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谷十分清幽,伴着潺潺清亮的流水声和各种昆虫的吱呀声,倒也显得别有一番风情。两人席地而坐,不近不远的距离,围着一丛跳跃的火苗,享受这难得的片刻闲适。
“轩轩,你很想回家吗?”小包子首先打破了这夜晚静谧。
“恩?”凤轩抬头,蹙眉瞟了他一眼,正好碰上小包子有些委屈受伤的眉眼,心里略微一沉,便接着说:“嗯,我想回去,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迟早会回去的。”
“可是,师父不是说你也可以不回去吗?”小包子不甘心的继续问着。
“我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留在这里,或许会让我后悔一生的。”凤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变得有些不确定。
小包子心里再难受,也再也说不出强人所难的话。他是孤儿,自然懂得一个人在异乡的飘零之苦。而轩轩家里人应该都在等着他吧,自己不应该这么自私的。他也低下了头,把渴望轩轩留下的小心思深深的藏在了心里。
“那,在你离开之前,我能对你好吗?就像恋人一样,不是兄弟。”小包子有些乞求的看着凤轩。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冻结了一般,静的让人窒息。凤轩只觉得心口一窒,有些疼。“可是,可是,我并不……喜欢你。”没有再看小包子,凤轩艰难的说出口。
“没关系,嘿嘿,我知道,只是我想对你好,就我喜欢你,你让我喜欢,不行吗?”小包子苦苦一笑,并不吃惊。
“那,随你吧。不过,我真的会回去,我不想影响你的生活。”凤轩在现代见多了缠绵的情侣,苦苦的单相思,却也觉得此刻的小包子异常让人怜惜。他有些拿不准自己的情感了,拒绝的话往往要狠下心来才勉强说出口。可能,相处久了,是有些动心了吧。可是,可是,哎,还是尽快找到魂穿草再说吧。
“轩轩,你知道吗,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虽然我知道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可是感情说来就来了,我也没办法控制。你看我平时没心没肺懂得,可我却分得清什么是喜欢,什么事恨。轩轩,你以前有喜欢的人吗?”小包子直言不讳的袒露自己的感情,他从来就是如此坦荡,没有一点隐藏。
凤轩回想起自己在地球上生活的十几年,一切都是按照父母的期望生活着。小学,中学,大学,学医,一步一步走上既定的轨道,被四方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哪有真正有心去喜欢过一个人。“没有。”凤轩说的极为平静。
“我以前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受,可是遇见你之后我就明白了,喜欢有些莫名的欢喜,有些苦涩,但更多的甜蜜。即使对方不喜欢你,可是一直付出就很好了。”小包子笑得很真诚,露出了一排白白的牙齿。
“夜深了,早点睡吧。”凤轩不忍心再听下去,自己也不是铁石心肠,况且多日的相处不知不觉中对小包子也有了一点点感情。趁着感情还不浓烈,自己不如趁早逃离。反正,终究是要回去的。
见凤轩无心继续这个话题,小包子也不再缠着他。他站起身,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衣,铺在杂草上。“夜深露重,沾了湿气对身体不好。年轻时虽说无明显病症,老了可就麻烦了。你今晚睡衣服上,隔了层布总归会好很多,嘿嘿,你看我聪明吧。”小包子转眼间又回到了呆呆傻傻的老样子,不过挺可爱的。
“可是,你怎么办?”凤轩看了看地上的衣服,迟疑了半晌,也脱下了自己的外衣靠着地上的接成了一块更大的布幕。“不如,我们一起睡吧,反正,反正出门在外将就一下吧。”凤轩说完,默默的在一边躺下了,给小包子留下了一半的空地。见小包子直直站着半天没有反应,又催促了一声:“喂,睡不睡,待会儿我可后悔了。”
“哦哦哦。”小包子蹑手蹑脚的躺在了凤轩身边,心砰砰直跳,紧张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可是又怕吵着凤轩睡不着,也不敢动作太大。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小包子实在是困了,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呼吸也均匀起来。
黑暗中,一双透亮的眼睛睁开了,凝视着繁星缀满的夜空半晌。凤轩开始疑惑,甚至有一丝害怕,不知自己对身边的人究竟产生了怎样的感情。如果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会为他留下来吗?像师父当年一样,义无反顾的留在这个陌生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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