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曹大夫的五字真言,他的腚眼便出现了问题,虽然又养息了十来日,伤口已结疤,也不再渗露血水,可是,那个平时收缩自如的大肠口,却好像不听指挥似的,经常关不紧,而自己又不知觉,当下身的裤衩处又湿漉漉的,渗出黄汤,手摸老粘,臭气熏天时,方知地又漏了。
二磨盘知道自己贪吃把事情弄坏了,去找公社卫生站的曹大夫,曹大夫一边望窗外,一边说:“叫你五天不吃不拉,你偏要四天头就又吃又拉,这坏了的阀门不好修了,除非,找个玉米棒子芯,不拉时塞住,拉时拔下来,你看行不?”
一席话,说的二磨盘哑口无言,回屋后,他琢磨自己这腚眼坏了,是下李村老牛顶的,老牛不知事,要找赶车的,赶车的尿泡去了,应该找车上坐的人,车上坐的是个女知青,对,找她算账,没准能赖她当自己婆姨呢。
“你们把我这腚眼弄破了,你们就得负责,不然的话,我就睡在这里!”徐风霞一进大队部,就听见办公室里传来二磨盘的嚷嚷声。
“怎么,他又来大队了?”徐风霞见村革委会主任李目站在当院里,便问道。
“你来了。。。。。。”李目见徐风霞,忙说:“我叫你来是因为二磨盘老来大队部闹事,这几天已经来了三趟了,每次一来,便脱下他那沾满屎的裤子,王大队办公室桌上一躺,乱叫唤。弄得大队部臭气熏天,办公也没办法办,人们都来看热闹,像毬个甚样。
前几次大队给他二三十块钱,他毬的就回去了,回去喝上酒,第二天又来了,又得给他二三十块,你说这咋办,今天来可好,不要钱了,说是他腚眼是你赶牛车给她戳的,如果因为这儿给他找不到婆姨,他就让你给他当婆姨,你说这事咋办?”
听了革委会主任李目的话,徐风霞的心一下沉了下来,心想怎么这么不走时气,卖菜偏把人戳了,又戳上个赖皮,不依不饶,还想让自己嫁他,自己能嫁这个赖皮?不行,我得和他说说去!
想到此,徐风霞心一横,推开门进了大队部,围观的人本都看着躺在桌上的二磨盘,见徐风霞进屋,便立刻闪到一边,堂堂正正亮开了正面,二磨盘下身躺在桌上的情景便赫然出现在徐风霞的眼前。
徐风霞一见,立时羞红了脸,但一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于是把目光侧刀窗外说:“你别在这瞎说八道了,是牛把你顶的,你找牛去,别在这儿老提我名,这事跟我没关系!”
“咋没关系,你坐车上!”二磨盘一见徐风霞,立刻嗓音更大了。
“我坐车上,我没赶车!”徐风霞的声音也高了。
“你没赶车,你也没叫车停。。。。。。”
“我不赶车,我凭什么叫车停?!”
“你就是存心让牛顶我的!”
“我为甚叫牛顶你?!”徐风霞气的脸胀得通红。
“为甚,还不是为了看我的毬!”二磨盘嘴露脏话。
“看你娘了个毬吧!”徐风霞愤怒起来。
“你把我腚眼戳坏了,我娶不上婆姨了,你要给我当婆姨!”二磨盘跳下桌子,赤着下身,去拉徐风霞的衣服。
“你耍流氓!”徐风霞急声说。
“我耍流氓了,咋地。”二磨盘大声吼。
听到这话,徐风霞脑子突然过了一道闪电,她整了整被二磨盘扯乱的衣服大声说:“同志们,大家都看到了吧,二磨盘要对我耍流氓!”
围观的人起哄说:“就是,二磨盘耍流氓!”
二磨盘涎笑说:“耍流氓咋了”
“耍流氓给他捆起来,扭送到公社去!”围观的人有人喊。
“扯毬个蛋吧!”二磨盘仰着头喊。
“那天卖菜路上,他就这样脱裤子要对我耍流氓,结果腚撞到牛角上了!”徐风霞急忙中编排着。
“扯淡,扯淡,你毬个胡说吧!”二磨盘听到这儿,脸色突然一下变得又黄又白。
“噢,原来是狗日的耍流氓,撞牛角上的,还上咱大队闹!”“对!打倒流氓!抓住流氓!”围观中有几个男知青大声喊道。人群一下静了下来,二磨盘眼里也露出胆怯的光。
“对,把他捆上,扭送到公社,治安员那!”
