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九章. 西进1867年（1 / 1）

林家浩支船队离开了棉兰基地，又在浮罗交怡岛补给，直奔他们的新领地――红海。

联邦西进计划是要建立能与南非相联系的西行通道。否则，不能达到非洲，进军欧洲可就是遥不可及的了。建立牢固的洲际海上信道和补给基地，已经是时候了。王氏双雄在太平洋的做法，实在是可以照搬一下，亦盗亦商本就是林家浩帮的传统。不过林家浩可又要重温海盗生活一阵子了，他们的后续还有更多的战舰。

六艘战舰一头撞进浩瀚的印度洋。

十八世纪以前的木帆船里面，潮湿、晦暗，充满了污水和腐烂肉食蒸发出来的臭气。不管天气如何，木帆船总是漏水的，船板缝很难完全堵住不进水。遇上坏天气，海浪冲打舱口，下甲板上全是水，而船里一旦潮湿之后，就很难再干。船上的人忍受着抽筋、伤风感冒的折磨。由于身上几乎没有干衣服及无休止地拖拉绳索、升降船帆和抽吸污水的劳动，使他们病情恶化。水手想歇一会儿，也只能到前甲板下面的水手舱去，在那烛光昏暗的肮脏角落里，他只能和他的同伴合盖一条潮湿的毯子。

在海上生活，既便是在最好的条件下，其艰难程度也是难以相信的。海盗的生活和普通海员比较，有些方面更好一些，有些方面更坏一些。对一个追求个性解放，发财致富，逃避压迫的人来说，在海盗船上生活，倒是可以提供许多别处没有的机会，以抵偿大海的残酷无情。

现在的林家浩舰队可是鸟枪换炮，他们进入印度洋前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乘早已购买下来，在印度制造并在坤甸安装火炮的新战舰。

饱受欧洲帆船之苦的17世纪和18世纪许多航海家和船员，都对中国船舶的质量表示惊叹。中国的船舶技术、航海技术、推进技术、驾驶技术和设备技术。这些技术不亚于或优于其它各国，因此被其它各国所模仿或改造。西班牙人甚至在菲律宾购买船只，而且在那里维修他们的船只，利用在他们抵达那里之前就有的技术和手艺。英国东印度公司也采用同样的做法，只是在程度上差一些。

南亚的造船业同样如此。与中国和欧洲的造船业不同，印度造船业没有用铁钉来固定远洋船的甲板。如果这仅仅是因为铁相对短缺而昂贵的话，那就说明印度人在采用这项技术时过于节约，因为他们采纳了其它合适的外来技术。他们采用的是纤维结和捻缝技术。

由于这种种原因，印度造的船更结实耐用，当时的欧洲人就赞扬印度船的质量。另外，欧洲人购买了许多印度船，既是因为这些船更结实耐用，又是因为它们比欧洲船便宜，1619年时，一艘500吨的船大约能便宜1000英镑。

英国东印度公司也在孟买经营自己的船坞，从苏拉特招募造船木工，在1736年以后在孟买和印度其它地方建造大船。葡萄牙人和后来的荷兰人早在英国人之前就这样做了；阿姆斯特丹为了保护自己的造船业而禁止荷兰人购买印度大船。

印度的造船成本比葡萄牙、荷兰和英国低30％到50％。另外，印度制造的船只更适合在印度洋水域航行，它们在印度洋的使用寿命是欧洲制造的船只的两倍或三倍。在18世纪最后20年里，英国东印度公司和英国海军至少在印度订购了70艘船，在19世纪初的20年里订购了大约300艘船。

当时就有人指出：我们确实发现有许多原因资使我们在这个国家建造船舶。这里的木材、铁制品和木工都十分便宜。这里的活儿比英国做得更实在，各个部件做得更得当，它们与甲板一样只需要用绳索和白噩。

萨特帕尔?桑万的结论是：“这个时期印度造的船与世界任何地方造的船相比，质量毫不逊色，甚至技高一等。”

