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仙山山势陡峻,北有石船谷,南有盘壑峪,绝顶深涧,三面环绕,皆奇险莫攀,独西坡几线羊肠小径可至其巅。盘壑谷口,双峰对峙,南石户顶、北石户顶陡峭相望,盘壑谷中,草木葱茏,涧水萦回,景致幽僻。”
九月初九,重阳登高。
清晨,天刚微微亮,晨雾中掩映在林叶中的小径一直蜿蜒向上,此时天色尚早,济南城来这里登高的文人墨客大多还刚刚出城,只有少数爱玩的人,昨夜住在山脚佛寺里,这时三三两两的开始登山了。与别人两三人一伙的不同,在会仙山西坡的上山小径上就走来一行人,一共七人,六男一女,这伙人衣着普通,但一个个器宇不凡,其中一位俊美的有些过分的公子特别引人注目,他们就是苏敏等人。禇肇南和陈追雪夫妇是姚秋山一定要派来保护苏敏的,他们三人衣饰较为华美,像是主人家的兄嫂带着兄弟一起出游,陆虎扮作了长随,豹队黄队正和另两位好手扮作了家人保镖。
他们的目的地是会仙山山顶八仙台,姚秋山建议苏敏在山顶最高处居中策应,既可以观测吊桥上的人质交换的情况,又便于指挥各路人马围追堵截。正值重阳日,届时八仙台上定然热闹非凡,除了跟着苏敏的几人,姚秋山又派了些豹队的人扮作士子,三三两两的散布于周围,有在他们前面的,有的跟在他们后面。负责担任护卫事宜。稀稀拉拉的队伍。在这里并不打眼。
因交换人质的时辰定在了午时,为防止不必要的麻烦,姚秋山率领大队人马押解卢天赐稍晚出发,他们只需在午时之前赶到八仙台就行了。
小道羊肠,山路上铺的都是粗粝的青石板,茂密的枝叶覆盖在小道上,只有零星的光亮透进来,显得幽静至极。路边铺得都是厚厚的腐叶。苏敏和姚秋山带着大队人马昨夜连夜从济南出发,为了不惊动教匪,他们没到邹平县城,新军营事先对邹平县一处废弃的寺庙进行了简单的修整,大队人马就在寺庙中作了短暂的休整,天不亮就按照各自的任务出发了。
苏敏等人一大早就骑着快马飞驰到了山脚下,黄队正将装扮成士子的护卫兵士,一一分配,既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最近的离他们不足百多丈,最远的也不超过二百丈。要是有突发情况,前面的片刻之间就可上前支援,后续护卫人员也能及时赶到。
因事先得知这山中藏有大量乔装改扮的教匪,自上了山后,陆虎就非常紧张,他装作随意的在山上捡了几块山石,一边走,一边在手中抛玩着,这些不起眼的石头,在他的手里就成了可以伤人的利器。
苏敏看他紧张的样子,不禁低声笑道:“虎子,把身体放松些,离午时还早着呐,山里就算有教匪,也不会这个时候现身。我们这是重阳登高,是散心游玩来了,你绷着身子,板着脸,一付如临大敌的样子,还怕教匪看不出来我们的行踪吗?”
黄队正也笑道:“公子说的是,小虎子你怕啥,有我们在,不管来了什么人都不用你出手,到时你只要护着公子就行了,我们包里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他拍了拍身后背着的鼓鼓囊囊的背囊。
陆虎白了他一眼,讥道:“看不起人怎么的,你那玩意儿有我这两手方便吗?等你射出一箭,射倒一人,我十块石头就把十个人放倒了,你说是谁厉害。”
黄队正一听也急了,分辨道:“你的石头能扔多远,超过了五六丈就算给人挠痒的了,我们的钢弩……”
“好啦,好啦,都少说一句,没人把你们当哑巴卖了,就不怕隔墙有耳么,要是草丛树后蹲着个教匪,我们这群人不是漏了底。”苏敏打断了他们的争论,他平时对待属下并不严厉,但凡是正色说出的话,分量很重,陆虎忙伸了下舌头,不敢言语了。
见气氛有些紧张,苏敏就笑着转移话题道:“每当佳节倍思亲,要是在北京,重阳节该吃重阳糕了吧,小时候盼儿总是偷他们家的糕饼给我和弟妹吃。唉,你们家乡过重阳都吃些啥?”苏敏说着说着,不免又扯到了陈盼儿的身上,心情有些沉重。
说起老家的风俗,陆虎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小时候,过重阳节,我娘就把菊花花瓣摘下来,揉到黄米糕中,做成菊花糕,真的特别好吃。去年过重阳节,夫人在府里也做了,用了上好的红糖和白面,不知道怎么着,我觉得就是没有我娘做的好吃。”
禇肇南拍了他脑袋一下道:“饿你小子三天,什么都好吃了!”
