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试探（1 / 1）

其实之前顾清秋跟顾寒舟坦白自己和宋家的往事的时候，顾寒舟是相信顾清秋的说法的。他们都明白，如果要想成功的撒谎，那就要保证这个谎言的90%以上都是真话。那母亲到底是喜欢宋焱戨还是喜欢叶清阕，会是那10%的假话吗？

如果假话是这部分的话，母亲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总之楼歌都是他们的女儿，无论母亲真正喜欢的是其中的哪一个，想必都不会让他们绝后，也就是说当时母亲想让自己相信的，她会保护楼歌并不因为她喜欢的是谁而受影响，那么隐瞒这个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自己明明比楼歌大5岁，无论如何都是母亲主动放弃了那段感情，在人死后如此纠缠又是何必？男人虽然没想清楚母亲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还是决定有机会的话要试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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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秋仿佛料到顾寒舟在安抚好宋楼歌之后会去找她，一直坐在书房等着人来。

男人永远是一如既往的恭敬，他在她面前微微低头，唤她：“母亲。”

顾清秋点了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寒舟摇了摇头，半是叹息：“我也不清楚，问不出来什么。歌儿最近情绪不太好，麻烦母亲最近帮我多照顾一下，我要是分心了的话，母亲借给我的那些人，折损免不了要多一些。”

顾清秋冷哼一声：“那些人你都还没用顺手，现在就惦记起用他们来威胁我了？”

顾寒舟摇头，黑漆漆的瞳中竟然露出几分委屈的意味：“不是的，母亲，我是在恳请您。”

顾清秋对于自己儿子这个不要脸的演技也是无话可说：“行了，你的这个演技用来对付家族里那些老头子就行了，在我身上瞎使什么劲。”高贵的妇人说完这话似乎是觉得有点重了，不符合她目前要建立的慈母形象，又缓和了口气，白了顾寒舟一眼道：“在妈妈这里有什么好演的，你是我生出来的，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会照顾好她的，放心吧。我跟她又没什么大仇。”

顾寒舟被妇人口中那句“妈妈”惊呆了，他已经忘记有多少年，他没有叫过她妈妈，从前年纪小，他总是想要得到她的关注，但母亲总是对自己很冷淡。他看着同班的小女孩撒娇，逗得她妈妈直笑，那个小男孩想如果自己学那个小女孩撒娇，会不会自己的母亲也会笑得那么开心呢？于是他像个笨拙的东施一样模仿那个女孩，在妈妈怀里叫着“妈妈”撒娇，岂料母亲冷冷推开了自己，冷淡又嫌弃地说：“我不是你妈妈，叫我母亲。”从此近20年，他没有再叫过她妈妈。

顾清秋一直在观察自己这个儿子的反应，见他此刻稍微愣住，却没有反感的模样，便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内心还是在乎着自己和这层血缘关系的。妇人精致的容颜展露出慈爱又悲伤的模样：“阿舟啊，你有多久没有叫过我妈妈了？”

顾寒舟一时有点转不过来，不知道这个话题和他刚才和母亲谈的内容有什么关系，但还是顺从地回答了妇人的问题：“大概18年左右。”

妇人脸上表情更是悲伤，她长叹了气：“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还是在怪我吧。你坐下，我跟你说说真心话。”

顾寒舟挑了眉，内心的动摇并不显露于面，男人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了过去，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母子两人隔着一张书桌，知道的是以为她们在说心里话，不知道还以为这两人是在对峙。

顾清秋长叹了口气，凤眸半眯，似是有点不知从何说起的迷茫。半晌，她才开口：“你知道这么多年，顾家家主这个位置我坐的并不稳，特别，特别是你父亲走了之后。我们孤儿寡母，所有人都想来踩一脚，我不能宠着你，你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啊，你怎么能，到头来你怎么能怪我呢？”美丽的脸上已是泫然欲泣，顾寒舟拿出自己的手巾递了过去：“母亲，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希望您不要为难楼歌。我从来敬您爱您，以后也会一直如此。”

妇人此时完全失了平时傲慢的姿态：“你不要不承认，我知道你就是在怪我。你小时候我不让你叫妈妈，不让你撒娇，是不想你依赖任何人，总有天，我是要走的。你长大后，我不让你爱宋楼歌，让你娶小裳，我知道你心气高肯定是不服的，但是小舟，哪怕到了现在，我也仍然想说，不希望任何人成为你的软肋。小裳不会成为你的软肋，但是宋楼歌，已经成为你的弱点不是吗？顾家的继承人不能有弱点，你更没办法不继承顾家，因为你失势，只有一条路，就是死，你知道的，你大哥二哥不会放过你。”

顾寒舟定定看着面前有些憔悴的妇人，顾公子的精明从来都是对待外人的，此刻面对母亲突如其来的温情，他倒是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听了母亲的话之后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手看了看表道：“母亲今天先聊到这里吧，顾寒意最近小动作不断，我还要去处理一下，您这边也注意点。”

顾清秋见儿子对自己的剥白完全无动于衷，不由暗自生气，明面上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应了声。顾寒舟见她应了，正准备要走却突然想起，自己本来是要来试探一下母亲，结果被这一番剥白扰乱计划差点忘了。

男人停住了起身要走的动作，又坐了回去，他问：“对了，母亲，您和叶清阕叶女士很熟吗？”

顾清秋突然听到叶清阕的名字感觉脑子里白光一闪，竟然是差点稳不住面上的表情。但顾清秋就是顾清秋，她永远不会放松警惕，哪怕是面对自己的儿子，她很快反应过来，然后柳叶眉一挑，做出一个不屑的表情，道：“你不是查到了吗？我当年闺蜜。”

顾寒舟也笑，他站起身靠近了顾清秋一些，整个人极其有压迫感的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母亲：“母亲，说好了要说实话呢？您喜欢她，不是吗？还是说，您爱她？”

顾清秋瞳孔微张，怒不可遏：“谁告诉你的？？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个消息？”

一切因为她的这个反应昭然若揭，顾清秋迅速反应过来，按照她的人设，她应该先否认后嘲讽，而不是像个被踩住尾巴的毛一样，怒不可遏。

顾寒舟冷淡地看着她：“为什么要在这件事情上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