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身边的人们,都是什么话都没有留下就匆匆离开这个世界,把我摈弃在他们即将相聚的世界之外。连我死了,都见不到他们。
我的父母在我尚未满周岁时就因车祸离世,但他们拼尽全力保护了我;我被目击的农民抱走,原本他收养我的目的是期望我长大后嫁给他智障的儿子,但是,他的儿子在我12岁那年误食农药死去,养母心痛之余一病不起,半年后也告别人世;之后,他就把从我身上捞一笔彩礼养老当作唯一的安慰;可惜,他还来不及为我说下一门亲事,在我13岁那年,从山上摔下意外身亡。我用他的积蓄为他办了风光的葬礼,几乎花尽他所有的财产。反正那不是属于我的,应该为他带走。
只是,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流一滴眼泪,我无法为一个每天把对我的恩惠挂在嘴边,动辄就扇我一个耳光的人流泪。更何况,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听到了他和养母的对话,从而知道了我被他抱走的真相。
那时,养母曾小心翼翼地问他:“要不,给水灵儿找找她的家里人?兴许她还有亲戚呢!”
养父的回答是:扇了病重的养母一个耳光!
养母的心情总是很矛盾,一方面,她也许真的需要一个儿媳妇;另一方面,以一个女人的直觉,她又深信我一定还在被亲人寻找。对亲子的爱和对我的愧疚,使得养母很少跟我讲话。
然而,她死的时候,我是真的哭了的。
我离开那个村子的时候几乎是身无分文的。我踏上城里的土地,并且贸然上了开往大城市的班车,彷徨在繁华的街道上时,有一个与我擦肩而过又突然返回拉住我不放的老太太,她看清我的样子后,激动不已,竟然昏厥。事后,在她的葬礼上——她当天就因为心脏病去世了,而我被她的管家和律师邀请,应该说是强拉去参加她的葬礼——他们告诉我,我和那位老太太去世多年的女儿十分相像,可能是她失散多年的外孙女!
的确,两个星期后,他们带我做的一系列检查的结果表明:我是她的外孙女。
而我,也在那一天,成为了那位老太太——我外婆的唯一遗产继承人。
我的境遇从举目无亲到众星捧月,过程实在短暂,几乎令我无法适应。
此后的6年时间里,我被迫学习社交礼仪,拼命往我那几乎已经麻木的大脑中灌输各种各样的知识,以便让我有能力处理外婆及父母亲留给我的财产。那些日子实在不堪回,虽然对我后来的生活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对于一个青春洋溢,刚刚从乡下来到大城市又痛失世上最后一个亲人的女孩子来说,显然是残忍了点的。我都没有时间去哀悼我的外婆,怜悯自己的处境,顺带熟悉一下环境。
时光匆匆而逝,我成了神秘人物,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我自然改回了原名,养父给我起的名字在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提起,6年的精心调理,已使我的容貌举止生了变化,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叫林湘君,一个从小同家人失散,历尽艰辛才同家人相认,深居简出的大小姐。这样的我,自然备受瞩目,而更重要的是,我手中握有大笔遗产。
我是没有预料到自己会成为猎人的目标,但是,徐律师——他原是我外婆的法律顾问,现如今已经是我的法律顾问了——虽然预料到了,却无法为我挡开一切诱惑。于是,在我十九岁那年正式以林湘君的身份出席一个慈善晚会时,我的丈夫走进了我的视线,并在我单纯的心中留下了印记。
往事啊,总是让我变得絮絮叨叨。
言归正传,我立了遗嘱。
虽然我迫切想拥有自己的孩子,但是,这个愿望到死都没有实现。婚前,我经常靠在我丈夫——他那时候还是我的未婚夫——的肩膀上,用言语为他描绘出一幅儿女同堂的画面,那种天伦之乐是我心底最深处的渴望,在认识了他之后,这种**更加强烈,我渴望被疼爱,被呵护,被尊敬,被依靠,也希望有人能够成为我的依靠,成为我的精神寄托,承载我二十多年来被逼得贫瘠的感情。他很温柔,用他特有的磁性声音轻声哄我入眠。
