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是等那些沾上销魂膏的人,自己犯了瘾,自己暴露出来,这样或许还能从他们的嘴里得知一些与销魂膏有关的信息。
老夫人点头。
杜雅汐看着苏大人,道:“大人,民妇倒是有一计,不知能不能帮上大人的忙。”
“贤妹,尽管道来听听。”苏大人笑着看向杜雅汐。
众人都齐齐看向杜雅汐,静等她的大计。
杜雅汐微赧,“若是有人犯了瘾,大人可提出由官府关押强制戒销魂膏。大人需要规划一处幽静的地方,配上几个医术较高的大夫。这瘾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用意志挺过去,这样复发的机率就少一点。当然,这中间可以佐上药物,药方我们【济世药堂】提供。”
苏大人眼睛一亮,当下就赞同:“贤妹的办法好。这样一来,我们官府一是为百姓谋利,二也可以随时盘问销魂膏的出处。”
姚宸之眸子一转,念头闪过,他起身朝主位上的苏大人拱拱手,道:“大人,待会田氏会应召而来。”
苏大人会意,点头。
姚宸之重新坐了下来。
苏夫人和风夫人对视一眼,两人会意,轻笑。
杜雅汐垂首,嘴角轻勾。
田氏,这次由你好受的。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苏大人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对众人,道:“他们应该也差不多到了,你们先去公堂,我去换官服。”
“是,大人。”
众人起身,杜雅汐和姚宸之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老夫人,出了大厅,由官差领着去了公堂。
公堂上,未等姚思维等人前来,姚老夫人就先递上了自己的状纸,里面条条款款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让人知晓这些年来大房的委屈,以及想要退出宗族的请求。
苏大人看完状纸,心中不由波澜起伏。
一个人被逼到要离开宗族,这逼得有多么重,这伤得有多深,有多么的心灰意冷,足于一窥而明。
他眼神复杂的看向老夫人,老夫人似乎知道他会看过来,几乎是与他同时望向对方。
老夫人不等苏大人发问,就坚定的表明心迹,“大人,状纸上老身写得清清楚楚,这状纸由老身亲自执笔,大人不必有任何疑问。老身的决定不是一时意气用事,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苏大人微微颔首,吞下了要问的话。
这时,苏夫人与风夫人相视一眼,苏夫人点头示意,风夫人就立刻下跪,掏出状纸,高举在头顶,“大人,民妇要状告姚田氏不守承诺,损我货物,毁我声誉。”
苏大人朝一侧师爷示意,师爷立刻上前,从风夫人的手中接过状纸。
“你先起来吧。”
苏大人从师爷手中接过状纸,迅速的看了一遍,目露疑光的看向苏夫人,苏夫人不躲不闪的回视他,眸光坚定中带着傲然。
无奈的放下状纸,苏大人问一旁的官差,“怎么人还没有来?难道还要本官到衙门口去迎接他们不成?”
官差拱手退下,“小的立刻出去看看。”
不一会儿,官差回来,“大人,他们人已经路上,听说姚田氏正在晕迷中,所以,来晚了。”
晕迷?
杜雅汐抬眸看向姚宸之,姚宸之眉头轻蹙,虎仗就上前,附在他耳光轻言了几句。姚宸之点头,眸光不善。
他们以为给田氏喂下蒙汗药就可了事了?
门都没有!
姚宸之抿了抿嘴,俯首在虎仗耳边,低声交待,虎仗点头,快点离开。
众人又等了一刻钟,姚思维才领着姚若中,下人们抬着田氏姗姗来迟的进了公堂。
姚思维等人先是朝苏大人行礼,然后站在一旁。
老夫人领着姚宸之和杜雅汐上前,朝姚思维福了福身子,“三叔(三太叔公)。”
“大伯母。”姚若中朝老夫人行礼,他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动作虽然规范却少了一份从容,因而显得有些拘谨和生硬。
姚宸之和杜雅汐双双朝姚若中行礼,“中叔。”两人看向担架上的田氏,惊问:“大婶子是怎么了?”
姚思维冷冷一哼,眸光如冰,“她怎么了?你们会不知道?”
“三太叔公的话,宸之(雅汐)听不懂。”两人齐齐装傻,姚宸之上前,蹲在担架旁,搭上田氏的手腕,拧眉眯眼,轻道:“大婶子中了蒙汗药,我给她喂颗药丸就好了。”
说着,也不管姚思维和姚若中惊愕的表情,更是不问他们同不同意,径自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拧开塞子,轻轻的在田氏的鼻前轻晃了几下,田氏就悠悠的醒了过来,眸光朦胧,一时之间,神志还不清楚。
姚宸之一脸惊喜的站了起来,对着面如黑炭的姚思维和姚若中,道:“三太叔公,中叔,大婶子醒过来了。”
姚若中气得面目扭曲,不由低吼,“你干什么?”
“大婶子中了蒙汗药,这可是伤身子的。我把她弄醒了,她会好受一点。”姚宸之一脸真诚和无辜。
姚若中简直要被气炸。
他要的就是田氏晕迷着,如今姚宸之自作主张的将田氏弄醒了,这算不算是坏了他的如意算盘?
