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贼何柱儿想激怒胤禛以求来个痛快的,却不料他的如意算盘只打响了一半。/.他是彻底把胤禛激怒了,但暴怒的胤禛却并没有让他如愿以偿,而是把他扔进了油锅,让他受尽折磨而死。犹自觉得不解恨的胤禛直到把他炸成了一副骨架这才罢手。就算是这样,仍觉得心中郁气难平的老四还让人拿着骨架训诫了众家奴一番才快步朝邬思道房中走去。他走得是那样的急,是那样的快,却全然不知道,或许他是因为他曾经最得意的针插不进,水泼不入的王府,被人钉了这么大颗钉子进来,却犹然不觉,内心憋屈,想找人倾诉一下;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要干什么。
快步朝邬思道房间走去的老四,刚走了一箭地,老四突然就警醒了,脚步也就缓了下来:我这是在干什么?为了一个已经尸骨无存的狗东西动什么肝火?怪不得皇阿玛告诫我要‘戒急用忍’呢!缓步向前的老四边走边想:下细想来,今天倒是急躁了。何柱儿确实可恨,但人死如灯灭,却不必再糟蹋他的尸了。何况弘时还在身边。想起弘时吓得雪白的小脸,唉……胤禛心中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转念又想:不过这样也好,至少那些个奴才看了这么一出大戏后,以后再想叛主的时候就会好好思量思量了吧。
其实不用等以后,合府上下的家奴看了这么一出大戏,眼睛一闭上,耳朵就传来何柱儿临死前‘咿呀喔哟’的惨叫声,脑子里总是有那么一副骨架在飘来荡去,那里有人睡得着,全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被吓破了胆子的他们终其一生也不敢动什么歪心思,从此雍亲王府才真正算是如铁桶一般,再也没传出只言片语。
一路思索的胤禛不知不觉邬思道房间,按捺下心神的他进门就对邬思道说道:“邬先生,今天这事还真多亏了你当机立断,抽丝剥茧的层层盘查,我才能这么轻易的处置了府中的家贼。”邬思道从来都是事不妨做,功劳是绝不会领的,闻言立即道:“四爷是谬赞瘸子了,这事出力最大、担的干系最多的还是十三爷,和十三爷比起来我做的这点实在是微不足道。”
邬思道虽然没有说得太明,但胤禛还是轻易读懂了其中的意思,老十三拖着重伤的身子东奔西走暂且不说,单说为了我的安全,就把事情独自扛了下来,事后却从没提上半句,就不得不让人感概他的良苦用心。如果弘昼没有事情还好,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依着老十三的性格恐怕就要以死相随了。胤禛边点头边说道:“十三弟的心思我是明白的,他的好我会记一辈子的,但邬先生你也是功不可没的,切不可太过自谦。”
心存疑虑的胤禛无意在这个话题上过于纠缠,一正色又道:“事情到现在已经很清楚了,除了我的那些兄弟是不会再有别人了,我只是不明白那个樵夫到底是什么人,所作所为却是颇为矛盾,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四爷此言说的极是!瘸子其实也没想通他究竟是个什么章程,倒是和尚三言两语为我解了惑。”邬思道边说边看向圆觉:“和尚,四爷问起,你还不快说说。”
“你让我说什么?”圆觉皱着眉头挠了挠头,看了看邬思道,突然想起先前邬思道问过的话:“哦,你是说我刚刚给你说过的澹台家的来历?”看到邬思道点了点头,圆觉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一五一十的说开了:“四爷,这事我还是听师傅说的。这个澹台家是个传承了三百余年的大世家,因为祖上在永乐靖难兵起时,曾经参于其中,后来被永乐帝派兵将满门上下屠了个干净,只逃出了一人,就是现在这个澹台家的老祖宗。他老人家指天誓:“子孙后代中若有与官家结亲、为友定斩不饶。”所以三百年来,澹台家传下来的十一代,都隐居山东,以种田为生,暗地里教子孙们读书写字,从不与官府来往。后来澹台家逐渐恢复了元气,种田已不足以维护生计了,这才派人出来行走江湖,一代接一代的积累,才有了‘北澹台’的金字招牌,但也绝没有人敢和官家来往,更别说结亲了。到了前辈,哦就是樵夫出来行走这几年,已经把声名推到了顶峰,却不知为何又突然封门了?”
