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里十一点多,酒宴方散,我妈妈唤美诗道:“美诗啊!走!睡觉去,看你都睁不开眼睛了,今晚和奶奶一起睡吧。”
“奶奶!你睡觉打呼噜,我不和你睡。”
李胜男今晚喝了很多酒,面色酡红,美艳不可方物,见状道:“美诗!和阿姨一起睡吧,阿姨不打呼噜。”
“嗯!好吧!”
李胜男抱起美诗,和大家道了声晚安,先去睡觉了。
待我安排好众人的住处,回到办公室,楚天舒和陈晓曦已不见了影子,我笑了笑,看来二人一切顺利。关晓月要回研究部,我劝她住在酒店,她不肯,我只好道:“那好吧!你等我一下,我送你。”上官剑自然要跟着,可花漫雪也吵着要出去走走,只好由她。
我转身对其他人道:“住处都安排好了,朱槿!快去睡吧,很晚了。建超呢,你们也别太辛苦,注意休息。今晚外面挺冷的,多穿些衣服。”
一轮明月高挂中天,黑蓝色的天空中群星闪耀,温度很低,凝结的霜花在月光和霓虹灯的辉映下,如坠落的星星般洒落大地。地面不知何时下上了一层小雪,映着月光,好一片晶莹剔透的世界。
关晓月抬头看了看天,“明天是腊月十五了,今晚的月色就很美。我们不坐车了,你陪我走走吧。”
我点头。“好!你冷不冷?”
“不冷!”
“怎么样?在这边生活两年了,还习惯吗?”
“嗯!还好!我这人对环境要求不高,在哪都能很快的适应。”
“唉!你们姐弟俩也真是的,谁都不告诉我你在这儿,每次和爸妈通电话时也不说。现在想起来,当初我和天舒在京分手时,他就已经知道要调你过来。”
“是我不让他们告诉你的。我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寻亲的……”说到这里,关晓月的脸微微红了一下,但我没注意到。
“话虽如此,可毕竟是一家人了,我这个做哥哥的,竟然两年不知道你这个妹妹就在身边,没能照顾你,内心不安啊!”
关晓月啐了一口道:“谁要你照顾?谁是你妹妹?你那么多妹妹还不够啊!”
“你还别不承认,”我笑道,“我是正月里的生日,过了年就四十三了。你呢,至多不过三十七岁,不是妹妹是什么?更何况,这爸妈也叫过了,我这个哥哥是当定了。”
“你不怕妹妹多了,照顾不过来啊!”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因病早夭的妹妹来,不禁眼睛有些潮湿,笑道:“是啊!有时还真叫人无可奈何呢!”
关晓月显然知道我的事,见状忙道:“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什么!十年生死两茫茫,已经十多年了,许久了,久到我都记不得是哪一天的事了。或许在我的心中从来没有感觉到亲人的离开,一如平常啊。”
关晓月站住,吐出一口长气,转头望月低低道:“是啊!真的好久了呢!”
远处的堤坝下,一辆在冰面上抄近路行驶的汽车陷了进去,传来断断续续、时强时弱的嘶吼。月亮在薄薄的云雾中穿梭,时隐时现,朦胧的光辉照在关晓月的脸庞上,庄严而圣洁,俏丽而姣美。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双眸中犹如月色般弥濛。嘴唇苍白干燥,似是裂出了口子。寒风吹过,她微微打个寒噤,双手插在兜里裹紧衣服。柳枝上的霜雪摇落,纷纷洒洒,飘在了肩头,纳兰容若的一首《临江仙寒柳》便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湔裙梦断续应难。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想起关晓月的经历,我心生怜惜,抬起右臂,想要抱一抱她,刚举起便又无力的跌落下来。
似乎感觉到我的动作,关晓月回过身来,对我笑了笑,伸出左臂,穿过我的右臂弯,将头靠在我的右肩上,轻轻道:“嗯!这样是舒服!走吧。”
踏着积雪,听着它们咯吱咯吱的抗议,关晓月缓缓叙道:“小时生活的艰辛深深地烙在我的脑海里,爸妈身体不好,天舒幼小不懂事,还调皮捣蛋,在我们家里我是承上启下的人。既要照顾老的,又要护着小的,每天放学回家都要帮妈妈做家务。那时看到别人有哥哥保护,看到别的妹妹在哥哥那里耍娇,看到妹妹欺负哥哥而哥哥却无可奈何,我都羡慕得要死。”
关晓月又靠得我紧了些,“记得于一次下大雨,山洪猛涨,漫上了上学路上的一座小石桥。河水很急,就是没有漫过桥面,过桥时也是看的头晕目眩。我在河边踌躇许久都不敢过河,这是后面又来了比我低两个年级的两个小学生,是一对兄妹。来到河边,哥哥二话没说就将妹妹背上,踏着水摇摇晃晃慢慢在桥面上蹚了过去,我在桥这边哭了。那个男孩看了看我,估摸他背不动我,就走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多绕了五六里的山路跑到我家告诉爸爸,爸爸才将我接了过去。从那以后,每当下大雨,爸爸都在那儿等着。”
前方路上有一座宽约一米的吊桥,横跨两岸,下方是一排的小水闸,使上游形成了一个小人工湖。我蹲下身,道:“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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