爱德蒙?戈斯：“说他们建造出世界上无与伦比的船只，并非言过其实”。

这些战舰虽然是木制，但是在关键部位都挂装了铁甲，机枪火炮的配置都很优良。船员还是自己的老部下，还配属了医生，准备了大量的药品。

大航海时代，无论是海盗船或是商船的船长来说，在一次航行中因疾病而丧失一半船员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伤寒和斑疹伤寒是船上的常发病。船员们常患坏血病，这是因为他们没有新鲜水果吃，尤其是缺少含有大量维生素丙的柠檬类的水果。他们有时还染上可怕的痢疾、疟疾和黄热病。海盗们之间还有患花柳病的，他们冲上掳获的船只首先是找药箱，寻觅含汞化合物，用以治疗他们的梅毒，他们对找药箱比抢劫财物还感兴趣。

所以，所有的船员对消灭瘟疫，都是全力以赴的，用醋和盐水冲洗甲板，船只的下甲板是操练场所，对这种地方，他们就用燃烧的沥青或硫磺的烟来熏。但是不管他们怎么折腾，也不能在一次长途航行中，完全清除堆积的污物和消灭各种奇生虫的衍生。船上许多隐蔽的死角和各种裂缝是永远无法打扫干净并保持干燥的。垃圾都堆在船底，这成了各种甲虫，蟑螂和老鼠成群繁殖的好地方。

海盗们的日常食物是可怕的。发臭的水，腐烂的肉和鱼，饼干上面都蛀满了密密麻麻的黑头象鼻虫蛆。他们只好在黑暗中眼不见为净地强行咽下去。不过海员和商船船员吃得还不错，尽管伙食不好，但至少还有东西可吃。而海盗们呢，伴随他们的却经常是饥渴。航行没有规律，航向经常突然改变，又常常是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上搜猎对象，这些都使海盗经常处于食不果腹的困境中。

有时在船上备有一个“小私库”，备有一点咸猪肉、风干的牛舌头、果酱、无核的小葡萄干以及杏仁之类的食物。约翰?史密斯船长在他的《航海入门》一书中曾写道，“我想，当一个人生病或快死的时候，给他一盘带有香料、生姜和糖的黄油大米饭比咸鱼或咸牛肉更好吃。一场暴风雨之后，可怜的海员们身上都湿透了，他们中有些人连件替换衣服都没有，冷得直发颤时，很少有人不会告诉你，喝一点雪利酒或是烈性洒，比啤酒或冷水更有益于身体健康。”

林家浩也考虑到了这些问题，现在的身份不是海盗，而是海军的特遣舰队。他的手下不只是为了掠取财物而下海谋生的，他们的生活条件绝对要好，不能比西洋海军好，也不能比他们次多少。由于主要靠火炮，不需要太多的跳帮拼杀，所以舰员也大为减少，大家的舱位也宽敞了很多。

他们的任务就是打击所有可以打击的船只，扰乱印度洋航线的运输，又为联邦船只担任护航。

他们一部分进行护航，另一部分潜伏在珊瑚岛之间，或者埋伏在沿海弯曲的河口里，在自己没被人发现之前，他们就盯准了要抢劫的目标。在大海上，他们总派一名了望员趴在一百英尺高的桅杆顶上，监视着方圆二十英里内的情况。

一旦发现船只，马上用小望远镜确定船的种类和国籍，确定这条船大体是从那里来，又到那里去的，船上可能装的是什么货，它的抵抗能力如何，它行驶得如何等等。

经过这番详细调查后，船长或者偶尔由船员表决决定是否攻击。由于在那个时代，有些商船在船侧布置假炮眼，因此很不容易断定来船是重炮武装，还是基本上没有武装。这样，在攻击之前就要尾随自己的目标，有时几个小时，有时甚至几天。护航的船只正好担任了这样的观察任务，有明有暗，相互协同，落入林家浩视线的商船很少能够逃脱。