陈追雪也插话道:“在我们老家,重阳要喝萝卜汤,说是喝了萝卜汤,全家不遭殃,家家还烙焦饼祭财神。嘻嘻,每次我娘烙出的饼,还没等上祭呢,就被我们兄弟姐妹吃完了,害得我娘一边骂一边又和面,重新烙饼。”
他们一边说笑,一边爬山,苏敏也不觉得累,不多时就爬上了半山腰。前面是一个倒“丫”字形的岔路口,路边依山修了一座歇脚的凉亭,此时时间还早,剩下还有不到一半的路程,苏敏看了看周围风景不错,就提议在凉亭中歇一歇,众人都在凉亭中坐下。黄队正发了个暗令,前面、后面跟随的护卫看见了,也都找地方停下,装作休息的样子。
苏敏坐在凉亭中,吹着凉风,看着对面山峦叠秀、深涧幽谷的优美景致,两日来疲惫、压抑的心情也是一振。这时,从另一边的岔道上来四个人,看服饰,是两个穿着儒生服饰的士子,后面跟着两个长随模样的人,两个长随一人挑着担子,一人背了个大包袱,几人不急不慢地走了过来。
黄队正马上紧张起来,他向同伴使了个眼色,随意将背囊移到了胸前,双手搭在背囊上面,解开绳扣,准备一有风吹草动,拿出钢弩就可击发。黄队正的同伴,摘下帽子,扇了扇风,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信号,前后休息的护卫立马都站起身来,随时准备策应。
两个士子打扮的人,走在前面的一人年岁较大,接近了四旬,面目和善,嘴角微微上翘,看起来总在微笑,后面跟着的一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两人漫步走进了凉亭,两个长随则在亭子外面随意找了一个地方歇脚。
为首的一人一进来,就抱拳道:“各位兄台有礼了,你们也是到八仙台登高的吧,我们兄弟俩早起爬山有些累了,不知在这里歇歇,可扰了众位的雅兴?”
禇肇南看了一眼苏敏,站起身拱手回道:“我等正是到八仙台登高的,此时也歇够了,就将此地让给兄台吧,我等先走一步。”说完招呼大家上路,那人也不说什么,随意坐下,看着苏敏等人离开。
走了一会儿,黄队正凑近禇肇南道:“大公子,这些人好像与平常人有点不同。”为了掩人耳目,禇肇南叫大家称自己为大公子,称苏敏为二公子,装作一对堂兄弟带着家眷和长随出来登高。
禇肇南低声回道:“这两人都会武功,那个年纪轻的学过八卦门的一些功夫,年长的这个气息内敛,看不出路数,肯定不是好相与的,就连那两个长随也是肌肉结实,显然是练过武的。”
黄队正道:“那他们就是乔装的教匪啦?”
陈追雪道:“山东人好武,读书士子也有练武的,士子会武也很平常,不能据此就说他们是教匪。”
禇肇南道:“不管怎么说,小心为上,你多注意着他们。”黄队正点头称是。
他们还是保持着原来的速度向上爬,没想到,刚才那两个士子竟然从后面快步赶了上来。年长的士子走到近前,还是那幅让人亲近的面容,对禇肇南客气道:“兄台,我们也算有缘啊,又碰到了,路途寂寞,不如在路上谈文论诗一同上山如何?”
禇肇南微笑着回道:“兄台误会了,我可不是雅人,就是一个逐臭的商贾,谈文论诗可真是强人所难了。”
来人碰了个软钉子,也不生气,笑着道:“哈哈,我说是有缘人吧,要说起在下,逐臭的程度一定不亚于兄台,读书论道不过是消遣罢了,兄台可听说过泰记车马行吗?。”
禇肇南心中微微一惊,泰记车马行在山东、安徽、河南三省可是名声不小,主营车马运输,占了整个行当近五成的生意,是山东第一大车马行,兼营的客栈、酒馆、当铺、货栈也是到处开花,一说起泰记,三省连接之处的人几乎全都知道。
禇肇南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随意问道:“哦,听说泰记的大掌柜的姓路,不知兄台与路大掌柜是怎么称呼。”
来人微微一笑,说道:“路某不才,正是泰记大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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