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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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慕百然很快便否定周由安的话,“我虽然不姓文,但是的确是文家人。”

周由安闻言后,面色变得阴晴不定。

他浑身僵硬的站着,想起昔日皇兄曾和自己说,当年有太多的漏网之鱼,所以这些年他睡觉的时候,从未安生过。

睡不安稳,便要服用丹药。

慕百然见周由安不再开口,又说,“九王爷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你只知文家有我哥哥文忠礼,却不知我的存在也很正常。我母亲当年让我随她姓,便知父亲来日会出事,她做了最坏的打算。她认为哥哥也会和父亲一样,不得善终。结果,我哥哥活下来了,而且全身而退,你是不是很意外?”

周由安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的确是很意外。只是,我也希望你们好。”

他刚说完,慕百然便忍不住笑出了声,“那还真是多谢王爷。”

这句话,充满了讽刺。

昔日的文家,在朝廷上被称做最廉洁的砥柱,在浊流中屹立不倒。甚至有人说,只要有文家人在,那么大楚绝对稳固。这些奉承的言语一句又一句,将文家人捧的高高的。

——然而站的越高,肩负的责任也就越大,稍微不注意走错了一步,便会粉身碎骨。

当年,慕百然的祖父曾做过先帝文泰帝的先生,在宫里教导年幼的文泰帝几年。

之后,他的父亲又任了文渊阁大学士,成为了还是太子的万启帝的先生。

那时,文家出了两位帝师,和出了两位皇后的向家一起在朝廷上风光无限。

文家纵使站的如此高,他的父亲却依旧提醒他们,要知足要谨慎,在外不能乱来。

然而在慕百然的记忆里,他的母亲总是和他嘀咕,说他的父亲文天瑞是个傻瓜,是个缺心眼。她和他说,让他长大了千万别去当官,家里的傻缺有他父亲和他哥哥就够了。

她说,你就老老实实和我学医术,有一门手艺能行走天下不会饿肚子。

只是,文天瑞在外人的眼里,却是和傻字一点也不沾边的。

他的父亲二十便开始任职,在官场上号称刚正不阿,连他的外祖父也被他的父亲比了下去,之后更是将大半生都耗在了朝廷上,连回家陪妻儿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数。

但在他和他娘的眼里,父亲的确是很傻。

父亲总会和他说,朝廷需要栋梁之才,连休息之前也要批阅完所有的公文。甚至在高热不退的时候,还在忧心边境的战乱……在朝廷上议政的时,更是滔滔不绝,慷慨激扬,生怕因为自己少说了一句话,而影响了大局。

他的忠心虽然显而易见,但是忠言听多了,便会逆耳。

他的母亲知道改变不了他父亲的傻缺性子,便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不想让文家断了香火,在生下他的时候,便让他随她姓慕,而没有选择姓文。之后,更是将他送去外域,让他离京城越远越好。

一切,如他母亲所料那样,万启帝登基后,和他父亲时常争论不休。若他父亲那时稍微退让一些,也不至于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

“当年的事,是我错了。”周由安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我辜负了师父的信任。”

慕百然的父亲文天瑞当年曾是帝师,也曾教导过还是皇子的周由安,和年幼的丹阳公主。

昔日,他因为不会为官,所以甚少出门走动,世人甚至都快遗忘了他这位文家二少爷的存在。

他们不记得他,慕百然也不在意。

他的心思本就不在争权夺利和报效国家上,他们记得他的存在,反而会让他觉得为难。

他比起父亲,更自私一些。

因为有些帝王,不值得他们去辅佐。

“错不错,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慕百然显然不愿意和周由安说自己父亲的事情,“我父亲身为文臣,理应进谏,只是他死的终究是冤枉。”

能不冤枉么?

