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安可研冷漠的表情,让秦蝶依有理由相信,眼前的人绝不可能是胆小如鼠的臭丫头。要是真是同一个人,除非是鬼上身了。
这个可能自脑海中一闪而逝,吓的秦蝶依鸡皮疙瘩直往外冒。
一石惊起千层浪,大夫人突如其来的话,在大家心里再次种下怀疑的种子。
就连安离石都愣了愣,回神细想,也觉得可疑。事关男人的面子,被自己的女儿如此无礼的对待,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要是眼前的人,不是安可研那死丫头,事情又别当另谈。
“你是谁?”
“可悲,这个时候,你们才来质疑我是谁。我还以为爹在找冯大人接我之前,便将我的事查的清清楚楚了。”
痞笑着冷嘲,面对大家质问的目光,安可研并没有露怯。
她只是换了个芯,用的还是小白花留下的皮囊。除非对方有孙大圣的火眼金睛,否则,只要她不说谁会知道穿越重生这么离奇的事。
叹了可气,安可研突然皱眉故作受伤的转口道。
“好吧,随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是不勉强。此处不除爷,自有留爷处。不信最好,姐姐我还省事。安平,我们走,别留在这里白受气。”
这陡转的剧情,让大家再次大跌眼镜。
就连安平也听的有些云里雾里,不解自家主子,这耍的又是哪一出。
不过只要是主子说的,就算不明其意,安平仍旧会顺从的点头。跟着主子大步流星,转身便要走。
“等等,你不能走。本官不管你是不是可研那丫头,宫里的事,你必需给本官解决。否则,今天你别想出尚书府的门。来人,给我拦住她。”
不甘被一个野丫头戏耍,安离石有些急了,干脆也动了真格。这个时候,是与否都不重要,关键的是让尚书府度过这次难关。
一声令下,尚书府的护卫,纷纷一涌而现。将安可研等团团围住,堵住了去路。
“尚书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软的不行,又想来硬的。这天子脚下,还没有王法了。还是说,尚书大人自认可以一手遮天,想造返?”
这敏锐杀头的话一出,尚书府上下皆变了脸。就连安离石跟秦蝶依,都被安可研的话吓得腿软。要是这话传到皇上的耳中,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砍。
“住口,休得胡言。说吧,你故意闹这些,到底想要什么?”
回神细想这恶毒的丫头,说的这些尖锐的话。要是没有一点目的,恐怕说了安离石也不相信。
目光沉了沉,被狠狠的拿捏住七寸。安离石就是再不甘心,这个紧要时刻,也不得不低头。咬碎了一口银牙往肚子里吞,今日之耻他是记下了。
就算她真的是他的亲生女儿,安离石也绝不会轻易饶过。
“呵呵,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我的要求也没什么,只要尚书大人一句话就可以办到。想要我进宫给皇上看病,除非大夫人跪下,自打三个耳光。”
虽不太爽安离石求人的态度,但眼下也容不得她挑剔。能让位高权重的安尚书,向她一个小女子低头。已经是借了未见面的老皇帝之势,要是真惹毛了安离石,对她不见得是好事。
怎么说她现在也是在人家的地头上,老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什么,小贱人你敢?老爷,你别听她胡说,我看她就是来找事的。小贱人,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般陷害本夫人。”
脸色大变,秦蝶依怎么也没有想到,安可研会突然提出这种恶毒的要求。
让她堂堂的户部尚书夫人,下跪还有自打耳光。如毒蛇般阴狠的瞪着安可研,秦蝶依真恨不得扑上去,将安可研给活活掐死。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敢让她受这样的欺辱。
要是眼神可以杀人,此刻的安可研就是凌迟一千遍,也不足以泄秦蝶依心中的滔天怒火。
让大夫人自打耳光?
安烟雨也是一惊,瞠目结舌的看着笑盈盈,面不改色的女人。这女人要是真的是二姐,跟天借了胆不成。不仅敢跟爹斗嘴较劲,就连大夫人也不放过。
步步紧逼,看着没了动静的便宜爹。安可研可没有放弃这个好玩的游戏,戏谑的再次挑衅道。
“怎么,尚书大人连这个都做不到,还是说尚书大人怕了大夫人娘家的压力不敢开口。”
请将不如激将,安可研真想看看,这对假恩爱的夫妻闹翻脸的一幕。
“老爷,你该不会是真的想?”