“对,给他送县公安局去!”知青许加添突然从围观的人群中跳了出来,一下按住了二磨盘的头,赵亮,单丁一也随后从人群中迈出,一人扭住二磨盘的一支胳膊,管同大声喊:“打倒流氓分子!打倒流氓,把他押到公社治安员那!”说着几个人押送着二磨盘,去了公社。
大队革委会主任李目望着刚才的一幕,有些不知所措,待押着二磨盘和跟着围观的人走后,才皱着眉笑着说:“娘了个毬的,咬人没咬到,倒叫人咬了一口,这毬啦,闹不好到里头坐个二年了。。。。。。”
许加添走在路上,自从他从砖窑不扣砖坯后,便到队里劳动。扣砖坯本来是个挺自在的活,可是许加添嫌累,整天晒的皮都掉几层,再加他本身长的黑,太阳再往黑里晒,更像个驴粪蛋子似的,哪还有点知青的样,这一段时间,他正和徐风霞恋爱,长相仪表总要注意一下,长相是父母给的,自己改变不了,晒不晒黑自己却能掌握,为了干活轻些,也为了让徐风霞看自己顺眼点,他便辞掉砖窑的活,回到小队,到大田干活去了。
大田里锄完高粱垅间的草,大家都坐在空地的田垅上抽烟,许加添早已学会吸烟,便从兜里掏出一小叠长纸条,递给身旁的老乡说:“你拿纸,我要你捆。”那个老乡顺他手上拿了张纸条,从烟荷包里往纸上倒上一撮烟沫,缕一缕,然后卷起一支烟。
许加添也从那老乡的烟荷包里倒出一撮烟到自己拿的纸条上,也熟练地捲起一支烟,叨到嘴上用火刚点燃正要用力大大吸一口,痛痛快快过一下烟瘾时,一个人的手掌轻轻拍在他的肩头,只见一位四十来岁穿着灰干部服的人,笑眯眯看着他,右手递过来一包打开的烟。
许加添一看烟盒,是山西名烟“迈泽”牌的,眼睛立刻放出光,疑惑地问:“给我的?”
“嗯!”那人点了点头。许加添感到有些奇怪这人,他也是这几天才返现来这里和他们一起劳动的,看他脸挺白净,又少和社员们开玩笑,穿一身八成新的灰色干部服,许加添一位他是公社或县里的干部下乡来体验生活来的干部,后来一问其他社员,才知道他原本就是本村的社员,叫李双马。
只是这个李双马因赌博被判了五年刑刚刚被放出来,社员们谈到他,话中神色中,都透出一股佩服劲,说人家双马,赌钱从来不输,也从来不在村里和公社地界赌,赌钱都去大同,阳泉,和内蒙呼和浩特去赌,每次赌赢,他只拿一半,所以在赌场口碑极好,从十三岁开始赌钱,从没被抓到过,要不是在呼和浩特赢了公安局副局长五百块钱,又有几个便衣民警在赌场外给公安局副局长站岗,他也不会被逮住。
他外号叫六指赌爷,因为他左手有六指,公安局抓到这些赌钱的人后,左审定不了他的罪,右审定不了他的罪,让他一按手印,泄了密了,看见他的六指了,审判员哈哈大笑,戏虐地说:“你个神啊,装毬个甚样,没赌钱说的好,六指你为甚不给剁下来呢?”
因六指他被人认出来,知道他赌钱无数,但又难抓实证,最后给他判了五年,这五年在狱中他倒吃的白白胖胖,躲过了文化革命的横扫牛鬼蛇神,在劳改农场还有点优哉游哉。
可是他家里的老婆,一儿两闺女便无人养活了,好在他在村里人缘好,从未借过别人钱,又加他也是村里的本姓,邻里,支书,革委会主任,都是李姓自家人,不是爷爷,叔叔,就是侄子小子。
所以他被关起这五年,他婆姨把一排十三间的院子,中间垒子赌墙,卖了六间,还剩七间,又向邻里陆续借了几百块钱,村里人借别人心里琢磨不爱往出借钱,可是李双马婆姨,只要李双马婆姨张开口,没有不借的,因为大家都知道李双马入狱后,孤儿寡母日子难过,再说李双马是个能弄钱的人,困难时候你借他钱,他出来后,你困难向他借钱,他一定会爽快的很。
听说,前两个月,他被放出来了,在家里歇了几天,后来出去了十来天,回来,便立马把他婆姨欠人家的钱还上了,还交给买他房的人三百元钱,说把房子赎回。
许加添从“迎泽”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美美地吸了一口,双马在他身后说:“怎么只抽一支,把整盒拿上。”
“嗬!这么痛快!”许加添迟疑一下,便把一盒迎泽烟拿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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