心都被挖出来了。

然而,他的父亲被折辱而死,在场的人却是眼睁睁的看着,最后更是欺瞒他们,说他的父亲是失足踩滑,被石子刺穿了胸口而死。

对外宣称的是暴毙。

他们丝毫没有提,父亲临死前是何等的绝望。

慕百然有的时候又在想,他为何要学医术?毕竟,他自认为天赋不错,却丝毫没有办法救治身体已经冰冷的父亲。

那种看着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愿意想起来。

“先帝信奉道教,经常服用丹药,最后却被身边的道人算计了。”慕百然苦笑,“父亲曾多次劝先帝,而先帝却听不进去。最后,父亲明白了全部的经过,想要再去劝陛下,结果陛下却相信了那些疯子,说父亲是文曲星转世,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要父亲受剜心之刑。结果呢?陛下救了贤妃娘娘了吗?她服用了我父亲的心炼制的丹药,也没有长命百岁?”

说着,慕百然眼眶都红了,“而你,口口声声唤我父亲一声师父,我父亲当年为了你,第一次选择了妥协。在我父亲受刑的时候,你却和太后还有向家的人站在哪里看着,最后连事情的真相都不愿意告诉我们!”

“周由安!”慕百然看着不远处的九王爷,“你有什么资格唤我父亲一声师父?”(未完待续。)

176:有事相求

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们是傻子,才敢如此隐瞒真相。

但是他们都忘了,他的母亲祖上曾在京城行医多年。

他和母亲在看过父亲的伤口后,便知这并非天灾而是**。

那时,母亲没有哭闹,只是皱眉说,“一世忠臣又如何?如今死的不明不白,却还要对外说是暴毙。剜心,他该有多疼?”

她的话,让慕百然心痛至极。

之后,慕百然的哥哥文忠礼去了九王爷周由安的府里,想要从周由安的嘴里知道经过。

周由安犹豫了很久,才挤出一句,“奉仁大哥,老师是失足而死,这是个意外。”

文忠礼那时只是淡然一笑,“九王爷,今日你的话,奉仁谨记在心。”

文忠礼离开了周由安的府邸后,便被人带进了宫里,小半个月都没有消息。

朝廷上不少重臣开始和文家疏远,因为那时他们都认为,这次估计文忠礼也会出事。一旦文忠礼也出事,那么文家当真是后继无人,之后文天瑞手里掌握的权利,必然会被人瓜分。

再也没有人能护着文家了。

最后,白家的前任家主白席儒进宫了,之后文忠礼顺顺利利的从宫里出来,次日便被封文渊阁大学士。

——文忠礼成了大楚最年轻的大学士。

那些本和文家疏远的人,又想再次和文家有来往的时候,却被文忠礼拒在门外。而慕百然十分不理解哥哥,在知道父亲死的不明不白后,为何还要一心留恋权利,不知道逃的远远的,留着一条性命。

他不明白,所以觉得哥哥是个极其虚荣的人。

后来,他便和哥哥疏远,开始在外域行走,直到母亲离世,他才出现在京城。

他走的太久了,以至于所有人都忘记了文家有他这么一个人,连从前和文家来往密切的九王爷周由安,也不记得有他这么一个人了。

真是可笑。

“我……”周由安目光黯淡,“我说不说,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

“能一样吗?”慕百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握成拳头,“我们知道,和你说出来,你认为是一样的?”

两个人的气氛剑拔弩张,尤其是慕百然……

似乎周由安再说一句让他不满的话语,他便会冲上去和周由安拼个你死我活。

在一侧沉默了许久的白从简咳嗽了几声,打破了两个人的僵局。

他的语气淡淡地,“坐下说话。”

慕百然本似一只炸毛的猫,在听了白从简的话后,才又安静的坐了下来。

他忍到现在没有对周由安破口大骂,是因为白从简不喜欢听这些粗俗的言语。

慕百然自然也知道,白从简绝对不会简简单单的将周由安带到他的面前来,白从简会这样做,肯定有很重要的原因。

“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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