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太史慈的心已经麻木,只是一味机械地挥舞着手中的双戟,浑身上下包括跨下的战马皆被鲜血染红,身上不知有几处伤口,肩膀、后背还明显地插着二支削去箭尾的断箭,腹部、大腿上的二道长口子依然在渗血,这是突围时鄱璋、徐盛给他留下去的,盔甲也已七零八落,样子狼狈不堪,不过总算逃出火海,杀出重围,暂时摆脱敌人的追击。
“将军,现在怎么办?”身旁一员部将低声问道,不是他不想说大声点,实在是没有力量,就算有也得留着应付接下来的情况。
太史慈朝四周打量了一番,这一路突围、败撤早已不知身处何地。望着身后已疲惫不堪几乎无不挂彩的将士们,想到离开江南斗志昂扬的样子,当初自己率十万人马出来何等气势,可现在呢,剩下不过区区几千伤员,前军、后军到现在音迅全无,怕也是凶多吉少。
“向导官,现在是什么位置?”太史慈问道。
队伍刚停下,向导官就查明所处位置,闻言立即答道:“回将军,我军现在在邓县西面十余里,往北二十里就是宛城,往东北就是挟于山。”
“此地不易久留,追兵随时可能上来,将士们再坚持一下,我们取道挟于山……”太史慈思前想后决定暂时躲藏一下,不过话还没有说完,北面树林的飞鸟仿佛受到什么惊吓,突然四散而飞。
“不好,林中有敌人。”一名眼尖的士兵惊呼起来。
所有的人包括太史慈在内皆露出惊骇的神色,第一时间握紧手里的兵器。但见树林中慢慢的出来二骑,晃着身体非常悠闲地朝太史慈靠近,这二人正是南阳太守孙羌与其弟孙静,他们奉命在此埋伏已多时了。
孙静上前几步,朝太史慈竖起大母指道:“太史将军果然神勇,只是不知以将军现在的状况还能离开这里吗?”说完将大刀朝空中一指,他背后的树林中顿时冒出密密麻麻的孙军,“将军是个聪明人,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就算将军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替麾下的将士们想想呀?”
眼看敌军越来越近,太史慈朝身边的部将使了个眼色,猛一咬牙,左手使劲一挥,一支铁戟如离弦之箭直取孙静心窝,同时双腿一夹紧,大吼一声,战马放开四蹄朝孙静猛冲过去。“三弟,小心。”孙羌在后看得分明,一边示警,同时策马冲上前欲挡住太史慈。
在太史慈冲出的一刻,旁边的几员部将朝惊慌未定的兵卒喊道:“弟兄们,宁死不降,跟他们拼了。”说完跟着太史慈冲杀上去,背后的兵马只是稍稍一愣,跟着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太史慈心里清楚,此战自己是一败涂地,可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想错过。趁着对方将领以为胜券在握,放松警惕的一刻,突然发起攻击,只要敌将一倒下,那自己就还有突围的机会,这一击也是卯足了全力。
孙静对于太史慈能突围之至,心里也有三分佩服,不过瞧见他浑身是伤的样子,警惕之心小了许多,而且他看到自己大军出现时,对方将士的骚动,说明他们心中害怕极了。当他听到大哥提醒时,也听到破风之声传来,匆忙接招,他忘记受了伤的老虎更加厉害,太史慈在此危急刻,虽是受了重伤,可全力一击依然非同小可。“铛”孙静勉强挑开飞的铁戟,可从铁戟传来的力量令他双臂麻木无力,更要命的是太史慈已冲到他面前,快捷无比的一戟横胸劈至,想要躲闪已然不及,慌乱之下只得使出浑身解数用大刀在胸前一挡。“铛”火星四射,得刀柄的缓冲令孙静免去破胸之灾,可浑厚的力量顿时将他扫下战马,戟钩余锋在他胸口的盔甲上留下一条长口道,而孙静身体摔下战马时,一只脚被马镫扣住,战马受此重力波及,飞奔而去将孙静拖在后面,也因此躲过太史慈的追击,孙羌又赶到挡住了太史慈。
孙羌心中大急,清楚知道孙静在此重击之下不死也受重伤,不过心急之余也暗恨他不听劝戒,以他的实力就算不及太史慈可也不至于如此不堪,轻敌冒失是他最大的失误。
孙羌原来就不及太史慈,加上心中担心孙静不能集中全力应敌,没过十个回合就露出不敌之态,所幸此时孙军已冲上前来,孙羌撇下太史慈,救起孙静退回自己的阵营之中。
太史慈几个回合将敌营二员大将打得一伤一逃,极大的鼓舞了己军的斗志,同时也大挫孙军的士气,当太史慈冲杀过去时,只有极少数人敢挡其锋,给了太史慈更大的突围机会。不过这些都是孙军精锐,虽难以抵挡太史慈,可要挡住那些疲惫不堪又受了伤的士卒却不是太难,况且孙军人多势众。
当太史慈杀出重围,再次暂时摆脱敌人追击时,身后只剩下不足五百人,一个个拖拉着兵器跌跌撞撞地跟在背后,还时不时有人倒在地下再也爬不起来。太史慈自己因为突围时用力过猛,造着几处旧伤口绽裂,又添了数道伤口,失血过多使整个人晕呼呼的,要不是脸上已被鲜血染红,他那脸色肯定白得吓人,用力过度的双手不停的颤抖,右手的钩戟要不是用绑带固定在手上,怕也没力量拿住它。