由于我如今的思绪过于混乱,还没有来得及介绍一下我所提到的人们的相貌,随着今后剧情的展,我再按需要介绍,现在先来看看我那英俊的丈夫。
我丈夫叫蒋泽林,比我大五岁,如我前面所说,他很英俊,白皙的脸却很健康;大约有1.80米的样子,身材略显单薄,却很有力量;五官都很完美,眉毛并不十分挺拔,也不浓黑,却是我最欣赏的,因为这样,才不至于抢了眼睛的风头;他是双眼皮,眼睛很大,瞳孔相对偏棕色,我喜欢他笑的时候,眼睛微眯,形成很好看的轮廓;配合着高挺的鼻子,有棱有角的脸型,真是百看不厌——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这些显而易见的优点让我忽视了他的嘴唇——薄,且内抿,但是,仍然好看。
我丈夫很会穿衣服,也很架衣服。他总是身穿浅色上衣配浅色或灰色系的裤子,休闲鞋,成打的腕表和皮夹,他不抽烟,但随身总是带着一个特别的打火机,那是我送他的第一份礼物,那时我还不知道他不抽烟,从法国出差回来,特意挑选的礼物,当然配送了一盒雪茄。
令我非常不解的是,他从来都不穿黑色的衣服,尤其是西装,连皮鞋都没有黑色的。
在听到我对孩子的渴望后,我丈夫有几天没有回应我,几天后,他开始给我一些营养品,并且小心翼翼地嘱咐我每天的分量。
我现在没有细想这些生活中的细节的必要,但是,这些会成为今后无可避免要去追究的重点。
我的葬礼在我死后三天举行了,非常隆重,所有的来宾清一色的黑色礼服,胸前别着一朵白色小菊花。这让我明白了我丈夫不愿穿黑色的原因,他今天穿的就是黑色的西服,黑色皮鞋,戴着几乎遮住他脸上最让我欣赏的所有部位的墨镜。
我得说,我喜欢这葬礼,到处都盛开着我最爱的洁白的花朵,也像我生前举办的各种聚会一样,大家联系业务、拉拢关系、刺探情报、谈笑风生、唇枪舌剑,热闹至极!
就像所有受过良好教育的高尚的人们一样,不管前一刻是什么样的表情,每一个人在面对我的遗像和我丈夫时,都非常敬业的换上了一幅悲痛的面孔。
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假面舞会,并非是我的声名狼藉到让所有人为我的离世欢呼雀跃,相反,正是因为我的无足轻重,使他们对我生存与否都漠不关心。既然我已离世,他们真正应该关心的是我财产的继承人是否符合他们利益的需要,仅此而已。
我为自己感到骄傲,因为我与生前一样,用清澈的眼睛看着世界。
说实话,我非常感谢我丈夫不火葬我的决定,我觉得,那比让我亲眼看着自己下葬还要恐怖!
我的周围埋葬着曾经最爱我的人,外婆、从未见过面的外公、我的父母,我们一家终于在最后的归宿中团聚了,不知他们是否欢迎我这个他们素昧平生的亲人。不过,即使是欢迎也好,不欢迎也罢,似乎都得等到我在人间流连的日子结束以后才能定论了。我想,只要我下葬了,身体就会召唤我的灵魂离开这已经不属于我,我也不再属于的世界,去向我获得新生或永远沉沦的空间。
在入土前,我丈夫要求再看我一眼,虽然有些为难,但是我丈夫付出的报酬足以抵消这种为难。
棺木被打开,我丈夫摘下墨镜,轻轻拉起我的手说了些什么话,众人都没有听清楚,但是我听到了:“湘君,我是爱你的!但,假如你不是那么富有,我会更真的爱你!”他停顿了一下,接着以更小的声音像在默念着什么,几乎不像是在对亡妻告别了。
我相信他的话,金钱有时候会让本应纯洁的爱情沾上不洁的印记,纯净的心灵在同自己嗜财的本性暗自较量,令人浑身颤抖,逐渐失去了公道、无私和善良的心。
我的身体在我眼前入土为安了!不管我怎么努力让自己平静,都觉得自己被活埋了。
我真的无法描述这种感觉,所以放弃为大家展示那一上午我内心的波澜壮阔。请大家自己想象吧,不过请记住,这不是一场梦,一场恶梦——因为我决不会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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