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气氛不对,昆华身手敏捷,几个大跨步便先蹿出了这片林子,高高的举起了两个火把,叫孙哲和晓鹏跟紧快走。
晓鹏拿着罗盘,站在林子外看来看去,没发现什么古怪,可那林子里依旧是纸灰纷飞,心里也不禁犯起了嘀咕。孙哲透过火光朝着远处望了望,感觉那股剧疼似乎又慢慢袭来,不敢再作耽搁下去,定了定神,追上了两人的脚步,三人慢慢的顺着山路,来到了山下的村子。
面前这村庄虽不繁华,却是远远胜过刚才那林子不止,三人踱步进去,一番打听得知这村子名叫“龙庄村”,虽然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山村,名字倒颇有些气势,昆华拿出地图摆弄,这村庄位属徐州铜山县茅村镇,不想邀帝城如此之大,在山里横穿了两天,竟然从丰县绕到了这里。
村子里只有40多户农家,生活极为朴素节俭,孙哲三人由于过度疲劳,打听了一下周围情况,便住在了一户叫郭雪松的农家,这个郭雪松看上去已经六十好几,穿着格外的节俭,见有人来投宿,也显得十分客气。
听郭雪松说,郭家在这村里是个大姓,半个村的人都姓郭,连村带户随便转转,还都能扯上一点亲戚关系。
一大清早,在郭雪松的指引下,孙哲从村里一个叫郭自通的老中医那里抓了一些内敷外用的膏药,给晓鹏和昆华贴了,那自制的膏药用捣碎的樟脑、**混合多种精油制成,是杀毒包扎的土方子,药渣还没包到纱布上,味道已经刺鼻的熏人。孙哲一把贴到晓鹏头上,晓鹏如同杀猪般叫唤了半天,等药性慢慢退了下来,那头已经包得像个木乃伊一样,可把大伙给生生逗乐了。
不敢多做放松,此行实是让每个人心里都困惑重重,第2天,孙哲从背包里捧出那条薄如蝉翼的绢布,娟布上依旧血迹斑斓,可全都泛黄了,从血肉的石箱里带出来不过两天,居然完全变成了样。丝绢太薄,年代更是长达千年,没有化成灰烬已经是奇迹,现在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干净上面的血迹,或许只有超声波清洗能有点用。正想得入神,昆华带着郭雪松走了进来。
孙哲回头一看并没有理会,把桌上的丝绢折了一下,刚要放回背包里,谁知郭雪松一反常态,猛的紧紧抓住背包,一脸质疑的表情,竟不自觉的结巴起来。
“这……东西……你们哪里……弄来的?”一见这郭雪松对这娟布的举动极为可疑,大伙全围了过来,看到郭雪松神情激动,孙哲也不敢乱猜。
“老大爷,你知道这手绢的来历?我们在山里拣的!”
“拣的?这古物哪里拣的着,还是要我报警说你们盗墓?”昆华见郭雪松一脸严肃,绝不像是玩笑,连忙自圆起来:“郭老哥,这东西真是在山里一个隧道中拣的,我们可不敢干那犯法的事儿。”
“隧道?你们找到了邀帝城的隧道?”郭雪松竟有些激动起来,此话一出,三人都着实一阵惊奇,各个面面相觑,不想这山间普通老汉竟会知道邀帝城,更知道这东西是出自邀帝城的。
一看郭老汉如此了解其中原由,孙哲和昆华不禁同时一喜,想必这老汉肯定知道更多有用的信息,为探虚实,孙哲向老汉道出了实情,把如何发现邀帝城,如何去了祭祖庙以及紫色怨气等等都详细道了出来。
果不出所然,故事才说到一半,郭雪松那通红的眼睛里已经泛起了几圈泪水。故事言毕,郭雪松慢慢的捧起了那块绢布,深深的叹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你们一定想问,我为什么认识这个两千年前的东西吧?”