夫妻多年,就算感情不深,彼此一个眼神。秦蝶依也能明白其中之意,捕捉到老爷眼中的犹豫。秦蝶依心头一震,有些不敢相信的脱口质问。
“蝶依,我知道这事为难你。但,为了安氏一族的百年家业,也为了律佟两兄弟的前程……”
欲言又止,话虽未完。但明眼人都听的出来,安离石为了保住安家。已经决定了,让大夫人做出牺牲。
一直都知道老爷是个利益为重,不择手段的人。可是,听到这些话,秦蝶依还是感觉晴天霹雳。愣怔的瞪大了眼睛,不愿相信耳朵所听到的事实。
她爹可是将军,老爷怎么舍得为了这个臭丫头,让她做出这种丢脸的事。
跪地还有自打耳光,这事要是传出,她还要不要再见人。
注视着失神落魄的大夫人,早已不见了一贯的嚣张。安可研并不觉得需要同情,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相比这位大夫人曾经所做的种种,她回报的这点,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想到了什么,安可研警惕的瞥了一眼便宜爹。心够狠,也够无情,只要涉及到自己什么都可以牺牲。得罪了这样的人,容不得安可研小瞧了去。
恐怕,这事一过,对方便会有所行动。招婿的事还没有着落,要是安离石这老匹夫这个时候出狠招,安可研就只有被动的局面。
她得好好想想,该做点什么应对。
就在安可研的思索间,秦蝶依做出了选择。
识实务者为俊杰,煞白着一张脸。落寂的跪下,连抽了自己三个耳光。
啪啪的声响,脸上的红印子,让人不难看出秦蝶依是实实在在的打了自己。没有留一点余地,让安可研挑刺的机会。
聪明的女人,这么快就做出了取舍。
虽然不喜欢这位大夫人,但安可研还是对秦蝶依的果断,暗暗点个赞。拿得起,放得下难怪这些年稳稳的守住嫡母的位置。
就算后院再宠的女人,也无法撼动半分。
“这样你满意了吗?”
任由贴身嬷嬷扶起身,秦蝶依愤恨的道。
“嗯,很满意。放心吧,既然大夫人做到了我的要求,进宫的事,我自然不会放了大家鸽子。好了,我累了。麻烦大夫人在雪苑安排几间干净的房间,我想回房休息。”
无视大家敌意的目光,安可研爽快的点头。
点到即止,目光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安烟雨这个小人。捕捉到安烟雨眼中的惊慌,安可研笑着无良的挑了挑眉。
“好,严管家你去让人安排。”
一字一句似从牙缝中挤出,不难看出,秦蝶依气的肺都快炸了。
只是连自打耳朵的事都做了,为了这个家,秦蝶依愣是硬生生的忍下。来日方长,只要人还在京城,她有的是机会讨回今天的耻辱。
“多谢。”
没再看便宜爹一眼,安可研不雅的打了个瞌睡。随着严管家出了客厅,让出空间,给这心思复杂的一家三口慢慢相商大事。
“尚书大人,没别的事,下官先行告退。”
听了大半天的家庭秘闻,冯知书一刻也不想再多停留。见二小姐前脚一走,立马找借口离开。
见尚书大人点头,冯知书恨不得多长几条腿,脚下生风的匆匆离开。
“蝶依,对不起,刚才的事我知道是委曲你了。”
望着红了眼的妻子,安离石放缓了声音,装着一脸无奈的劝说。
“老爷,你不用说了,我都懂。”
垂下眼帘,秦蝶依无心再听安尚书虚情假意的解释。就是说出一朵花来,也无法否认她刚才成了牺牲品的事。
尊严被一个小丫头踩在脚底,秦蝶依身心疲惫。
心淡了,感觉这么多年来的争风吃醋,想想都觉得可笑。一个没有感情只有利益的男人,再怎么争也不过只是白费表情。
只要你还有利用价值便可。
“王爷,属下收到消息,皇上要找安尚书之女进宫看诊。”
望着埋头整理公事的王爷,木青一直都知道,自家王爷常常望着画像想那位二小姐。眼中无法掩藏的情意,让木青心惊。
宫里的消息,木青其实一早就知道。只是并没有当一回事,这从王爷眼皮底下死去的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还被接回了府,准备进宫进皇上看病。怎么看,都觉得这事藏着古怪。
这位刚被接回尚书府的二小姐,似乎太能折腾。据说是像变了一个人,思索再三。虽怀疑这可能是个陷阱,但还是尽职的上报了这个消息。
“哦,安尚书府里谁这么大本事,能给父皇治病。”
连头也没抬,凤阮寒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皇上多年沉迷酒色,掏空了身体,又被日复一日的饭菜里被人下毒。就是神仙下凡,怕也救不了。
“回王爷,是尚书府的二小姐安可研。”
木青的话音刚落,凤阮寒手中的笔掉落在地。像被雷击一般,陡然起身,急切的望着木青追问。
“什么,你再说一遍,是谁?”
