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气恼道,“那是今时今日罢了,谁知道明日是什么场景。”丫头说道,“娘娘,奴婢听说怀胎一月的时候,胎气最是不稳。没准儿过两天贵妃的孩子就被她自己折腾掉了。”皇后娘娘听了这话,却突然眼神一亮。“你说的没错。只是,我们要想办法助她一臂之力。”
小丫头被皇后眼中的杀气惊到,不敢再说话。不久后,没等皇后动手的时候,就传来了另一个消息。柔颐殿中,万贞儿正在为婉容选着夫婿。婉尔进来说道,“娘娘,丽妃有孕了。”婉尔的脸上全然没有喜悦,而是厌恶。
万贞儿轻轻笑道,“亏你还是先皇的人,神色也这样不稳重。难道只许皇帝守着我一个人吗?这也是平常事,挑些好的东西给丽妃送去,让她好好养着。”婉尔点点头,又提醒道,“娘娘,七夕佳节快到了,您可要给陛下准备些礼物?”
万贞儿点头笑道,“这样的时候,何必眼巴巴过去凑热闹。让她们去闹腾。我的礼物当晚深儿来了,再给他。”
婉尔笑道,“这是自然的。七夕佳节,陛下自然要守着娘娘。”正要下去,突然回头又说道,“娘娘,您给婉容挑了谁?这丫头这几天悲喜交加,反反复复的。”
“她从小和我在一起,想必是放心不下我,所以有些伤心,但能出宫自由自在的生活,想必还是欢喜的。”万贞儿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颇有些不舍。婉尔笑道,“这终究是好事。您到底挑了谁?”
“我挑的都是我瞧着身家清白的侍卫。皇帝非说要把婉容许配给李子忠做侍妾。虽说李大人如今身居高位,但毕竟还是年轻。婉容的岁数不小,怕是会受委屈。”
婉尔劝慰道,“李子忠是陛下从前的伴读,关系亲厚得很。再者李大人为人虽然多谋,但却心地良善。如今婉容过去,想必也不会受委屈。”万贞儿听见这话,也点点头。“这样,你去问问婉容的意思。看她怎么想。过两日再来告诉我。不必着急,慢慢的问。”
几日后,便是七夕佳节。按例,皇帝要与后宫的妃嫔宴饮同乐。但偏偏皇帝起早就政务缠身,直到正午还是没有动静。皇后为了替皇帝周全,只好先一人往后宫分发赏赐。
论位分,万贞儿是位分最高的,所以皇后理应第一个到柔颐殿。但皇后却传旨道,万贵妃身怀皇嗣有功,理应告谢太庙,再行重赏。
尽管如今万贞儿的月份见长,但万贞儿为了皇帝依然要给这个皇后面子,所以便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皇后宫中。皇后宫里的人施礼周全而规矩,可嘴里的话却让人听着极为不顺耳。
“启禀贵妃娘娘,皇后正在庄妃宫里分发七夕赏赐。想必两个人还有一些体己话要说,您可以稍作等待。”嘴上这样说着,但并没有为万贞儿送来椅子。大殿之上,只有高高在上的皇后鸾座,万贞儿自然不能僭越。
陪在身边的婉容到底忍不住,“娘娘身子重,还请姑姑端把椅子来。”张姑姑是皇后的陪嫁,自恃甚高,笑着说道,“真是不凑巧了,前儿因为宫里的椅子不少都掉了漆,所以都送去修补了。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万贞儿的脸色微微发白,因为担心自己的身体,有心想回宫去。可是偏偏皇后用的是告谢太庙的名义。万贞儿稍有不慎,就会被扣上一顶不敬先人的帽子,所以只得强撑着。就这样,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皇后才慢吞吞的回来。
瞧着万贞儿隆起的腹部,皇后的心里就十分厌恶。如果不是万贞儿,大约皇帝与自己也是举案齐眉的。皇后不禁挺了挺胸,笑着说道,“都是本宫的不是。竟然让有身子的人等了这么久。来人,快赐座。”
万贞儿才松了一口气,却见到皇后的人抬来的是一把极小的竹凳。瞧上去既不稳固,也无处可靠。万贞儿不由得有些恼怒,冷声道,“陛下还要与臣妾用午膳,还请皇后快些领着臣妾告谢太庙。”
皇后轻哼一声,“贵妃妹妹记错了,今儿是七夕。陛下要与所有后宫姐妹一同用膳,你真以为,陛下只疼你一个吗?”万贞儿的双脚原本就因为有孕而肿胀,此刻更是一刻钟也站不住。
在婉容的搀扶下,万贞儿坐在了竹凳之上。皇后笑道,“这就对了,慢慢等。咱们有的是时间。对了,本宫今早命人做了红豆龟苓,有孕之人用着更好。不如咱们一同用些。”没等万贞儿拒绝,早有下人捧了一大碗冰凉的红豆龟苓上来。
虽说是夏日里,但毕竟有孕之人不宜吃凉食。婉容正要接过,下人却直挺挺的略过婉容,一把将大碗放在了万贞儿的手里。万贞儿顿时感受到彻骨的寒凉,一把将手里的大碗扣在了地上。“混账,哪里来的这样不懂事的下人。”
皇后一瞧万贞儿气得这样厉害,反倒十分开心,嘴里却嗔道,“气着了贵妃娘娘还想活命?快拉出去打死。”万贞儿一听到是十分惊讶,然后才意识到皇后今日恐怕无论如何都会找自己的不痛快。
如今,打死这个下人明明是皇后下的令,可再传出去的时候,所有人只会认为是这个下人得罪了自己才被皇后打死。由此,更可推出自己的跋扈娇宠。想到这里,万贞儿有心阻拦,却听见下人说道,“启禀娘娘,飞红已被乱棍打死了。”
万贞儿的心里更加烦腻,加之皇后宫里浓重的白芷香气,更让人心烦意乱。这时,终于听见皇后的言语,“走,咱们去太庙。”此时,已是正午。
炎热的八月蝉鸣阵阵,闷热的夏风送不来一丝凉意。万贞儿虽然乘着轿辇,但汗水还是按捺不住的流淌下来。婉容瞧着万贞儿的样子心中焦急,连忙吩咐身后的小厮取凉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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