的,能屈能伸……那纨绔的一面该不会也是装出来哄骗人的手段?
谢环欢眉头一皱,实在是有些不太乐意就这样放过这个狂妄的人,但魏敏德说的也有道理,闹大了对谁都不好,毕竟今天是四王爷大婚的日子。
她正犹豫就听到歌儿说道:“既然魏公子已经代替他道歉了,那看在今天是四王爷大婚之日的面子上,我们就不计较他出言不逊的事了。只是以后说话还是注意些的为好,可不是每次运气都能这般好的,这话要是让师父听到了,只怕后果不是你们能承担得了的。”
“是是是,您说得对,我一定好好跟他说明白。”魏敏德也不觉得生气,硬是将一脸不忿的姚之信给拉走了。
妘州歌阴冷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姚之信离开的背影不放,那冰冷的目光连魏敏德都察觉到了,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拉着姚之信低声道:“姚大哥,你真是太冲动了,我知道你因为四王妃的原因不喜欢妘州歌,可是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巫灵宫的首席巫女,又是权司大人的弟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呢,你以为巫灵宫的人是女子就好欺负了?你要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迟早吃大亏!”
不得不承认谢家的小姐说的话还是对的,他胆子还真大,这里可不是扬州,是洛邑!他怎么没发现姚之信是个这么没有脑子的人?
魏敏德觉得好在他只是来洛邑参加四王爷大婚的,过后就要回扬州了,不然要是在洛邑,自己跟他混在一起,迟早会被他连累。
姚之信也不是真的傻,刚才就是喝了酒,一时有点忘乎所以了,现在也差不多清醒过来了,所以听到魏敏德这样说也没有反驳什么,就是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那边惹事的人走了,这边巫灵宫的人还在窃窃私语,说着刚才的事,妘州歌收回视线不经意的一落就看到了崔雁回的异样,眉头一皱,定定的看着她。
崔雁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晃了晃神,眼珠子转了转就对上了一眨不眨看着她的妘州歌,心猛的一跳,反射性的就低下了头。
妘州歌看到她这样子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眉头就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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