“回王爷,是二小姐安可研,安尚书派人今天刚接回府中。”
话还未完,凤阮寒如一道旋风,从原地消息。
木青有些傻眼的看着空空如也的书房,无声的叹了口气。看来,他还是低估了王爷对这位二小姐的上心。
就是不知道,他告知王爷这件事,是好还是坏。万一,这位二小姐是太子或者别的王爷派来的细作,想到这个可能。木青一刻也不敢耽搁,快步追出去。
“木青,你这是要去哪,二皇兄呢?”
刚出了书房,木青被七王爷凤开秦唤住。顿住了步子,恭敬的行了个礼,沉声回道。
“七王爷,主子去了尚书府,木青有事暂不能相陪。”
“等等,你说的尚书府,可是安尚书?快,本王陪你一起去找二皇兄。”
脸色微变,凤开秦就知道这纸是包不住火。早晚二皇兄都会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见木青点头,凤开秦也后脚跟着杀到尚书府一探究竟。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希望一切只是他想多了。
不然,要是这位安老板真的是细作,他不介意替二皇兄处理掉这个麻烦。
“会是她吗?那笨女人还活着。”
怀着忐忑的心,凤阮寒害怕这不过只是一场空欢喜。那么大的火,她怎么做到无声无息的逃出生天。
即使希望渺茫,凤阮寒仍旧不想放弃。当天并未见到笨女人的尸骨,这个疑点,凤阮寒一直记在心底。加快了速度,凤阮寒有些迫不急待的想看看是不是她。
若真是?凤阮寒心情有些复杂,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怒。
“主子,明天进宫,主子可有把握?”
暂不去理会外面那些盯梢的护卫,眼下最该担心的是,明天的进的事宜。要是一个不好,龙颜大怒,安平就是豁出命相护。
怕也敌不住源源不绝的大内侍卫。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见机行事。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有些事急也没用,都走到这一步,安可研反倒淡定的很。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浑身一震,熟悉的嗓音,耳熟的话。即使没有真正看到屋里的佳人,凤阮寒亦可以确定。对方就是他日思夜想的笨女人,狂喜过后。
眼中的喜悦,变成了灼人的怒火。
这笨女人胆肥了,竟敢将他给骗了。自己无声无息的跑了,让他误以为她出事了。
这女人就那么的没心没肺,急着摆脱他。连诈死都干出来,难道,她对他真就一点感觉也没有。思绪混乱的想了一大堆,凤阮寒差点没忍住。
冲进去,质问这笨女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屋顶上的凤阮寒,猛然发现又有几道身影往这里靠近。木青跟老七就算了,怎么司徒家的也来掺一脚。
皱起了眉,凤阮寒眼底闪过一道精芒。
静观其变,不急着相见。
只要确定了笨女人还活着,就是逃到天涯海角,她也别想再逃出他的手掌。他看上她,就点凤阮寒早已不再否认。
不在乎她的身份,还有外在的其他。只待他一举拿下皇位,便是他迎娶她的日子。
打了个手势,示意木青跟老七别出声,惊扰了屋里的人。无声的掀开了半块瓦片,俯身留意着屋内的情况。
当看到挺着肚子,越发水灵亮眼的笨女人时,凤阮寒眼中不由的闪过一缕惊艳。
虽然外表改变了不少,但直觉告诉凤阮寒,他没有认错人。这个俏生生的美人,就是总是气他的笨女人。
“谁?”
发生有人越窗而入,安平迅速的拔剑,将主子护在身后。
“别喊,是我。”
“司徒尘,怎么是你?”
看清来者,安可研没有想到第一个找她的,会是司徒尘。
虚惊一场,见来者是熟人,安平收回了剑。不过,想到这次的事,追根究底。是这位司徒公子连累了主子,安平看着司徒尘,顿时没了好脸色。
“对不起可研,我没有想到冰月会这么做。你放心,不管明天你能不能治皇上的病,我都会保你安全无恙的离开。”
愧疚的凝视着渴望而不得的心上人,司徒尘连忙做出了保证。生怕因为这事,让安可研心里有了隔膜。
“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这事你也不想变成这样。不过是冰月公主妒心重,太紧张你罢了。”
摇了摇头,谁对谁对,安可研心知肚明。没有小气到,真的迁怒到司徒尘身上。
说起来,司徒尘也是受害者之一,倒霉被冰月公主给看上了。
“该死的笨女人,消失了三个月不到,怎么跟司徒家的人扯上关系了。”
拧眉在心里低咒,捕捉到司徒尘眼中的情意。凤阮寒看的杀人的心都有了,感觉属于自己的宝贝,被人觊觎了,
招蜂引蝶,真让人想将这笨女人关起来,不让任何人瞧见。
霸道的认定,他才是最适合笨女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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