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又是一样的染红了蔚蓝的大海。
洁白的船体,蔚蓝的天空,鲜红的血液,被扯烂还有些残留的肢体,四者诡异的和谐在了一起,刺激着林不染的神经。
林不染无助的趴在栏杆上痛哭,为什么?为什么又要让她在经历这一次。
“染染。”正在这时,身后突然有人温柔的唤道,林不染回身,来着正是自己的奶奶。
“奶奶……”林不染转身想要到自己奶奶的身边,只是突然见,奶奶又换了一副面孔,满是仇恨和厌恶,咒骂道:“都怪你,害死了你爷爷,害死了你爷爷。”
“不,不是我……”林不染连连后退,满脸的泪珠,嘴里为自己分辩道,直到退到了栏杆,避无可避。
而林奶奶则是步步逼近。
最终,林奶奶来到了林不染的跟前,林不染哭诉道:“奶奶,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对不起,对不起……”
只是话还没说完,林不染就掉进了海里,也许是自己奶奶把自己推下去的,也许是自己跳下去的,也有可能是自己不小心翻下了栏杆,总之,具体如何,她也不知晓,只是知道自己也掉了下去。
冰冷的海水立刻就将她淹没,灌满她的鼻子,嘴巴,耳朵,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病床上的林不染突然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抱住眼前照顾她的林奶奶,边哭边仿佛曾经窒息过一样,有些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断断续续的道:“不是我,真的不是……奶奶,奶奶,对不起,对不起……”
林奶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还没来得及喜悦自己孙女终于醒过来,就被自己的孙女的行为给弄蒙了。
她轻轻拍着林不染的后背,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林不染安慰道:“不怪你,不怪你,没有人怪你,别哭了啊。”
她的语气温柔,奇迹般的具有安抚人心的效力,林不染的情绪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平静下来之后,林不染才意识到自己的浑身痛的厉害。
“嘶。”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得她呲了呲牙,林奶奶赶忙扶着她躺下,嘴里有些心疼的责怪道:“你说你,刚醒过来就这么乱动,自己肋骨都断了好几根了知不知道。”
重新看到真实的奶奶,林不染虽然疼痛,却还是露出了一个安心的微笑。
“奶奶,对不起……我……没保护好爷爷。”林不染自责的道,想起梦里的那一幕,有拽紧了奶奶温热的手,又重新难过起来。
“不怪你。”林奶奶面上也是悲伤,但还是用另一只手慈爱的揉了揉林不染的头,眼睛里满是怅然和悲伤,望向窗外,道:“生死有命,这怎么能怪你呢?毕竟谁也没想到,你们会遇上那群丧心病狂的人,你爷爷他……”话说到这儿,已经是哽咽。
“奶奶真的不怪我?”林不染仔细的盯着自己奶奶的脸,不放过每一个微表情,直到确定了,心中才莫名一股放松,她真的很害怕从自己奶奶脸上看到厌恶仇恨的神情,她在这个世上,现在就只有奶奶这一个亲人了,她真的很害怕连这唯一的一个亲人也失去。
林奶奶擦了擦眼泪,平复了一下情绪,道:“不怪,真的不怪你,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奶奶现在都在庆幸,上帝没有把你们两个都带走,好在你还活着,好在你没跟着出事啊。”
“奶奶……”
“你知不知道,你一睡就睡了三天,可吓死奶奶了,奶奶还以为,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林不染躺在病床上,强忍着心里刚刚失去爷爷的悲伤,宽慰自己奶奶道:“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奶奶了。再也不会了。”
“好,好”林奶奶道,按响了墙上的呼叫铃,对病床上的林不染叮嘱道:“你先躺着别动,先让医生过来瞧瞧,还有没有什么大碍。”
“嗯”林不染淡淡的应了一声。
“染染,你爷爷的事情,你也不要太过意不去,人啊,总归还是要往前看的。”林奶奶向来通透,再加上都是这把年纪了,对生死看的很开,她害怕自己孙女陷到这次丧母又丧失爷爷的阴影里,走不出来,反而劝起林不染来。
林不染淡淡的回应道:“好。”只是心里却是始终放不过自己。
没有亲身经历过,亲眼见证过那般惨烈这么人的死亡方法和场面,恐怕是很难想象,这对一个人的精神冲击有多大。
只是她为了防止自己奶奶担心,还是乖巧的应了下来。
林奶奶替她检查了一下缝合的伤口,好在刚才那一番动作虽然大,但是没牵扯到伤口,伤口没有在重新崩开。
林不染看了一眼四周的装饰,就知道这里是病房,道:“奶奶,我们现在是在哪个医院?”
“还在Q市医院啊。”林奶奶回答道:“你当时还在昏迷,肋骨又断了,全身上下多处缝针,医生不建议你四处挪动,所幸我们就没给你转院。”
“我们?”林不染疑惑道。
“对啊,我和小琛商量的啊,是小琛救你出来的,你忘了吗?”
“哦,这样啊,我没忘。”林不染强扯出一抹微笑,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提起左其琛,她现在心里就是满满的疑问,曾经自己熟悉的人,现在全是满满的陌生。
林不染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道:“嘶,好痛,奶奶,医生快过来了吗?”
林奶奶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关切的道:“哪里痛?没事,医生就快来了,忍忍啊。”
“嗯”林不染点点头。
殊不知,这一幕恰好全都落在了去买午饭刚好回来的左其琛眼里。
左其琛本来看到林不染清醒过来,心里满是欢喜,但是病房门半掩着,里面的对话他刚好可以清楚地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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