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将前锋弓箭手排在前,然后是盾牌手在后,站在渡口边上的才是骑马的众亲卫,最里面也是可以最先上船的才是自己和徐庶、司马懿、法正、陈到等人——是在这极度危险的情形下最后受到攻击的人,看起来也是最安全的一批人。
西凉骑兵从岭上呼啸而下,对上刘安手下兵卒,如飓风卷到朽木,又如海啸吞并岸边碎石,瞬时将刘安这排在前面的士兵湮灭。看这着西凉兵产生的气势,刘安心中不胜骇异,他真的没想到数量上了万的骑兵会产生这种庞大无匹的压力。看这气势,莫说自己过河来的只有四、五千兵马,就是有个两三万将士,也不足以同这西凉骑兵在这地带抗衡——西凉威镇华夏,当年董卓能够仅凭借数万兵马就入住洛阳,由此可见一斑。以往,刘安并没有轻视过西凉骑兵,相反,他是非常重视骑兵的,但到底没见过这大规模骑兵冲杀所形成的景象,对骑兵的重视程度还是不够,再鉴于雍州财政上的极端紧张和骑兵的昂贵,也到底没能够痛下决心建立一支专门的骑兵部队。看着眼前的西凉骑兵,刘安知道了骑兵了另一项优点——不单有速度上的极快,攻击上对步兵所占的居高临下的便宜,还有这骑兵上了数量后一旦铺展开来形成的气势,更会对敌人在心理上形成沉重打击,让敌人未战先败。若是过了这场仗,一定要建立一支骑兵部队,刘安不由想。
甘宁手按佩剑,端坐在马上,心中禁不住波涛翻滚。数日之前,在天水城下自己凭借气势先占了便宜,然后战胜了阎行,取得了令人刮目相看的成就,然而,眼前的景象却和那日截然相反,敌人在气势上占了绝对的便宜,他的心头不由也涌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相差这么大,难道自己刚碰上一个赏识自己的人就这样又去了?自己所抱有的壮志根本就不会实现?想到这里,甘宁努力地摇摇头,要尽力将这个想法排除去脑海。看着西凉骑兵推开前几排的将士,渐渐深入了进来,甘宁不由再看了看依旧站在渡口上的刘安,却发现刘安没有一丝惊慌不安的神色,反而安定的很,仿佛深信自己可以挡住这对面的骑兵一样,仿佛更深信可以回到渭水东岸。甘宁虽然知道刚才刘安已经派人传出去的孙礼伏兵根本就不存在,心中却还是安定了下来——数日前,自己血拼阎行兵马,很多人都没有见到,现在刘安和诸位大人都站在渡口之上正眼睁睁得看着自己,难道那场血拼是假的?手上有这数千兵马,自己难道连这半盏茶的工夫也支撑不到?难道自己图有虚名、白得刘安如此看重?
大丈夫能人之不能,扬名立万,正在此时,甘宁对自己道。自己身后的这些人一个个重要万分,是一个也不能死,他更明白的是自己现在是一步也不能后退,在救援船只到来之前自己若是败了,不单输了这眼前的几千兵马,更输掉了整个雍州,刚才刘安大声喊出的几句话,虽然在军士心中还有疑问,但他们无法说出口,也已经让浮动的军心暂时得到了安慰,剩下来的能不能逃出这险境的机会就全靠自己这一批人了。甘宁再望了站在码头上脸如水一般平静的刘安,再检查了盔甲和佩剑是否牢固,然后从马上取出了自己打造不久的九尺眉尖刀。
用普通步兵来对付这西凉骑兵是极为吃亏。西凉骑兵斩马刀高举,然后从上而下,一刀几乎便有一个雍州士兵倒下,而雍州兵却几乎够不到凉州兵的要害,不得不先将对面敌人的马匹放倒,然后再与敌人拼斗,往往几个雍州战士还击不倒一个西凉兵。形势极为恶劣。甘宁看在眼里,急得心里直冒火,却是毫无办法。不忍见这一面倒的屠杀,仿佛心里在流血——痛苦得甘宁直想闭上双眼。
绞战到了一起,甘宁终于也发现一个好处来,那就是从岭上冲下了来的西凉骑兵不再有刚才那种一泻而下、万物不可阻挡的气势,那气势已经被奋力力战的兵卒渐渐消磨掉。虽然眼前的西凉兵依旧在向前推进,但在这人群拥挤的码头想要直接扑到刘安跟前,甘宁知道在半盏茶的工夫里西凉兵成功的希望还是不大的,毕竟这几千活人不是用于骑兵练习用的稻草人,还是有一定抵抗力的。
看看骑兵进展越来越慢时,对面军中一将分开诸军冲涌而出,直向渡口压了过来,看旗号,却是韩遂手下大将张横。甘宁拎刀催马上前,截住了张横,战不两个回合,甘宁一刀将张横手中长枪砸飞,张横不得不拨马退走。看到便宜,正想追击,一瞥眼却发现左侧涌上来了梁兴,甘宁不得不放弃逃走的张横来抵梁兴。刚一交战,甘宁却发现韩遂部下将领杨秋又杀了上来,挡得了梁兴,却挡不了杨秋,眼看着杨秋就要越过自己布下的防线,心中不由叫苦不迭。
正在这时,陈到看到形势危急,从刘安身边冲了出来,接住了杨秋。这让正在挂**的甘宁松了一口气,奋起双臂力量,挥刀三两下再击退梁兴,抽空放眼望去,只见韩遂大旗已经来到了自己不远处,直冲着陈到而来。
好汉抵不住人多。怕陈到被韩遂部下将领包围,催马来到陈到身边,截住了夹击陈到的李堪,甘宁和陈到打了声招呼,并肩边战边退,渐渐向刘安靠了过来。
“活捉刘安者,赏千金,增食千户。”一个韩遂将领紧跟在甘宁之后,大声喊道。听到耳朵里,甘宁不由心头大怒,突然回转身,策马直奔向他,转眼来到这小将面前,双手挥刀,一刀将这正在喊叫的将领劈为两半,然后又策马来到陈到身边。
看到这甘宁如此神勇,西凉兵将不由倒退几步,然而立即又涌了上来。
“活捉刘安者,赏千金,增食千户。”这声音却越来越大,震动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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