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忠话刚落音,院子外外忽然传来急匆匆地脚步声。刘杲猛的一惊,已知刘忠为何与自己相认。刘杲自度一向小心处事,今日竟然没有觉察到隔墙有人,这实在是作为自后世特种侦察兵出身的刘杲的悲哀。
“此人天生敏足,落地无声,又善龟息,隐身三十米内,寻常人难以觉察。此人去而复返,又踏步而行,应该是警示你。”刘忠神色淡定的向刘杲道。刘杲在脚步声响起时,手中已持短刃,准备待来人入内,一举擒拿。刘杲闻听刘忠所言,晓得刘忠是委婉建议自己不必立即擒拿封平。
因外面脚步声只有封平一人,又因刘忠之言,刘杲松开短刃,但是他还是不曾真正放松。刘杲暗自运劲于双脚,双眼紧盯院门口,若是封平有他意,刘杲就可立即暴起擒拿此人。
刘杲后世担任“逆风”政委时,对一些天赋事件也有过关注,甚至还申请过课题。在后世科学知识普及民众时,资深科学家却恍然发现许多过去所以为的迷信,也不尽是无中生有、随意臆想的。后世,据刘杲所知,与他同级的某部,便辖制全部由天赋人类组成的一营战队,他们之中,有人能分辨出数百米外细微的按键声,有人能突然爆发出极其强大力量,有人直觉高超等等。
当然,这些天赋之人,在社会上也是广泛存在的。例如后世和谐初,某电视台曾采访过一个七岁男孩,他能在三十米外分辨出手机按键声音,并能复原按键信息。这些个别特例,即便是后世的科学技术,也不能尽数解答。
不过,这些所谓的天赋,与后世影视小说中的异能完全是两码事。后世,刘杲所在的“逆风”中,有一位队长,天生敏捷,又与动植物感触强烈,能从动植物细微变迁中察觉到某些说不出的信息。因此,他在丛林演习时,他一人能敌一个小队。
回忆起后世这些,本因穿越而有些散漫的刘杲再次恢复谨慎习性。后世能有如此天赋之人,此时为何不能有?
封平在刘杲、刘忠惊讶的视线中,向刘忠纳头便拜:“王上,可记得南城桑下死人乎?”刘忠面色茫然,不知封平此话作何解释,但却匆忙上前去扶起封平:“封都尉,何出此言?”
刘忠回忆不起诸事,似乎也在封平意料之中。封平苦笑道:“王上所助之人不知凡几,又施恩不图回报,不记得我,也是常理。”
听完封平诉说,刘忠这才恍悟。原来。封平自幼家贫,三心怀大志,曾孤身自钜鹿前往甘陵城求学。封平在甘陵城求学时,久病无钱,饥饿委顿于南城桑树之下。刘忠当日骑马经过桑下,令人与封平千钱,又令随从送封平就医。封平常念刘忠昔日之大恩,虽口不曾言,但铭记于心。
而后张角起事,封平闻刘忠深陷黄巾,立刻请见张角。封平与张角同县,又曾与张角有旧恩,是以得以拥兵护卫刘忠左右,暗下护卫刘忠安全。昔日因黄巾势大,时局尚未定,封平又有饶幸之心,遂不与刘忠相认。如今,黄巾自长社一战后,连连惨败,如今广宗城又危在旦夕,封平便有助刘忠安全出城之心。
封平在外听到刘杲自称为刘忠叔侄,而清楚封平根底的刘忠虽言与刘杲不相识,但是封平估计,可能是刘忠顾及自己在侧。封平见势可为,这才冒险抽身相见,不欲耽搁刘忠出城。
刘忠身为甘陵王,爵位高于三公,行事如若不犯皇家忌讳,根本不用理会国相、郡太守等两千石。刘忠有大量田产,皇室岁岁也会偶有赏赐,不是普通诸侯王所能相比,自然不会在乎千钱之数。刘忠又素心善,其所救人不知凡几,哪里会记得当年所救治人有没有封平?
