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贼军大寨之中,臧霸神色严肃地坐在自己的大帐之内,孙观、孙康等人也垂头丧气地坐在下面,除了唉声叹气,不见一个人说话。
沉默了许久,臧霸深深的舒了口气,微带歉意道:“各位兄弟,此战皆是我的过错,事先没有打听清楚敌情,盲目出兵,才遭此大败。经此一仗,我担心弟兄们没有勇气再去进攻许城,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虽然贼兵伤亡不过三四千人,实力并没有减弱多少,可是士气大挫,心中充满了恐惧感,让手下们怀着这样的情绪去攻城无疑是自寻死路。尹礼一拍大腿起身道:“我们兄弟都听臧大哥你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干吧。”
吴敦点点头,一副不服输的样子道:“尹兄说得不错,我们听大哥你的。依小弟愚见,许城也就那几百人厉害一点,料想剩下的人厉害不到那里去,要不我们孤注一掷,集合所有人马全力攻城,我就不相信他抵挡得住。”
“吴兄真有这个把握攻进去吗,也许你说得是实情,对方只有那几百人厉害一点,可他们此战造成的声势,足矣稳定城中百姓的恐慌,等我攻城之时必然会协助守城。”臧霸对自己没有了解清楚敌情就发动进攻而懊悔。
吴敦低下头,坐在那里不说话了。孙康摇头道:“不是小弟说丧气话,我们的兵马根本无法与之相比,况且他们得到城中百姓的支持,留下来也是徒劳无功。我们还是趁现在营中尚有数日余粮,转攻其它州郡吧。”
孙观坐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臧霸知道自己的四位兄弟以他最沉着冷静,望着他道:“仲台,你的意见呢?”
孙观字仲台,乃是臧霸的同乡,孙观神情严肃地朝臧霸道:“大哥,我们真地要一辈子落草为寇吗?”
臧霸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因为自己父亲的原因,被朝廷通缉,无奈落草暂且息身,之后又见朝廷**,民不聊生,于是收拢颍川溃散的黄巾贼,万没想到自己挑了根硬骨头。
“报…报禀报将军,那个人来了?”帐外一名贼兵神色慌张地跑进大帐,结结巴巴地报道。
“说清楚一点,那个人来了?”尹礼上前踢了他一脚后问道。
贼兵咽着口水,情绪还是无法平静下来,道:“就是刚才打败将军的那位敌将,他…他…他来了。”
“什么,他带了多少人马前来?”臧霸等人脸色微色道。
那名贼兵坚起食指不副不敢相信的表情道:“就…就他一个人。”
臧霸心中连连叹气,自己帐外的守卫皆是自己的亲兵,也是军中最精锐的人马,可现在被对方一个人就吓得连说话都结巴了,更不要提军中其它士兵。朝四兄弟望了一眼之后道:“你们觉得如何?”
吴敦哼了一声,满脸怒火道:“此人太不将我等放在眼里了,不如趁此机会将他剁成肉泥,到时再攻城池也不迟?”
尹礼立即赞同道:“对,我马上就去召集刀斧手。”
“等等。”孙观忙阻止住尹礼、吴敦二人,转身朝臧霸道:“大哥,我们何不听听他说些什么呢?新任的颍川太守李唐可是个厉害的角色,他破黄巾之时立下赫赫战功,方能一下子从一介平民升迁为郡太守,此人必是授李唐之意前来的。”
臧霸其实也有此意,弄清对方来意再动手也不迟,于是朝孙观点点头道:“仲台所言正好我意,传令下去,列队出迎!”
李世民刚到大寨门口之时,寨门口的几名哨兵吓得连兵器都掉地上,其它人一阵慌乱之后,把他围了起来,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动手。李世民心中还是有几分紧张的,可脸色依然一脸轻松,微笑道:“我要见你们的臧霸将军。”
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寨内突然鼓声大作,孙观快步走到寨门口朝众??一挥手道:“快让开。”说着朝李世民深深地望了一眼,眼神中带着敬意,毕恭毕敬道:“将军,我们大哥请你帐中一叙。”
李世民大步上前,微一示意道:“将军请!敢问将军如何称呼?”