“是的,如果老大爷你知道什么,还请老大爷你告诉我们吧”孙哲愈发激动,巴不得赶紧获取什么有用的信息,自己这条命或许就靠它了。
郭雪松沉默半晌,恍惚感叹道:“这是香姬的手帕。”
“香姬!这个人究竟是有是无,历史上从没有明确记载,有民间传说她是韩信的老婆,难道真有此人?”昆华也只是略有所闻,便试着猜了一下。
“不错,就是她,这个人是真实存在过的,只是历史对她没有记载罢了,嗯……你们想知道这绢布的故事吗?”三人一听,都不忍打断,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郭雪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用着一种悲伤的语气,仿佛回到千年的往回,慢慢荡起那段代代相传的记忆。
那已经是发生在两千年前的事了,公元前208年,时天下大乱,诸侯纷争,无数派系想推翻秦朝,陈胜吴广起义失败后天下英雄更是前仆后继的投入到这场斗争的洪流。
淮阴历来都是起义的中心,有一个叫韩信的人,自小苦读兵书,天资聪颖人所不及,可是他性格放纵,为人狂妄,自己没有任何谋生的本领,加之连年战争,家中已是一贫如洗,他却还成天幻想自己封侯拜相。那时候所有人都只当他是个疯子,只有和他青梅竹马结成连理的香姬默默支持着他,日子过得十分艰辛。
世道无常,局势动荡,韩信的母亲没熬多久也去世了,家里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香姬眼看这局面,实在没办法,决定跑到客栈去卖唱。韩信最是不愿寄人篱下,心中是有苦说不出,矛盾中只得一天天的呆在家里,麻痹自己,靠着香姬的卖唱钱,勉强过着日子。
一日,香姬在客栈唱曲,正唱到婉转凄凉的地方,突然客栈里一个喝醉的疯汉一脚把旁边的酒樽踢翻了,香姬吓的仓皇失措,见那醉汉走了过来,草草整理了一下情绪,默默低头不语。醉汉见香姬美丽照人,心生歹意,邪佞地盯着她,连拖带拽的把香姬拉到了房中。任香姬如何反抗,如何尖叫,周围的客人醉意正浓,过惯了纸嘴金迷的生活,不但没人施救,反而全是一阵阵起哄的声音。风花雪月非是善处,世道人心非是天道,凄惨的哀婉,潇潇的风华。
香姬心头的疼比身上更重,衣衫不整,谢了芳华,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听不到所有人的声音,她低泣了几声,抹了抹嘴角的血痕,这尘世间最冷的艳丽,微风轻起,纤纤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衫,撑起那单薄无力的身,迟缓的朝家走,才推开家门,韩信把河边钓来的鱼炖到了锅上,满是平凡的欢喜。
但见香姬全身无力,一句话也不说的靠在了炕上,韩信调皮的在一边逗来逗去,锅上的鱼熟了,见香姬也没有胃口,韩信一个人,吃完了东西,倒在了床上,憨憨的睡去,夜色和往常一样,还是那么的宁静而安详。
纸包不住火,没过多久,一日韩信在街上闲逛,只听得旁人窃窃私语,仔细问来,才知道香姬早已被那醉汉强暴,气急败坏的韩信在家里等了一天,香姬才一进屋,韩信没有责怪,只问道:“你遇了这样的事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杀了那混蛋。”
她没有表情,强忍着泪水,缓缓道:“你有将帅之才,为了我,现在逞一时冲动,除了被他人杀死,那还能有别的结果吗?”
韩信仰天长叹,止不住的是那心中无尽的痛,月光倾泻,只有泪,无声滑落。
“为了我,只求你能报国投军,他日封侯拜相,此生我们或许还有翻身之日。”话音刚落,韩信紧紧的抱住了香姬,无言的哭成了一团,他决心定去投军,不闯出名堂誓死不回。
从此香姬省吃俭用,凑齐了一路的盘缠交给韩信,临别时候雨蒙蒙,滑落的眼泪,柔弱无珠,韩信出发了。只是天不顺人,刚准备离开淮阴城,一群市井之徒在城门口把韩信拦截了下来,不但言语上讥讽香姬,更唾骂韩信不是男人,最后竟提出了无理的要求,要韩信从他们的胯下钻过去,不然便不放韩信出城。
自古以来胯下之夫受人歧视不尽,大男儿岂能受此番侮辱?不过为了在家期盼着他的香姬,韩信长叹一声,默默低下了头,爬了过去……
辗转韩信到了反秦枭雄项羽帐下,为出人头地,韩信在军中四处散播自己的见解,终于引起了项羽的关注。项羽看到了韩信进献的《万言策》,心中十分赏识,便询问于他“你觉得什么官职适合你?”谁料韩信一向言语轻佻,面对着项羽帐下无数战功卓著的将士,放声言道:“我可以当大将军。”
话声才落,周围众人对这个平民莽夫的举动极为不满,项羽也愣了一下,心中暗想“此人虽然有才,但说话张狂,不拘礼节,自己本就张狂,谁料此人更是大胆。不过转念一想,若不在我军中,万一跑到别处也是个后患。”便没有重用于他。
破釜沉舟一战,项羽名动天下,众人都对项羽敬畏无比,就在这时项羽又一次问起了韩信:“你觉得自己适合什么职位?”
