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你先起来,”弘昼先吩咐惠儿起来说话,后又/两个嬷嬷沉声问道:“她说的是真的?”
张氏瞪了惠儿一眼说道:“五阿哥,你不要听这小妮子胡说。要知道格可是老奴们的正经主子,老奴们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关格格?”越说越顺口的张氏,吁了一口气又道:“实在是因为格格‘有火’,这是在‘败火’呢,火退了格格自然就出来了。”
弘昼摆手制止了想要说话的惠儿,似乎有点迟疑的道:“你们说得好像都有道理,这到让爷难办了”弘昼边说边用手点着掌心,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似的对几人道:“嗬,你们瞧瞧,这话说得,把门打开让我见见小姑姑不就清楚了吗?”
张氏一怔急忙道:“五阿哥,宫里的规矩,‘败火’的时候是不能见人的,再者让格格吹着风就不好了,还请五阿哥体谅。
”
“是。我知道这是你们的差事,你们也有自己的难处,爷这不是在跟你们商量么?”弘昼的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和颜悦色的道:“我身子小有条门缝也就进去了,你看可成?”
听着弘昼带了分讨好的语气,张氏备不住得意起来,龙子凤孙又怎么样,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还不是得规规矩矩的?想到自己还关着一个的张氏,骤见弘昼时的忐忑心情突然间就平静下来了,一脸为难地道:“五阿哥,这……这恐怕不成。这是犯大规矩的,内务府知道了,还不轰塌了天?”张氏说着说着轻轻的给了自己一耳光,又笑着道:“五阿哥是金贵人,肯定比老奴懂得多,那里用得着老奴多嘴,还请五阿哥不要为难老奴了。”
“这话说得好!你也算懂规的——直到现在还在我面前挺腰子站着!”弘昼地怒火一下涌到心头,眼里闪着阴狠的光,不住的冷笑:“你还知道内务府,真是不容易啊!”弘昼感慨了一下,陡的提高声音:“你知道内务府,就不知道爷?啊!爷看你活腻了!”
张氏没想到弘昼刚刚还是满春风转眼就是隆冬袭来,看着弘昼挂满霜的脸,这才觉出眼前的这位主不是好惹的,想到如今老四正管着内务府的她吓得脸色焦黄,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五阿哥……”
“别他娘地废话了,爷再问最一遍,门开是不开?”弘的话冷得像刀子。
“开,开……”张氏哆哆嗦嗦从腰间摸出,战战兢兢地道。
“不能开!”却是吴嬷嬷着‘踢死人鞋’气喘吁吁的赶来了,杵在门口就吼了一嗓子。很明显她积威很深,张嬷嬷拿着钥匙的手刚递出来就像触电般的缩了回去。
“五阿哥不懂规矩,你也不?你是宫里的老人了,就不知道给五阿哥说道说道。”吴嬷嬷蹭蹭几步来到张嬷嬷面前就骂开了:“开了门,要是内务府追究下来,皇上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你是一堆烂肉也就算了,要是连累五阿哥犯了事,我看把你剐上一万遍都是轻的!”
见张嬷嬷一句嘴都没敢回,她满意的点点头又对弘昼说道:“五阿哥,你们这一走我心里就直犯嘀咕,生怕那个小妮子拾掇着你弄出什么岔子来。果不其然,这差点就出事了。”吴嬷嬷摆出一副不出我所料的神情,庆幸的拍了拍胸口,又后怕不已地道:
“幸好我来得还不算晚,否则就好收场了。老奴也知道五阿哥放心不下我们格格,要不,老奴就担待点,让爷和格格隔着门说上几句话,但是开门是万万不敢的,这犯了祖宗家法的事,不要说老奴担当不起,恐怕就连五阿哥也吃罪不起。”
也知道这个吴嬷嬷是不是唱戏的出身,一番又是训示又夹着警告的话说下来,竟是连口气也没换,硬是让弘昼嘴都没插上,就极为顺溜的说下来了。不过她这番话倒是让弘昼心里猛的一惊:“是啊,我们在门口说了这么久的话,怎么就没听到小姑姑接上一句半句的?难道还真出事了?嗯,不能再耽搁了。”
“你可霸揽得真宽呐!”弘昼~眼冷笑一声,“连爷去看看小姑姑还要听你的训示,敢情大清地祖宗家法全是为你设的!就为着你在主子面前作威作福!”弘昼勃然大怒,用手点着吴嬷嬷,咬牙骂道:“你个混账东西!”
