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听了庆王那句话,连哭都忘了,只管捏着帕子呆呆愣愣地看着他。
还是祥公公反应最快,忙笑道:“难得王爷跟小叶掌案这样投缘……有王爷给你做主,自然不怕了。好了好了,千万别再哭了,眼睛都肿起来了,怪可怜见儿的。”
隔着一层雨雾,庆王的容颜隽美如昔,却依稀多了几许清柔,星眸倒是自始至终目不转瞬地看着她。
小叶给他看的有些不太自在,下意识地咂了咂嘴。
此时,竟莫名地想起了吉吉的那句话:王爷喜欢小叶子。
这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又忙不迭地逃的无影无踪。
唉,哪里来的脸呢?暹罗猫胡说八道也就罢了,她也疯了不成,竟想这个!
而在这场雨来临的时候,珍禽园里的鸟兽们已经早有预测,纷纷藏的藏躱的躱。
金点点那边,知道今儿是不能搬迁的,又没有等到小叶的解释,只能闷闷地仍回到圈舍里趴着。
那负责照看金点点的两个太监过来检查门栓,栅栏,以及水道等。
其中一个瞧着金点点安静趴在圈舍里的样子,说道:“这豹子像是比上回出逃前要安静的多了……”
才说了这句就给旁边那位拉了把:“别瞎说!上回那件事儿过了后,掌案跟执事们一再训诫,让咱们小心行事,若给外头的人知道了,至少得掉三四个脑袋,你现在还说?赶紧的当做了一场梦忘了就罢了。”
“是我一时嘴贱,”先前那个笑道:“不过说来也是的,今儿偏猞猁又跑了,一而再的生事,咱们这园子是不是冲了什么东西?”
“这倒未必是真,原先是说跑了的,后来我去猞猁山看了看,那只大猞猁不仍是好好地在那里吗?怎么就说跑了?”
“哪里是瞎说?上午乔公公带了一堆杂役往后院子跑,闹得厉害,只是对外封锁着消息罢了。”
“不会……”那人摇头不信:“我看一定是有人趁机瞎说搅浑水的。”
两个说了一会儿,又道:“别只闲话,这场雨兴许不小,把院子里外都看明白了才是,别的跑不跑咱们管不了,只管好咱们的就行了。”
“是啊,横竖天塌下来头大的顶着,纵然有别的事儿也是咱们掌案操心。”
“方才听人说庆王殿下到了,在翠茵庭里召见呢,唉,掌案也是不容易……下午我看见他从外头回来,也不知为了什么,脸涨的那么红,汗流的那么多,差点儿晕过去,给人架了回去呢。”
两人说着话,把豹舍里外都检查过了,又去预备金点点的晚饭。
这边儿金点点趴在内圈舍里,听着两个人的话,半晌,才从喉咙里低低地咆哮了一声。
雨点将落下的前一刻,猞猁山这边儿,猞猁教主把自己“出逃”的事情编成了一个曲折离奇的故事,堪堪演义完毕。
明明是被啸天追的狼狈,被西宫三霸集体嘲笑,在猞猁教主的精彩描绘下,俨然成了一本——“神猞猁勇挑哮天犬,真教主戏耍三霸猫”的传奇戏码。
两只教徒猞猁听的如痴如醉,拍掌叫好,旁边的两只狼也是如痴如呆,相顾无言。
直到雨点落下来,双方才算醒悟,两只狼蹦跳着回内圈舍去,那边猞猁教主因为讲的口干舌燥激情澎湃,浑然不把这点儿雨放在眼里,于是闲庭信步地且走且道:“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
它本来是想念“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没想到两个记混了。
幸而猞猁教徒跟两只狼都是一概的从没听过,不管它念什么都如闻天书,只有拜倒的份儿。
猞猁教主见没有露馅儿,暗松了口气,左顾右盼,看到自己左手边是两只同类,右边却是那两头在雨里蹦窜的狼,倒觉着极为应景,于是就笑了起来。
谁知就在这时候,头顶上有个略尖锐的声音冷笑说:“还有功夫在这里胡吹大气假装圣贤呢,你都要朝不保夕了。”
猞猁教主猛然抬头,忽然如临大敌:“是你?!”