刘忠脑海无封平丝毫印象,当然不会轻信封平一人之言,但是此刻身遭险境,自己身家性命权在封平一手,刘忠也不会断然拒绝封平亲善之举。不管封平是如何打算,刘忠自己因势利导便是,封平既然愿意背负“大恩”,刘忠自是乐得其所。
躯体刘杲的记忆里,刘忠的面庞虽然无比清晰,但是其行事手段却是非常模糊。刘杲一时不能确定刘忠心思若何,也不便于当前与刘忠、封平交谈,更不知自己该不该探查封平是否已经怀疑自己身份。
刘杲正在疑惑间,刘忠突然指着刘杲向封平介绍道:“你虽与他相识多日,怕是还不知他真正身份?”
封平淡然回答道:“子羽言谈举止,有大气,才学亦非寻常诸生所能比肩。吾虽早已怀疑子羽隐藏身世,却一直猜不出源自何家之学?今日才知,原来子羽竟是王上子侄一辈。”
刘杲听到刘忠似乎准备向封平坦露一切,心中大惊:“这位王爷,怎如此轻信他人?封平随口一言,你就准备把我暴露么?”稍等,又听到封平所言,刘杲紧张之情才渐渐消退。
“这封平听觉倒是敏锐异常,原来早就听到我所言话语。不过封平这人心思却是隐藏至深。以前我与他谈论《左传》,以探索其**,不想封平也存此念,在考察我究竟出于何家!”刘杲呆立一旁,心思急转:“只是,封平此刻向刘忠坦露一切,刘忠又准备向封平介绍我,这两人又是如何心思?不过封平仅一人,我应该能够轻易擒拿此人,还是暂时看看两人如何行事!”
却见刘忠道:“他虽是我子侄辈,却属邯郸一系。我这侄儿,名曰刘杲,字为伯兴。我这侄儿虽自幼便是好胆识,但是今日能单刀赴会广宗,却也大出我所料!”
“原来是赵王一脉!”封平大讶。说起其他诸侯王,封平或许想不起谁源自于谁,但赵王一脉自封国后,一直稳居邯郸。邯郸与钜鹿相距不过数县,出于钜鹿的封平自然对赵王一脉略有所知。
话说到这里,刘杲已经大略明白,刘忠似乎想在今日把所有事情挑明,一切做个了断。刘杲来拜访封平时,以左政为随从,只不过因为甘陵王刘忠一事涉及隐秘,不敢让其参与。
此时刘杲心中突然萌发一个念头,自外面唤来左政,把自己身份略略大致讲一遍,又喝道:“左政,你可还愿跟随于我?”
左政被刘杲突然间的举措震惊,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校尉……”
“你家校尉,本是宗室血脉,此次入城,乃是救我家父子尔!”刘忠缓声说道。刘忠这话似乎是对左政所言,但却一直面向封平。封平此刻身挂左军别部司马一职,刘忠道也可以对封平说“你家校尉”。
左政只是被突然而来的“刘杲”震惊,但其心思依旧活跃。左政虽然不清楚事情起末,但清楚自己身在死亡边缘,若是此间一言不慎,怕是刘杲就能把他斩杀在此处。一分钟左右,左政向刘杲跪拜道:“唯公子命为是!”左政心思,既然校尉是黄巾所封的官职,这称呼自然要变,只是左政一时又不知刘杲具体身份,只得以“公子”相称。
见左政颇识大体,刘杲内心淡去杀心。虽然刘杲颇为看好左政,但左政若是不愿为己所用,那么刘杲也只能让左政在此命丧黄泉。只是,左政是一时应付了事,还是真有心思跟随他,刘杲还有待考究。
正说话间,后院里突然跑出一青袍少年,人未至声已传来:“兴哥儿,你怎今日才肯与我相见?”来者却是刘杲之所以前来广宗城的目标人物——刘永,刘忠的世子。
救出刘永,是躯体刘杲临死之前最大的执念。刘杲当时心情激荡,又对躯体稍稍有些歉意,于是下决定亲赴广宗,救出刘永。当刘杲决心救出刘永时,后世所读的诸史书中忽略的细节又重现刘杲脑海。
后世刘杲读史书时,根本不关心什么甘陵王刘忠、安平王刘续这样的唯有“人名”的历史人物。但在那时,刘杲脑海里却突然多出一连串关于甘陵王刘忠、安平王刘续的记载。也是在那时,刘杲才发现,如若按照历史进程,甘陵王刘忠、安平王刘续两人这两人将被赎回。但是甘陵王刘忠的子孙却不能知晓结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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