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一年又过去了,大汉中平五年悄然而来。刘备也不由紧张起来,明年皇帝就要死了,到时自己该何去何从?刘备有些迷茫。是准备洛阳大乱时提兵入京勤王,遏制董卓呢,还是坐待事态按照历史发展?
说实话,刘备对皇帝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感情的,毕竟生死关头,皇帝赦免自己罪名不说,再亲口简拨自己为涿令,虽然自己的罪名是被别人诬陷的。但在中常侍们诬陷其他大臣一诬陷一个准儿的情况下,自己能全身而退,因祸得福,不得不说是皇帝之功。
但他又对大汉皇室彻底失望。皇帝刘宏把这天下弄成这样子。两个皇子又是年幼,虽然聪慧,但各自背后势力争斗不止。无论哪一个即位,何氏与董氏一派,必定是争得你死我活。不见皇帝刘宏一死,这洛阳因为皇位之争,便乱成一锅粥了么?
刘备不想卷入这个争斗之间,以他现在宗室的身份,卷入宫室之争,特定四处竖敌,得不偿失。想了半天,刘备还是觉得,这天下,还是由他执掌的好。最多面南称帝了,多多补偿大汉皇室吧。于是刘备迅速决定,自己还是不进京了,坐山观虎斗吧。等到天下诸侯讨董时,自己再提兵入洛阳,捞点好处再说,最起码,这传国玺,自己要捞到手吧?
多么值钱的一块石头啊,象征着历代王朝正朔传承的玉玺,后世居然失传了,这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儿。小理刘备决定,只要入了洛阳,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这玩意弄到手,自己哪怕是不用,也要把它好好收藏起来,以为后人留下这宝贵的财富。
刘备命令周禹范统等人严密关注各地情报的同时,也令麾下众将抓紧练兵。一时间,蓟县上空的气氛突然紧张起来。众臣也曾询问过刘备,是否发生了什么事,刘备却一律不答。徒惹众人胡乱猜测。
中平五年一样的混乱不堪。正月皇帝方才下诏大赦天下,二月份,太史令便上表,言帝星黯淡,异星直犯紫薇。害得皇帝大怒。差点把太史令给砍了。这帝星黯淡,不是说皇帝不行了,或者大汉天下不稳么?皇帝以为太史令是听了谁的指使,前来诅咒于他。便把太史令下了廷尉。一时间,朝中人心慌慌,谣言四起。会观星的人,都是连夜登高望气。以测将来。
三月,去年造反的匈奴屠各部声势越来越大,居然率兵攻入并州腹地,阵斩率兵抵抗的并州剌史张懿,搅乱并州。又有黄巾余贼见有机可趁,于河西白波谷重整旗鼓,入犯河东太原两郡。虽然人数不多,却也让两郡太守大为头疼。打吧,汉兵一出现他们就逃,不打吧,不说守土有责,这帮贼子每日里横行乡里,劫掠钱粮,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天下乱成一锅粥,皇帝该玩玩,该睡睡。一点儿也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大臣们再急,却也是无法可施。再说了,这老刘家的江山,你皇帝都不急,他们操这份闲心做什么?多年下来,皇帝不纳忠言,昏暗如故,一个个忠良之臣,心也渐渐冷了。
这个时候,一个人站出来了。他就是太常卿刘焉。
刘焉,江夏竟陵人,汉鲁恭王的嫡裔,鲁恭王刘馀汉是汉景帝第五子,是中山靖王刘胜他哥,所以刘焉与刘备还是挺近的亲戚关系,估计后来刘璋迎接刘备入益州,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同一个祖爷爷的么。谁料刘备入了川,就翻脸了。世事难料啊!刘焉少年闻名州郡,后以宗室身份拜中郎,后来一步步高升,历任冀州刺史,洛阳令,南阳太守,宗正,太常等职。这个时候,刘焉也正为天下动荡心烦不已。该说的也都说了,也不好再多说了,再多说,只怕会有人认为他别有居心了。这宗室也是难做啊。于是刘焉觉得洛阳是非之地,自己还是远离这里,另寻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算了。
当下刘焉便向皇帝上了道表,说这天下四处动乱,战火不休,都是因为刺史权力太小的原因。刺史权轻无威信,于是便即不能平定叛乱,又因用人不当不能安抚百姓,而导致天下叛乱纷纷。我看不如每州设置州牧一职,总领一州军政大权,任命有清廉名声的朝庭重臣担任。这样的话,州牧负责本州政事,估计天下可定。
当时天下划分十二州又一部,这并不是行政区,而只是监察区。剌史,刺者,刺探也,史者,为天子所使也。每州刺史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监督刺探各州下属各郡县官员有无违纪犯律之事。地位甚至低于郡守。没有太多实权在手,只是郡守等因为刺史之职性质特殊,故对刺史多有尊敬。没办法,人家就像后世的中纪委监察局反贪局检察院等性质,不好好对付着,指不定哪天有什么鸡毛蒜皮的事被人家揪住不放,那就完了。
皇帝一听,想了想,觉得刘焉这话也没错,讲得挺有道理的。而且刘焉是宗室,再怎么样,也是可信的,总不会害老刘家的天下吧?这一点,皇帝虽然防着宗室,但对宗室对大汉的忠诚,却是最为放心的。皇帝又想到凉州刺史耿鄙,并州刺史张懿都因为权力不够,无有威重,而被乱兵所杀,越想越觉得刘焉说得有道理,便准了刘焉所奏。
本来刘焉想避乱到交州,心想这天涯之南,总比这战火滔天的中原要安静得多罢?索性带了家眷,直奔至交州养老算了。将来就算大汉四处战乱,这战火也烧不到自己身上,还可保得刘氏一脉,何乐而不为?
