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小竟敢窃听,找死尔!”典韦一声如雷巨吼,尚在耳边,大帐开处,他已经拎着一个瘦小精悍的士兵走进了大帐。
隔墙有耳!周琛、郭嘉、徐荣三人神情各异,却都是心惊。方才谈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莫说有心人听到后,会怎么样。就是传到皇甫嵩、陶谦等大汉臣子的耳里,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将三人交给朝廷处置!
周琛面色铁青,目露寒光,一把拎过典韦手中的陌生士兵,掷在地上,刚要开口威慑,未料到那名士兵挣扎着爬起来,反倒是嚣张的先开了口:“大人,小人不过是奉赵大人之令,来请你过去一趟。大人和属下为何如此对小人?莫非是不将我家大人放在眼中么?”
“大人?小人?”周琛听到这种称呼,心念一闪,顿时勃然大怒:“这种家臣口气,你也想瞒本司马?你既然敢做士兵打扮,那便莫怪本司马以窃听军机之名处置你!典韦!”
周琛呼喝一声典韦,转过身去,却是令典韦直接动手,了结此人。这下连郭嘉和徐荣也感到震惊了,周琛竟然连原因都不问,就下了杀令。
“是!”典韦沉声应罢,一双簸箕大的肥厚手掌抓住那名士兵脖子,轻轻一下。那士兵脑袋便耷拉下来,失去了生气。
“典韦,将此人找个布袋装了,先送到帐后去。”周琛不扫一眼地上的死尸,淡淡对典韦吩咐道。
“是!”典韦又简单的答应一声,便立即拎着尸体去帐后了。
“奉孝、汉光,难道无话可说么?”周琛见郭嘉沉默不语,徐荣瞠目结舌,一时未反应过来,首先打破沉寂问道。
“公璞何必如此匆匆处置此人?问清一些事情,再杀也不迟。”徐荣也知道此人听了不该听的,必须杀死。但杀死前何不多诈取一些消息?
郭嘉却是仍旧沉默不语,只是看向周琛的眼光却是已经透着一丝敬佩了。
“汉光,你仔细听……”周琛知道徐荣并未如他和郭嘉一样,想到刚才那名士兵幕后的事情,听他提问,也不直接回答,而是目视帐外淡淡点醒徐荣。
“听什么?”徐荣甚为不解,仔细听了再听,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异样的声音。
“用心听。”这个时候,郭嘉突然淡淡地插了一句。
“用心听?”徐荣蓦然一惊,似乎恍然大悟,猛地大步走到帐前,掀开大帐刚走出去,便听到远远一阵尖尖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让开,本监军要见你们司马!你们找死么?既然知道本监军身份,还敢阻拦!”
“大人,实在对不住。这是我家大人规矩,无论是谁,反是没有他同意,一律不能进入大帐五十步以内。”汉代五尺为一步,一尺为23.1cm,五十步约为五十多米。
“大胆,本大人身为监军,还不能入他一个小小别部司马的营帐么?”赵忠恼怒至极,狠狠踹了一脚周琛的亲兵。但是那名士兵却还是拦住他不放行,同时则有人已经赶向大帐前去向周琛汇报了。
徐荣远远看见赵忠那副趾高气扬,威风凛凛的样子,心中怒火中烧,转身回到帐中,怒道:“公璞、奉孝,果然不出你们所料,是那阉祸来了!怎么会如此凑巧?莫非?”
“不用莫非!”周琛此刻反而平静了,稳稳坐在大帐内,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方淡淡道:“能在深宫中出人头地,无论他是不是真男人,都绝不是泛泛之辈。可莫要小看了他们。大将军梁兴、窦武,这些权比天子的外戚,还不都是死在这些阉宦手中的?”
“公璞说的是!那厮在外面叫嚣,难道就这样任他闹腾么?”
徐荣此刻对周琛和郭嘉越是信服了,就凭刚才最果断准确的处理方式,就远非他所能及的。如果赵忠此刻闯进大帐,救走了那名士兵,后果将无法预料。一般人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做出这么准确快速的判断?