“哦,”听了这话胤禛点了点头:“原来他先作壁上观,后来又三番五次的说破例了是这么回事,可他为什么又出手相救呢?”胤禛先前还以为自己明白了,却不料越说越疑惑。
“瘸子再听了和尚的话后,也一直在思量,现在倒是有了点头绪,”邬思道接过话头:“从他出手的时候正好是弘昼五阿哥舍命相救弘历四阿哥的时候,后来又是四阿哥跪求才让他答应进府,最后他用药相救的时候却是因为五阿哥一醒就安慰四阿哥的时候,他又曾对和尚说过自己是孤魂野鬼,若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倒是勉强可以解释的通。他多半是因为犯了府规,被家主逐出府的,按理说家法很明白‘定斩不饶’,他却活了下来,想必是有人相救。从种种情形看来,说不定此人就是他的血亲兄弟,而且很有可能那个玉盒就是救他的人留给他的。”
要是樵夫还留在这里,听了这话绝对会大吃一惊的,就这么个貌不惊人的瘸子,凭借着一点散碎片段却把事情猜了个**不离十。原来樵夫就是澹台家第十一代的领军人物,三十年前他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本来这也没什么,但他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喜欢上了一个官家小姐,两人初识的时候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等樵夫明白过来的时候已是情根深种,欲罢不能了。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地。当樵夫地父亲也就是澹台家地现任家主知道此事后。怒不可遏。当时就要行家法杀了他。后来他弟弟苦苦相求才被改为三掌之约。纵然他天赋异禀。十五六岁地时候武功就和父亲不相上下。但不还手硬挨三掌却也只有死路一条。果然在他受了第二掌地时候就已经撑不住了。他父亲第三掌却是转眼便至。就在他闭目等死地时候。他弟弟飞身帮他挡了一掌。临死前把因为他身子羸弱。从小就被父亲用来护住他心脉地玉盒给了樵夫。就这样樵夫揣着玉盒跌跌撞撞地出了府门。
看着紧闭地大门想起家法里还有一条‘蝉玉功大成之日。逐可归府。’他心里就暗暗誓。一定要练成蝉玉功。回来亲手给弟弟上一柱香。但那里是那么容易地事情。三百年来最高也不过练至七层。这三十年来樵夫过着苦行僧一样地日子。踏遍全国各地也不过练到第九层。前年堪堪突破第九层地他心里高兴。这才出来走走。碰巧就让弘昼他们遇见了。这才有了后面地事情。还真是一缘一啄。自有天定!
胤禛沉思了好久才说:“邬先生此言确实合情合理。想来就算没全中。也有个**分了。真没想到弘昼此举不仅救了弘历。也救了老十三和蓝玉。更救了他自己。若不是他地宅心仁厚。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说到这里。老四不禁感到全身冷。心里一阵阵地后怕。复又咬牙冷笑道:“不过这样一来。可就让我地那些‘好兄弟’大失所望了。”
邬思道欠身道:“不知四爷打算怎么处置这事?”
“唉。我也在考虑这件事。何柱儿地话是上不得台面地。那些个江湖人物想来也所知不多。这事看来还要徐徐以图后进。”胤禛沉吟了一会道:“只是我誓要给弘昼一个交代。倒是有些棘手了。不知邬先生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地法子?”胤禛说完就看向邬思道。
“四爷说得没错。这事确实不能操之过急。但又不能不管不问。依书生看来。隆科多必然早就进宫将此事奏报了皇上。负责缉捕凶徒地除了他这个九门提督不会有其他人。说不定他现在也是彻夜未眠呢!”邬思道边想边说:“依瘸子看来。四爷不妨明天把他叫来问问。了解了解情况。事情也许就好办些了。不管情况如何。那几个匪地山头是绝不能留了。虽然他们不是元凶。但也是巨恶。可以给五阿哥一个不是交代地交代。想来五阿哥是能理解四爷你地难处地。再说这也是帮当地百姓除了一害。也是利国利民地好事嘛!”
胤禛边听边点头:“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接着又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先生了。”邬思道连忙起身来相送:“四爷太客气了,这些都是瘸子的份内之事,何来打扰一说。”邬思道拄着拐杖把胤禛送了出去。
把胤禛送走了的邬思道刚梳洗完毕,还没等他睡下,就传来咚咚的叫门声,却是跟着胤禛一起出去的圆觉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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