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臻望着这对一唱白脸一唱红脸的狐朋狗友,冷声道;“看了叶知的信她没说答应,你们不要把人家女生追太紧。姜盈然学习很认真,她准备考北大的。”
说完转身便走。
事后回忆,这是他对陆瑾瑜最横的时候了,非常值得纪念。
(六)
后来姜盈然明确拒绝了叶知,叶知伤心了几天,又转向其他班的女生了。陆瑾瑜被他拖累了一次,说什么也不肯再作这种很掉价的帮凶,只余叶知一人在追姑娘的险路上越来越迷失。
如今屡败屡战的叶知都快结婚了,时光过得太快。
陈臻送陆瑾瑜到车边上,陆瑾瑜看了看手机,问道:“你什么时候下班?”
陈臻斟酌了一下:“我下午还有两节课,上完了应该就能走,五点吧,嫌早吗?”
陆瑾瑜笑笑:“不嫌早,我现在也闲来无事,随时待命。”
他解了车锁,朝陈臻扬扬手机:“微信联系,你回去吧。”
陈臻点点头,转身走向校门。他握着拳,感觉掌心都是汗,走了好几步数着秒数,陈臻想陆瑾瑜应该已经上车发动了,便回头去看,结果发现陆瑾瑜还站在车边上。见陈臻转过头看他,他笑着扬了扬手,随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陈臻想,不论是他大学与陆瑾瑜重逢,还是现在,陆瑾瑜还是能笑得和17岁时候一样温暖,为什么时光格外眷顾这个人呢?因为他是天之骄子吗?
还是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陆瑾瑜已经变了。
对他而言,不论变还是不变,都不是一件好事。
陈臻缓缓走回学校,到中午的时候和陈自予先生前后回家吃饭去。
陈臻家就在学校旁边,当年的福利分房,考虑到陈家有两个儿子,所以给分了一百三十多个平方,三室两厅挺宽敞。
陈家已经三代同堂,陈臻的侄子陈思夏中午在幼儿园吃饭不回来,所以就陈臻和父母一起吃饭。
陈臻的母亲颜希茂女士,退休前在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工作,是位知识女性,秀气文雅,除了做饭很不拿手以外没什么不好的。她年近花甲,原本人生平淡安乐,抱上孙子以后越发岁月静好,细声细气地和楼上楼下的奶奶辈们讨论尿不湿和奶粉。只是三年前长子长媳一场车祸双双殒命后,陈妈妈的精神头就没那么好了,头发变白了很多,思维也没有从前敏捷,常常在无人的时候发呆。
这场横祸几乎摧垮了两个家庭,陈臻的哥哥陈礼比他大九岁,生前在市政府工作,和妻子徐沅八年前结婚,得了一子陈思夏。那是一个很幸福的三口之家,生活富足,感情融洽。双方家长又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和乐融融。车祸发生在陈礼夫妇二人把孩子送到外婆家回自己家的路上,夜里九点多陈家徐家接到的噩耗。
颜希茂当场晕过去,徐沅的爸爸也心脏病发,乱成一团。徐家是独生女,两家能仰仗的小辈只有陈臻。陈臻那时候刚写完毕业论文,买了当夜的红眼机票飞回家,在家料理了两个多月的后事。从兄嫂安葬到保险追赔再到陈礼徐沅的各种人事手续,陈臻和几个亲戚几乎跑遍了曲溪各个单位。
最后是三岁的小侄子陈思夏,他年纪还小,但也知道爸爸妈妈找不见了,没日没夜的哭。两家老人病的病倒的倒,下面还有个小。陈臻再也无暇顾及学校里的事,全都托付给室友和乐欣。最后五月中旬恍恍惚惚飞回学校恍恍惚惚答辩,在导师的照拂下毕业了。
那是陈臻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回忆的一段时光,但是时隔多年,陈思夏都会说英语了,那种痛苦无助的撕裂感早就寻不见。陈臻想,他从小聪明过人,求学没吃过苦头,生活上爸妈又照顾得好,还有一个哥哥顶着替他撑腰,日子实在过得太顺遂,这不符合天道的运气守恒定律,所以上天要降些磨难给他。
他不入党不追求先进,也是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无神论者。他从前不信命,和陈家二老一样一身正气镇天地,只是陈礼徐沅走得太突然,一下子打懵了陈家三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颜希茂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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