吴嬷嬷吓了一跳,两眼盯着弘昼,说道:“您这是怎地了?佛祖,这是冲犯了什么了?老奴才这不是替主子们想嘛!”吴嬷嬷身上一颤,刹那间的怯懦过后,又恢复了镇定,喝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五阿哥这是犯了痰气,还不快请五阿哥出去!”
“你放肆!”弘昼本以为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解决地事情,没想到吴嬷嬷居然敢直接撵人。弘昼此时不得不把康熙搬出来,但是这几年过得顺风顺水的他,养成地顾盼自雄的自尊,就像被人用针刺了一下,立刻流出血来,脸颊肌肉微一抽搐,双手一拱:“我今天奉了皇上旨意前来看望蓝玉格格,你居然敢抗旨不遵,你居心何在?难道你想反了不成?”此刻气极了的弘昼已经有了牵连她九族的心思。
吴嬷嬷岂能不知,知道此时一个回答不妥立时就是泼天大祸的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灰白着脸分辩道:“老奴才岂敢?要是五阿哥早说是奉旨前来,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拦着啊……”
“这么说来,还是爷的错了?”弘昼冷笑一声打断吴嬷嬷的话,以不容置辩的语气说道:“惠儿,还不快开门!”
惠儿这些日子受尽吴嬷嬷排,此刻真是容光焕发、吐气扬眉,上前一步应道:“扎。”从张嬷嬷手里一把扯过钥匙,少,就传来咯吱一声,门开了。
“小姑姑!”“格格!”推门进去地弘昼和惠儿就是两声惊呼。却是弘昼和惠儿一踏进房门,就从空荡荡的房间中发现了满脸通红、双眼紧闭、牙关不停打颤卷缩在墙角的蓝玉。惊骇莫名的他们情急之下喊出声来。
弘昼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把蓝玉扶了起来,揽在怀里,伸手探了一下蓝玉地额头。发现蓝玉的额头烧得滚烫的弘昼,慌忙抱起蓝玉就往外跑。惠儿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只知道跟在弘昼身后,不停的哭喊着:“格格……格格……”
嬷见此情形也被吓得六神无主,魂飞天外。管教是玉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绝不是闹着玩的,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有好果子吃。吴嬷嬷三人两眼无神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黄氏更是悔恨交加,哽咽道:“格格,都是老奴的错儿,是老奴才胆小怕事,是老奴害了你啊……”
弘昼没走几步,就觉着手脚开始打颤了,这才想起自己也是重伤初愈,知道这是乏力了的他急忙喊道:“别嚎了!快来接着小姑姑,我快没力气了!”
看着黄氏抱着蓝玉只知道一个劲地掉眼泪,弘昼一声断喝:“你还杵着干什么,还不快抱小姑姑回房!”又转头对张氏、李氏两人吩咐道:“你们跟着,一路上搭把手,要是把小姑姑摔着了,我剥了你们的皮!”说完又看向吴嬷嬷,吴嬷嬷一见弘昼望向自己,马上就接道:“老奴这就去请御医!”