“当然不能任他胡闹下去!军帐岂是谁人想查就能查的?这是在军中,若是没有皇甫将军手令,就是手持陛下圣旨,也休想进帐查看。汉光,你去亲自将那厮轰走吧!对了,态度别忘了凶狠一些!”周琛见徐荣发问,毫不犹豫吩咐道。
“好的,我这就去。”徐荣言听计从,答应一声,便转身出了大帐。
“奉孝,不如你为我说说方才你是如何想的?赵忠派那人又到底是何用意?”徐荣还未走出大帐,周琛却是忍不住向郭嘉问了起来。
“公璞这却又是何苦?”郭嘉微微摇头,却是笑而不答。
周琛见此也不再强求,心中却是对赵忠一类阉宦忌惮了许多。方才那名窃听的士兵,明显是赵忠派来查看他藏在军中的缴获的。只不过是碰巧听到了他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论。
那名士兵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自然是难逃一死。可之所以不加询问,便立即处死那士兵,却有很多复杂的原因。
周琛不知郭嘉是如何想的,他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赵忠声东击西。一方面亲自假装闯营,吸引他的注意力。一方面却给那个善于潜伏的士兵制造机会,让他潜入营来找他私匿缴获的证据。
只是那个善于潜伏的士兵,虽然逃过了周琛亲卫的耳目,闯到了大帐跟前,但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被典韦抓了个正着。
若是那名士兵不加狡辩,周琛一时半刻无法判断他的底细,自然也就不可能立刻处死他。可对方一开口,便大人、小人,便是他们赵大人如何如何,周琛明白对方的主子是赵忠,联想一下在皇甫嵩大帐中,赵忠的不甘,自然毫不犹豫就处死了对方。一是给赵忠以警告;二便是免得赵忠真闯进来,强行带走对方,他无法收场;三么,这个死尸他还有大用场。
“公璞可否告知嘉,将要如何处置那具尸体?”
周琛正自猜想郭嘉是不是也这样想,一旁的郭嘉,反向他问起了问题。
“这个么?奉孝明日早晨便知道了,现在却不用急。不然奉孝回答方才我的问题,我自然回答奉孝的问题。”周琛微微笑道。
“那我还是等到明日吧。”郭嘉摇摇头,却是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周琛的条件。
周琛却是微微一笑,再不强求。真正智慧的谋士,是绝不会让人主感到不安的,更不会让人主觉的对方比他聪明。郭嘉虽然年少,却远有着超出常人的心智,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
黑夜很快便到了。天地一片墨色,黄河南岸东郡顿丘附近,绵延几里的汉军大营,在浓浓夜色笼罩下,透着白日没有的和平和安静。
一个身穿奇装异服的黑影,头戴古怪装备,在黑夜中似乎能视物如昼,提着一个半人高的大布袋,借着大营中火把照不到的阴影,悄无声息的在阴暗中穿行着。看他对各个营帐方位的熟稔,明显不是一个外人。而汉军大营中那些防卫甚严、岗哨极多的守备,在他眼里却似乎形同虚设。他总是能在一队队巡逻卫兵的空挡里,找到最佳的穿梭时间,从而毫无危险的穿过一个个守备森严的营盘。
没过多久,黑影来到大营之中最豪华的那座大帐前,微微停了一下,便拐到帐后,拎着布袋潜入了进去。
黑影潜入到了大帐之内的卧房后,走到大床上酣睡正熟的人前,解开布袋。布袋中赫然是一具冷冰冰的男尸。
黑影的脸虽然被黑布蒙着,但是自袋中拎出那具尸体的时候,嘴角明显掀起了一道诡秘的微笑。随后黑影便掀开被子,将尸体轻轻放入了被窝,又轻轻的盖好。这才最后嘟啷了一句什么:“狗的那一特。”,便悄悄的潜出大帐,消失在了棋盘森罗的汉兵大营中。
六月中旬的兖州地境,才刚刚卯时三刻,天便已经彻底大亮了。
监军从事赵忠,当今皇上称为“阿母”,宫中最有权势的‘男人’之一,在他豪华大帐内的宽敞大床上,自被窝中伸出胳膊,打个长长舒服的懒腰,那声哈气将出未出之际,突然感觉腿上一凉,一个冰冷爪子似乎正在碰触大腿根上那处令他最为神伤、羞耻的地方。
赵忠浑身一凛,猛然掀开被子,当他看清床上的状况,脸色瞬息苍白起来,巨大的惊恐顷刻浮现在脸上,并将他击打的浑身颤抖,不可抑止的发出了一声如公鸭的刺耳尖叫。
尖尖刺耳的声音,刺破天空,井然有序的汉军大营中,正按时享用早饭的无数男人,顷刻因为一个不是男人的尖叫,乱杂忙碌起来。而在远处的另一个大帐中,一个青年和一个少年平静坐在帐中,却是津津有味地吃着他们的早餐,享受着这又一个新的美好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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