这一次韩信吸取了教训,变得和其他将士一样,在项羽面前卑躬屈膝,谦和有理,项羽反而感到非常失望,指责韩信丢失了以前的气节,根本不是将帅之才!
这便是著名的霸王戏项羽,在这双重打击之下,韩信心灰意冷的离开了军营,带着逃兵的身份,一个人独自失落的回到了淮阴。
他不在的日子,香姬更是饱受欺凌,当他赶到时,香姬整个人倒在了茅草堆里,已经快要饿死了,整个人奄奄一息,眼看就要香消玉殒。韩信悲痛万分,哭喊着叫喊起来:“为什么还在这里,还不走?离开这伤心的城,离开我这伤心的人。”香姬模糊的双眼,微微的睁开,朦胧中看见是韩信回来,颤抖的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君不是说好了的,你不回来,我便一直在这里等你,直到你回来。”
韩信泪如雨下,抱起了香姬,沿着街道四处乞食,好不容易在一家大娘门前要得了一碗稀饭,韩信看着稀饭,满脸的泪水:“姬,你吃一点吧,为什么要折磨自己?”香姬无力的摇了摇头:“我日夜打听你在前方的消息,得知项羽没有重用于你,你自抱自弃,生无可恋,你不好好照顾自己,我便在这里陪你分担,这稀饭我们一起吃。”
“我会……会好好照顾……自己,我不会放弃,我会振作,我吃,我们一起吃,一起奋斗。”说到此处,两人早已哭得不成了样子,带着倦意的雨冲刷着尘世的一切,冲不走的是人心。
在韩信照料下香姬慢慢好了起来,为了将来他决心再次去投军,临走时,香姬恋恋不舍,把自己的丝绢送给了韩信,希望他见绢如见人。
时刘邦在一帮能臣猛将以及那个聪慧无比的夫人的支持下名气愈盛,这一次,韩信选择了刘邦,刘邦手下的谋士萧何早听说韩信是治国的奇才,向刘邦多方引进。然当刘邦知道韩信曾是别人的跨下之夫后变得非常鄙视,韩信依旧没有被重视,心灰意冷之下决定另择名主,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凄清地独自出走,萧何得闻后骑着快马追出数十里总算将韩信追了回来,一番劝说担保,总算留住了韩信,也为后世留得了一位难得的奇才。世人称之萧何月下追韩信。
萧何一次次不厌其烦的进谏,终于让刘邦慢慢地看到了韩信的才能,打动了刘邦之后,韩信挂帅点兵,才华显尽,楚汉之战后打得项羽节节败退,更是名动天下。
局势逆转之后,项羽渐渐感觉到了韩信的厉害,便派一个叫武涉的人去游说韩信,用秦朝阿房宫的宝藏去打动于他,希望成三分天下之势,可韩信为报项羽侮辱之仇断然拒绝了项羽的提议,后来项羽大败在韩信手下,无颜过江东,乌江悲自刎。
刘邦建立天下后,作为汉朝第一功臣,韩信越发张狂无比,一向叛逆轻狂的他早已忘记了曾经的誓言,也早已忘了曾经的香姬。刘邦时刻警惕,畏惧于韩信的才能,不断对韩信分兵夺权,韩信后悔当年没有自立为王,这时才想到项羽曾对自己提及过的宝藏,他把项羽留下的宝藏线索写在了香姬的绢布上,联合了陈豨准备一同谋反。
怎料人算不如天算,事情败露,刘邦知道韩信藏匿宝藏之事,便借吕稚之手叫萧何把韩信骗到了长乐宫的钟室,准备将其赐死。
韩信绝望之极,把丝绢吞到了肚中,临死之时,他看着这绢布,第一次看的那么真切,也唯一就这一次,这绢布只代表香姬,那个还在家乡等着自己回去的香姬,这一次吞下这绢布或许不为宝藏,只为了把香姬永远留在心里。
韩信死了,一切过往”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刘邦为了项羽宝藏,毫不留情的用了凌迟之刑,剥开了韩信的肚子,刘邦取出了绢布,可那绢布早已沾满了血迹,上面什么都看不到。
淮阴侯韩信吞绢被凌迟的噩耗很快传到了淮阴,香姬什么也没有再说,一个人傻傻的守望这片家乡的故土,似乎这漫长的等待终于画上了句点,就在得知消息的漆黑夜晚,香姬掏出了匕首,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的抹了下去,你轻轻地走,没有陨落,只有永远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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