“孙观”
“哦,原来是臧将军的同乡好友孙仲台,久闻大名。”李世民一听立即赞道。
孙观停下脚步满脸惊讶地望着李世民,自己现在根本谈不上什么名气,刚才自己只不过随口一答,万没想到对方似乎挺清楚自己的底细似的。“将军请!”孙观的态度更见恭敬。
“臧霸在此恭侯多时矣!将军请!”臧霸带着吴敦、尹礼、孙康等人等在大帐门前,见李世民走近马上拱手道。
等众人进帐之后,臧霸脸上微微一红,问道:“敢问将军如何称呼,李太守派你前来有何贵干?”能不脸红吗,吃了对方这么大的亏,还没搞清楚对方是谁呢?
李世民一直冲着臧霸笑,令臧霸等人大为奇怪,“在下就是颍州太守李唐。”李世民突然答道。
“什么……你…你就是李世民。”帐内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睛,臧霸怎么也没想到打败自己就是李唐,而且还敢孤身一人进入自己的大帐,这需要多大的勇力。
李世民突然收敛笑容,神色变得极为严肃,眼神中精光一闪,朝臧霸道:“臧霸,你还在等什么?”
臧霸浑身一震,一言道破自己心中所想,吴敦、尹礼等人还没明白过来,臧霸猛得抬起头,整了整身上的盔甲,突然朝李世民跪下道:“属下臧霸愿率众归降,望明公不弃。”
臧霸身边的孙观眼前一亮,跟着下跪道:“孙观参见明公。”
李世民大喜,立即上前扶住臧霸、孙观二人道:“宣高、仲台快快请起。”这时孙康、吴敦、尹礼等人方才稳过神来,一起下跪道:“参见主公。”
在李世民报出姓名的一刻,臧霸就完全明白李世民的来意,他的手下多数是之前从颍川溃败的黄巾军,对于李世民征讨黄巾之事迹知道得非常清楚,治理颍川才区区个把月,就使百姓归心,逃亡的百姓纷纷返回家园。眼下更是以数百之众击败了自己的数万大军,还孤身一人前来劝降,这一切让臧霸觉得他正是自己等侯多时的明主。李世民那句‘臧霸,你还在等什么?’令其醒觉过来。
臧霸起身之后,搔了搔后脑勺,憨笑了下道:“其实我兄弟早闻主公大名,若不是寨中缺粮,我兄弟不敢进犯主公的州郡。”说着又跪下道:“此次冒犯主公,还请恕罪。”
李世民拍拍臧霸的肩膀,扶起他笑道:“若不是如此,今日我焉能得宣高相助,将军之才,唐深爱之。”
“我兄弟之事,主公似乎知之甚详,不知从何处得之。”孙观小声问道。
李世民见臧霸孙观等人都觉得奇怪,于是笑道:“唐在起事之前,一直周游各地,故而对各地的名人奇事略有耳闻,宣高乃泰山之名人,唐岂有不知之理。”
当晚,臧霸等五人就随李世民返回许城,城中百姓得知情况之后,更是一片欢呼,使他们更加坚持如今的太守能给自己带来安全。
“恭喜主公,又添几员将领。”刘雄在宴席一开始就举杯恭喜道。
酒过三巡,臧霸放下酒爵,起身朝李世民躬身行礼道:“主公,颍川郡内尚有数个山寨,多数是当初溃败的黄巾余党,今霸愿请命前往招降他们,请主公恩准。”
如此好事,臧霸愿去做,李世民当然十分高兴,大喜道:“好!好!好!一切就有劳宣高,至于孙观,孙康、尹礼、吴敦四位,明天将你们所率人马彻底解散,如若仍愿从军者你们重新整编,但必须经过严格筛选,宁缺勿滥,明白吗?”
“是,主公。”孙观等四人立即接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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