“兄弟们,只要我们走进挟于山就可以躲过敌人的追击,大家一定要坚持住!”太史慈有气无力地说道,嗓门早已嘶哑。
“我们一切都听大将军的。”旁边唯一一个持旗兵使出全力喊道,他的双手死死地握着旗杆,将它竖得直直的,尽管旗帜已支零破坏,‘太史’二字也只剩下‘史’字。
挟于山就在眼前,可太史慈的心却凉了,背后苦苦跟着的士卒再也坚持不住顿时倒下百余人,剩下的人也一个个呆若木鸡,二眼呆呆地望着前面。但见前方山脚下一面‘吕’字大旗高高飘扬,大旗下面立着一员银白色盔甲的战将,骑着黄骠马,二侧站着众多孙军,少说也有几千人。
银白盔甲的战将策马上前几步,朝太史慈拱手说道:“吕蒙久闻太史将军大名,今日得见实在令人敬佩万分。”说着朝自己身后望了一眼,又向太史慈笑了笑:“我家周都督早就料到将军会从此处经过,特令末将在此恭候将军大驾。”
太史慈早就听闻过吕蒙之名,是孙军青壮派的佼佼者,其武艺绝不在自己之下,可现在自己连武器都握不住,剩下的士卒更不用说,看来自己只能命丧于此。可还是咬紧牙关,慢慢地举起手中的钩戟,回首朝将士们苦涩一笑,“大丈夫本当战死沙场,只可惜太史慈有负主公重托,有负众将士厚望,今虽身死心实不甘也。”
“大将军,丁奉来也!”在此危急时刻,副将丁奉突然出现,身后还带着许多兵马。原来丁奉在邓县城下杀出重围之后,本想援救中军,不过为时已晚,于是四处打探情况,得知太史慈向挟于山败撤,于是兼程赶来。
吕蒙一见对方援军赶到,二话没说,提刀冲向太史慈。吕蒙从小随其姐夫邓当征讨贼寇,虽有些鲁莽冲动,可深得孙氏父子的器重,令他带领猛虎军,在程普、黄盖等老将的教导下,以及孙策、周瑜等人的影响之下,逐渐变成稳重成熟起来。他从太史慈的神色中已瞧出对方不可能归降的,对于太史慈这样的敌人死了才是最放心的事,况且他是敌军的主心骨,他一死余者不足为惧,于是率先向太史慈发起攻击。
一瞧对方气势汹汹的样子,太史慈顿知对方用意,可现在自己根本无力与其硬拼,撤退自己疲惫的战马又跑不过对方,于是把心一横,凭着顽强的毅力提起仅存的力量,不退反进。见吕蒙大刀斜劈而至,他不躲不闪挥戟直取对方心窝,完全是共归于尽的打法。
见太史慈快捷凶猛地一击,吕蒙心中一愣,万想不到他如此重伤之下竟然还有这般速度,立即下意识地变招挑向钩戟。太史慈那里肯与他硬拼,收招与吕蒙错身而过,反手一戟刺向他的后背。吕蒙背上仿佛长眼睛似的,随意一刀劈向钩戟。太史慈再次收招变招,如此来回五六回合,看似轻巧,实者比硬拼更为凶险。太史慈由于后力不继,停滞片刻,吕蒙的大刀如泰山压顶,当头劈至。
几个回合下来,吕蒙完全明白太史慈的用意,对方的援军已越来越近,如果不及早将其斩杀,说不定还有可能让他溜了。之前倒不是怕太史慈同归于尽的打法,只觉得己方胜券在握,没必要与一个将死之人硬拼。吕蒙本性有些冲动,虽然已收敛许多,可几个回合奈何不了重伤之人,怒火冲冠,而且他也意识到太史慈不敢与自己硬碰,力量必然不足。
太史慈避无可避,上身向右倾斜,用嘴一扯右手上的绑带,使出全力再次将钩戟飞掷出去。“啊!”太史慈惨叫一声,滚落马下。这次吕蒙没有撤招,直劈而下,将太史慈的整支左臂斩了下来。“叮”吕蒙身体一晃,心中冷汗直冒,胸口觉得一阵剧痛,太史慈的一戟正中护心镜,使其深深地凹陷进去,吕蒙心知若不是太史慈力竭,恐怕这戟会穿胸而过。
“大将军。”副将丁奉眼看太史慈被劈下战马,一动不动,怒吼一声,策马挺枪直取吕蒙,同时防止敌人再度伤及太史慈。丁奉愤怒全力出击,而吕蒙刚才胸口受伤有所影响,二者激战十余回合,未分胜负,丁奉的部下趁机救起太史慈。
吕蒙受命在此擒拿太史慈的,眼见太史慈被人救走,心里那能不急,再也顾不上伤痛,全力应战,论实力讲经验,吕蒙皆胜丁奉几分。又战十余回合,丁奉显出不敌之色,而且他所率的数千人马也渐渐不敌越来越多的孙军。丁奉自邓县突围之后,一路都在寻找太史慈,一直都没有休息过,早已是疲惫之师,时间一长就陷入困境之中。
“杀啊!”又一支人马从吕蒙左侧杀出,正是组织后军抵抗的那名牙将,带领千余人马冲入敌阵,引起不小的波动,那牙将杀出血路冲至丁奉旁边道:“丁将军,敌人的援军将到,我们快撤吧。”
丁奉猛一点头道:“好,陈将军先走,丁某断后。”
“想走,留下人头。”吕蒙此时也杀红了眼,见丁奉想跑,持刀追杀而上。这时,马蹄声喊杀声铺天盖地而来,周瑜率大军赶到,鄱璋、徐盛、程咨、黄柄率众左右夹击。
此战孙军大获全胜,可令周瑜等人美中不足的是,最后依然没能找到太史慈、丁奉等人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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