可恶的!
姚宸之一定是故意的。
姚若中无措的看向姚思维,姚思维闭目强稳住怒气,再睁开眼时,就听到苏大人一折惊堂木,厉声喝道:“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姚思维扭头,恨恨的瞪了老夫人一眼,那眼神充满了威慑。
老夫人板直着腰,微微一笑。
当下,姚思维就一脸铁青。
老夫人领着杜雅汐和姚宸之跪下,中气十足的道:“回大人的话,民妇姚钟氏,今日领着孙儿姚宸之,孙媳姚杜氏,状告姚田氏散播谣言,毁我孙儿、孙媳、曾孙的清誉。古人有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民妇念着同出一门,事事忍让,但却得不到出应的尊重,反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看轻、诬赖、算计。对于宗族的所作所为,民妇已寒心,特请大人判决,准许我们姚家大房即日起,退出姚氏一族,自立门户,从此我们大房的事情,将与宗族再无半点瓜葛。”
说罢,老夫人就领着杜雅汐和姚宸之给苏大人磕了一个响头。
“你…你…钟传弟…”姚思维没有想到姚老夫人真的做了这么一个决定,自己还没有耍威风聂他们出宗族,他们居然抢先自行退出,而且还是请官府判决,这让他的老脸往哪里搁?
一口怒气堵在胸口,上不去出不来。
姚思维手指颤颤的指着姚老夫人,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苏大人手中的惊堂木一拍,威严的看向姚思维,“姚老爷子,你先且细听这状纸所言。”说完,他就将状纸交由一旁的师爷。
师爷接过状纸,字正腔圆的念道:“……一告姚田氏,辱我子孙清誉,散播出我曾孙非姚氏血脉之谣言,毁我孙媳贞洁;二告姚氏宗亲,在姚景之成亲当日,联合外人,算计我孙媳,试图毁她清名;三告姚氏宗族,包庇嫡亲,抵毁系亲,不守承诺,为人不诚;……这样的宗族,民妇对其心灰意冷,恳求大人判决民妇一房退出宗族……责令姚田氏当众道歉,赔偿损失,还我孙媳清白。”
姚思维只觉头顶轰轰炸响,脑中一片空白。
状告宗族,请问退出宗族?
还要田氏当众歉意,赔偿损失?
这算什么?
钟传弟,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疯了吗?
没有了宗族,那就如同一棵树没有了根。
她难道是要让自己那房已逝的人,在地下做一只孤魂野鬼,从未无依无靠?
钟传弟真的是疯了。
她和姚宸之一定是受了杜雅汐的蛊惑。
对!一定是这样!
杜雅汐蛊惑了他们,迷失了他们的心智。
手中拐杖没有预兆的朝杜雅汐砸去,众人完全没有想到姚思维居然敢在公堂之上对杜雅汐动手。
那一棍又快又狠,姚思维是用尽了全力,且发泄了全身的怒气。
“雅汐,小心!”姚宸之抱住了杜雅汐,将她牢牢的护在自己的怀里,砰的一声,肩上传来辣辣的痛感,姚思维的拐杖一断为二,足于看出这一棍,姚思维用了多大的劲。
“呃。”一声闷哼,姚宸之怕姚思维再出手,连忙护着杜雅汐闪到一旁。
“老不羞的,你敢动手?”风夫人身形一闪,人就站到姚思维的面前,甩手就给他两巴掌。
姚思维何时受过这么的待遇?当下就被风夫人给打懵了,愣愣的站在那里。
“祖父——”姚若中上前,扶住姚思维,看着他脸上两个清晰的红指印,不由怒瞪着风夫人,骂道:“泼妇!你居然敢在公堂上打人?”
风夫人拍拍手灰,冷目如冰,“你也知道,这里是公堂?刚刚这个老不羞的暗中伤人,你怎么不说呢?”
一旁,老夫人和杜雅汐转着姚宸之,“宸之,你怎么样?”
姚宸之摇摇头,“我没事!”
苏大人怒气冲天,手中的惊堂木用力一拍,喝道:“你们眼里可还有本官的存在?这公堂可不是你们的家里?来人啊!把姚老爷子给我仗打十大板,敢在公堂上用私刑,这简直就没有了王法。”
姚思维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他望向苏大人,道:“大人,老朽一时气极,糊涂而为,望大人原谅。”
姚若中连忙求饶:“大人,我祖父年迈,万万打不得啊。”
“大胆!”苏大人又是用力一拍惊堂木,一脸冷肃的看着姚若中,道:“公堂之上,你敢自称‘我’?来人啊,掌嘴二十。”
“是,大人。”一旁官差上前,在姚若中没有反应过来,就噼里啪啦的掴掌,清脆的掌嘴声就在公堂上响了起来。
姚思维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大人,草民不服!动手的人不止草民一个,为何独独责打草民。再者,草民孙儿代祖父求情,一时心急,若有口误,也属情理之中。大人这般果断责罚,难道是受了他人之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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