侍中广汉人董扶得知刘焉想避祸交州,不由大惊,便匆匆跑到刘焉家里对刘焉说,皇帝这样,我估计这天下要乱,这天下一乱,京师洛阳首当其冲。你跑到交州去,还不如去益州,我夜观天象,益州紫气冲宵,大富大贵之地,将来只怕会出现新的天子。
刘焉被董扶一说,心动了。他俩向来关系好,也知道董扶在望气上自有一套功夫。见得董扶说得恳切,便也信了。于是向皇帝求职,想到益州去任职。
皇帝也没有多想,益州山路崎岖,与中原往返,不知多少路程。再者益州刺史在益州认为山高皇帝远,在那里胡作非为,告状的一大堆,正想罢了原益州刺史,便准了刘焉所请,任刘焉为益州牧。又任太仆黄琬为豫州牧,宗正刘虞为幽州牧。
当然,皇帝也不傻,玩了点花样,照例把他们家眷给留在了京城洛阳。刘焉儿子四个,刘范为左中郎将,刘诞为治书御史,刘璋为奉车都尉,都扣在了洛阳城,只有别部司马刘瑁,让刘焉带往了益州。刘虞也是一样,独子侍中刘和也被留下,刘虞孤零零一人上任。
黄琬是东汉前司徒黄琼之孙,以耿直风骨知名于洛阳。刘虞就是欣赏刘备,并前往涿县刘备老家跑了一趟,坐实了刘备宗室之名的宗正卿。他是东海恭王的五世孙,一位公正宽厚仁和的皇族,对大汉忠心耿耿,政治能力非常出色的老臣。昔年曾任幽州刺史,幽州百姓对刘虞的恩德信誉都非常服气,所以这次被皇帝任命为幽州牧。
刘焉去益州,侍中董扶与太仓令赵韪认为刘焉将来必然会龙腾于野,董扶是对自己望气功夫坚信不疑,再者高祖皇帝便是龙兴于汉中。于是二人便辞官不做,跟着刘焉一路跑到益州去。
皇帝让刘虞去幽州也是有原因的。张举张纯叛乱几年了,公孙瓒虽然小胜连连,但就是无法彻底把张纯等弄死。皇帝久久看不到张纯等人首级,也是有点烦了。心想刘虞在幽州还有点威望,不如让刘虞去搞定这件令人头疼的事情吧。
刘虞还在路上,皇帝便急不可待的下了封诏书,征发内附的南匈奴兵丁,由刘虞统领,去征伐张纯。南匈奴单于羌渠倒是挺听话,天子使者一至,他便派了左贤王率领部落骑兵前往幽州听调。结果左贤王不是个善茬儿,他平日就对单于之位虎视眈眈,而单于又命他率自己部落去幽州打仗。这大汉每次征兵,单于便让左贤王带着自己的部落去。照这样下去,现在大汉战事又多,搞不好左贤王自己的部队都得打光了。左贤王担心以后大汉会不停征兵让自己去打仗,于是一狠心,一不做二不休,在路上便反了,与正在并州搅风搅雨的休屠胡部联合,掉过头来,去攻打单于羌渠。
于是一场火拼下来,死伤无数之后,左贤王发现,笑到最后的,居然不是自己。羌渠被他杀死了。当上单于的,居然不是他。而是羌渠的儿子右贤王於扶罗。失策啊失策。
左贤王欲待再战,却发现,自己兵马人员远远不是右贤王敌落牙齿和血吞,两家各自罢兵休战,自己前往新单于大账请罪。还好於扶罗也不傻,这一场大战下来,匈奴各部实力大损,元气大伤,也没有怎么为难左贤王,就把此事轻轻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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