原来此刻飞来的,竟是那只红嘴蓝鹊,它站在圈舍外高高的树枝上,也不怕从天而降的雨点,不屑地看着圈舍中的猞猁。
猞猁教主大怒道:“你这臭鸟,又在这里妖言惑众,有本事你下来!”
“有本事你上来,”红嘴蓝鹊哼了声:“我是不是妖言惑众你很快就知道了。”
“你什么意思?”
红嘴蓝鹊不怀好意地笑道:“可惜你前脚才回来,那个把你送回来的人就要走了……咯咯……”它笑了两声,不等猞猁教主询问,便振翅飞入了雨中!越来越远!
猞猁教主本是一派自得,听了红嘴蓝鹊这句却怔在了原地,它盯着红嘴蓝鹊离开的影子,半晌才跳起来叫道:“你说谎,你这只轻狂肤浅且无知的臭鸟,别让本教主再看见你!”
其他猞猁都要进圈舍去了,回头看猞猁教主不顾大雨破口大骂,都不知那鹊儿说了什么,竟让教主如此失态。
那两只狼见状,忽然笑起来,齐声嘲笑道:“莫生气,莫生气,在世都是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
猞猁教主一反常态,回头怒吼道:“不要幸灾乐祸!如果叶掌案真的不在这园子里了,大家就等着同归于尽!”
二狼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继而仍是笑起来:“反正修行的路上总会遇到各种坎坷的,教主不是早就预见了吗?要处变不惊,淡然处之就成了。”
它们两个的记忆倒是挺好,又或者是因为蹭课太多,这些话听得耳熟之极,竟是信口拈来,真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把猞猁教主气的炸毛。
可转念一想,这两只狼毕竟智商有限,又哪里懂得了自己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呢?
却不必跟他们多费口舌,何况如果小叶真的要走的话,它们倒是要赶紧另谋出路才行啊,只不知道小叶还记不记得跟自己的约定。
珍禽园里的消息总是传的特别快,这场突如其来的夏日午后急雨还没有停,院子里大半儿的动物已经知道了小叶要离开珍禽园的事。
猞猁山的旁边不远就是虎山,虎爷今日格外的安静,甚至没有进圈舍里避雨,只是趴在树荫底下动也不动,任凭雨水滑过枝叶,打落在它的身上。
四个伺候虎爷的杂役太监站在栅栏外头,百思不解:“虎爷是怎么了?平日里不等我们来早就进山洞去了,今儿怎么无动于衷的。”
另一个道:“我先前吆喝着撵了半天了,理也不理我,这难道是故意的想淋雨吗?”
“都淋湿了,会不会着凉?可千万别,不然掌案又得念叨我们了。”
一人建议:“晚上放肉的时候,加点儿姜糖水怎么样?”
一个小太监拍手道:“这法子不错,不过姜咱们这儿没有,得去御膳房找一些……不对,嘉嘉姐姐那小厨房兴许会有,待我去问问看。”说着竟是迫不及待的转身要去。
旁边人道:“这下着雨呢你这么急做什么?那姜又不会长腿跑了,等雨停停再去不迟。”
“那是你不懂他的心事,他巴不得飞去呢,只是并不是为了姜。”
“这是怎么说,不为了姜又为了什么?”
那懂事儿的笑道:“上次嘉嘉姐姐要整改那个鳄鱼池子种菜,他跑的那么快,平日这里干活都不见他那么勤谨……你说是为什么?”
几个人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虽然是阴雨天,气氛却甚是快活,被调侃的那个小太监红着脸:“只说我,难道你们没去帮手吗?哼!我可不理你们了。”偷空跑出来,吐吐舌,找了一把伞就往小厨房去了。
小太监来到了小厨房,程嘉却是不在,他虽能找到姜,但毕竟找姜只是由头罢了,若见不到人像是没了意义,于是就大胆地拐到翠茵庭来。
进了院子,果然见程嘉坐在屋檐下,正呆呆地看着那两只鹦鹉,小太监忙赶上前,行了礼,又说了虎爷淋雨,怕要弄点儿姜汤之类。
程嘉道:“姜啊,有。”才要起身去找又想起来:“你们哪里熬不方便,索性等我熬好了你来取就行了。”
这小太监越发感激,千恩万谢,程嘉微笑道:“不打紧,我也是这园子的人,也有责任照看虎爷的。何况你为了虎爷冒雨赶了来,我能帮把手自然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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