在南洋和印度的周边港口里，李登科的耳目把所有进出船只的动向了解得一清二楚，电报随时传递着船只的消息，从马六甲到红海，各条航线上的商船运动都在林家浩的掌握之中。

在追击的阶段，海盗从来不向目标开火，生怕把它连同财物一起打沉了。他们只是朝对方船首射一枪，等待对方自己降下船旗以示投降。一般来说，事情到此就算结束了。但是林家浩可就不一样了，敢跑？就一顿乱炮打沉。

大多数商船对于海上遇到的某国战舰以各种名义的搜检见怪不怪，大多数都会相安无事，可是，林家浩是不会让他们有这样好的运气，他会以各种方式劫掠，可能以某一国海军名义检查，然后突然袭击，或者直接以海盗方式攻击，又时又会假装求救，总之，只要是盯上的船只，就想方设法把它办掉。

还是那样，只有英国、法国船，在没有充分把握的情况下，不会轻举妄动；美国船也可能放它一马，除此之外就不客气了。

尤其是荷兰、葡萄牙、西班牙，甚至德、俄、倭等等，只要来得及，就别想跑了。他们对欧洲各贸易公司了解得非常清楚，只要有机会，他们就抢劫这些公司满载货物的商船。另一个很有油水的掠功对象――印度和阿拉伯商船，船上有时装载着多得惊人的珠宝和金银。这些船，满载着财宝和朝圣者，定期来往于印度和阿拉伯圣城麦加之问。也是他们的目标。

事实上，当年印度的莫卧儿统治者，自己就是广大印度土地上的穆斯林侵略者。这些凶猛强悍的穆斯林游牧部落的骑手们声称自己是成吉思汗和泰默拉的后裔。他们在1526年从喀布尔周围的山上，闪电般地冲到印度。虽然最初他们是残酷的，但这些可怕的勇士们，最终却表现出他们是有才能的统治者。在莫卧儿的统治下，印度在历史上第一次得到统一，这个国家进入了一个艺术上无比繁荣的时代。本书从皇家画册上引用过来的精致图画，显示了莫卧儿五世、泰姬马赫尔的创建者贾哈国王统治下宫廷生活的富有和高雅。

基督教世界中没有哪个君王的财富，可以和莫卧儿大帝的相比。贾哈国王富丽堂皇的孔雀御座，满饰着红宝石、石榴石、钻石、珍珠和翡翠，宝座上面的华盖嵌满了珠宝。这些珠宝只不过是莫卧儿国王财富的一小部分。

1665年11月，莫卧儿六世皇帝奥兰扎布，允许法国游客、珠宝商让?巴蒂斯特?塔韦尼埃对他收藏的珍宝――莫卧儿大帝钻石，即后来被称为“柯依浓”或又叫“光之山”的大钻石――进行鉴定，塔韦尼埃秤出这颗钻石重280克拉。

同一天，他惊奇地看到奥兰扎布接受臣民们每年一度进贡的珍宝。都是些“钻石、红宝石、翡翠、金银线的织锦缎和其它物品，”塔韦尼埃写道，“皇帝收到了价值3千万里佛的礼品”，皇帝一次所获财宝，几乎是与他同代的英王威廉三世几年后经议会批准的70万英镑个人收入的四倍。

随着时间的推移，莫卧儿的国力每况愈下，最后沦为英国东印度公司的傀儡。1858年，就连他们名义上的统治也结束了，印度处在了英国主权的控制之下。那颗柯浓侬钻石也比以前小了――在英国人干涉印度的那些年月里，这颗钻石被砸到只重186.5克拉，后来被镶嵌在英国王冠上。莫卧儿这个名字也只成了英文中的一个词，意思是一个拥有无限权力和财富的人。

尽管莫卧儿已经成为过眼云烟，但是印度和阿拉伯之间的贸易船的船舱里，珠宝丝绸也还是大宗。各种宝石、金银制品、象牙、丝织品、香料，随着大大小小的商船在印度洋上穿梭。

包括荷兰人和法国人在内的欧洲商人派装备精精良的护航船只与印度和阿拉伯船队同行。这些护航舰队有英国海军从中帮忙，自然相安无事。但是高额的护航费用又使得很多船只冒险出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