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有人明示或者暗示了, 这不需要有人对胤禔说三道四,而是当胤禔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他很自然的就会想到关于未来、承继,和人选。
特别是礼部贴心的将皇上的皇陵备选地点送上来的时候, 胤禔终于明白为什么先帝对太子的态度那么……复杂, 因为皇帝本身就是个复杂的职务。
除了皇帝, 没有哪个人会在自己最大的喜事—登基的时候, 于此同时—不管登基的时候多大年纪, 就开始修自己的陵寝墓地。
礼部早就预备下了备选地点, 但胤禔出于某种不足为外人道的心理, 并没有认真的挑选自己所谓的“万年吉地”, 而是假装没这回事。
可先帝孝期都过了, 作为皇上,再不给礼部一个说法,这就说不过去了。三年之前不挑选吉壤还可以说是缅怀先帝, 但现在无论如何,当今也要择吉地, 预备给自己修坟。
啧,胤禔都说不清楚, 这到底算是丧事喜办, 还是愉快办丧。
总之, 他在看过了几处地点之后,只道:“朕打算让河督戴梓回京, 他懂水利, 也懂堪舆, 看看哪出不会渗水,就选哪处罢。都是大大的好地方嘛。”
三年无改父道, 而今三年之期已过,胤禔伴随着新科进士入朝,上一届庶吉士们散馆,自然开始了自己的人事调动行为。头一件事,就是将地方上的“自己人”调回京城,入阁辅政。
以戴梓的年岁资历,他入阁和阿拉木入阁一样,大家都知道这是新君提拔自己人,但人选也是合情合理,挑不出毛病。
“八爷,臣与您相处多年,承蒙八爷看重,常说与臣亦师亦友。今日,请恕我不恭,何焯有句话掏心窝的话,要对八爷说。”
长亭外,古道边,京城南下至天津卫的最后一处驿亭,胤禩正在送别何焯。临走之前,何焯没有什么依依惜别之情,只有良言相劝。
八贝勒闻言笑道:“你我相交多年,有话直说就是了。再说,如今我只管在家养孩子,哪里还能做什么。”
何焯对他相知甚深,这位八爷可不是嘴上说着安分就真的能安分下来的人,他也实在是不想看见侍奉多年的恩主没了下场。
他干脆将话说透了:“八爷,当今并非可欺之主,他把宗室的阿哥、格格都叫进宫里读书,摆明了有所图谋,且所图甚大。自古以来,最重莫过于人,天潢贵胄,都被教的和皇上一个想法,一体同心,将来还有八爷您……”兴风作浪的余地么?你可憋折腾了!
“……我明白了,我自知不是皇上的对手,不会再跑过去讨打的。”去送人头这种蠢事,老八赌咒发誓,再也不做了。
可是这人罢,就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譬如胤禩。他说自己不折腾了,可机会摆在眼前,他就憋不住!
当今册封皇后的典礼极为盛大,但所有人都觉得在正式册了皇后以后,您与皇后的嫡长子,咱们弘晗大阿哥,也该封太子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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