“那你还不快去!”弘昼是一肚子的鬼火乱窜,见吴嬷嬷还在这里装巧卖乖,恨不得一个窝心脚踢死她。所幸弘昼还有一丝理智,知道这时不是算帐地时候,只是大声呵斥了一句。
虽然只是呵斥,但是盛怒之中的弘昼散发出来的杀气还是吓得吴嬷嬷心中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就跌跌撞撞的出门了。
“五阿哥,那我呢?”.儿今天也被吓坏了,不仅是因为蓝玉,也是因为弘昼。以前她见到的弘昼都被蓝玉吃的死死的,那里见过弘昼这副杀气腾腾的模样,本想直接跟着黄氏地她还是期期艾艾的问了一句。
不过,她这句话算是问对不放心吴嬷嬷的弘昼正要安排她呢。“你跟着她,千万别让她使坏!虽然她不一定敢,但小心点没坏处。”弘昼指着吴嬷嬷的身影对惠儿嘱道。
“扎。”惠儿应了一声,就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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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小姑姑怎么样了?”弘昼见御医已经施针完毕,而坐在床头的齐妃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了,只能自己开口问道。
“齐妃娘娘,”王太医对齐妃拱施了一礼,说道:“五阿哥,格格应该是感染了风寒,本来并无大碍。只是格格前些日子受了惊吓,体质尚弱,才导致火毒攻心,幸好还算及时,现在已无大碍,还请娘娘和五阿哥放心。但是……”王太医说到这儿挣扎会儿,才突然放低了声音对弘昼说道:“但是下官看格格掌心有些红肿,手臂微留针扎过的痕迹,五阿哥不可不察。”
弘昼心里一惊,对老人王太医拱手道:“多谢王大人,接下来的用药还请王大人多费心了,改日弘昼和娘娘必有厚报!”
王太医一听这话,就道自己这宝算是押对了,要知道上次治好弘昼的时候还没这待遇呢!王太医强压下心里的高兴,肃容道:“这些都是下官该做的,娘娘、五阿哥要是没别地吩咐,下官就去开方子了。”
“王大人请!”弘昼摆手说道:“.儿,你代娘娘和我送送王大人。”“是。”惠儿福了一福对王太医说道:“大人这边请。”王太医怀着激动的心情走到门口,停住脚步对惠儿拱手道:“多谢姑娘相送,还请留步!”
弘昼阴沉着脸指着蓝玉红肿地掌心对回来的惠儿说道:“惠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姑姑挨打你知不知道?”
惠儿对吴嬷嬷几人也是恨之入骨,自然不会隐瞒,一五一十地说道:“五阿哥,这些都是吴嬷嬷她们打的,格格以前看不惯她们趾高气扬地样子,没少得罪她们。心怀怨恨的她们逮着机会就对格格非打即骂,就连格格迈错了一条腿,都要挨手板,手打肿了她们就用针刺……”
“这些你怎么不早说?嗯,就算我不在,你为什么没对娘娘说?”弘昼听得火冒三丈,厉声说道:“娘娘说上一句话,她们还能如此胆大妄为?”
惠儿被这突入其来的声音吓跳,看了看齐妃,支支吾吾的说道:“是,是格格不让告诉娘娘的,说……说告诉娘娘也没什么用,徒惹人伤心而已,她忍忍就过去了。还说她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让娘娘操心了,她要像五阿哥保护四阿哥一样保护娘娘……”
齐妃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哇”的一声扑到蓝玉身上就嚎啕大哭起:“是娘对不起你啊……蓝玉……都是娘没用啊……”一帮宫女太监急忙上去连拉带劝的忙活开了。
弘昼心里思量再三,把惠儿拉到一旁悄悄的问道:“惠儿,你刚刚说的告诉齐妃也没什么用,这话是怎么讲的,我可是没听明白。”
“五阿哥,就实话告诉你吧。我们齐妃娘娘是皇上南巡时从江南带回来的民间女子,她那里懂得这宫里明里暗里的许多规矩,只知道一心伺候皇上。”惠儿顶着红眼圈抽泣的道:
“我们娘娘这些年也确实很受宠,皇上一有空就到储秀宫来,但这样一来就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的嫉恨。可因为有皇上常来,她们也不敢做什么过份的事情,可最近不知道怎么的,皇上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储秀宫了,还下旨吴嬷嬷她们管教格格,她们就以为娘娘失宠了,这才……”
弘昼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齐妃一个民间女子,没了康熙的维护,宫里的牛鬼蛇神自然全都跳了出来,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那几个嬷嬷才有胆子敢下如此毒手。弘昼心里叹息了一声,恨恨的想到,宫里的事情我管不着,可要欺负我的小姑姑就不成!
“把那几个嬷嬷给爷带上来!”弘昼冷笑一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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