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市的精神病院,远离了市区,坐落在一处风景雅致的大山里。外围,都有高高的围墙围着,上面还有电网。
乔蓁和乔元珅进入厚厚的铁门内,当铁门关闭的瞬间,就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这和坐牢也没有什么区别了。’乔蓁在心中想。
刘警官在接待室等着他们,因为乔蓁的案件,牵扯出乔家的事,又因为薛明明的死与展仲郜和乔依都脱不开关系,所以他就一起负责了。
见面的时候,刘警官和乔元珅打了招呼,乔蓁则很安静的站在乔元珅的身旁。
坐下后,刘警官才道:“因为检测出展仲郜的精神问题,所以在法院量刑方面,可能会有所影响。不过,他也算是社会危险份子了,如果他这一辈子都治不好,也只能待在这里。治好了,就要为他之前所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
“辛苦了,刘警官。”乔元珅颔首。
刘警官摇了摇头又道,“虽然他在这里,但是要见他也必须经过警方的同意。”
乔元珅道:“程序上我明白,我也是最后一次见他,以后不会再来。”
乔蓁扫了他一眼,心中知道,他对展仲郜被警察带走前说的那些话,还是很在意的。
“不过,今天乔先生过来也挺好,我正好有些事想要问你。”刘警官道。
乔元珅极为配合,“请说。”
刘警官把随身带来的文件递给乔元珅,“这是我们在之前给展仲郜录口供时,提取的一部分内容,你先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问题。”
乔元珅不明所以,但还是接了过来,翻开文件看了一下。
然而,他才看了不到一分钟,脸色就骤然一变,眸中浮现怒意。“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乔元珅把未看完的文件拍在桌上,“归浔从来就不认识他,这上面的事,都是我和归浔做的。”
乔蓁双眸眯了眯,倾身向前,伸手拿过文件夹翻开。
刘警官盯着乔元珅道:“你确定吗?”
“我当然确定!”乔元珅十分肯定的点头。随即,他怒道:“他这都是臆想!根本不是事实!”
刘警官没有反驳乔元珅的话,反而点了点头。“就是在询问过程中,我们发现他精神状态不太对劲,所以才请了专业人士来对他进行评估,知晓了他有精神疾病。”
乔蓁很快就看完了文件上的内容,她把文件放回桌上,眸光清澈的看着刘警官问,“展仲郜是一个十分狡猾的人,你们能确定他是真的患有精神疾病,而不是为了逃避罪罚而伪装的?”
刘警官笑了笑,“我们请了很多专家进行评估,确定他不是伪装。还有,就算是他伪装,他现在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乔蓁没有再追问,但很快她就明白了刘警官的话是什么意思。
随后,刘警官又追问了一些乔元珅和陆归浔在一起的细节,反复确定在这之前,他们是否见过展仲郜。
问得差不多后,刘警官才带着乔元珅和乔蓁,在医生的带领下去病房区见展仲郜。
“因为病人的特殊性,所以我们是把他安置在守卫最严的病房区,而且是独立的病房。”领路的医生解释。
乔蓁还是第一次进精神病院,深邃的长廊显得有些阴郁。四周,还有游走的病人,偶尔传来的尖叫声,体格强壮的看护人员,氛围还挺恐怖的。
通过层层的铁门,一行人来到了病房区的最后一层。
医生站在一面只开了一个小窗的铁门前,对三人道:“这就是他的病房。这两天,他的情绪很不稳定,还伴随着暴力倾向,自虐,所以我们加强了看护。”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乔蓁看了一眼坐在门前不远处的小桌后面的看护。
铁门被打开,四人进入了逼仄的空间。
房间里,只有一扇小小的气窗,上面的风扇不断的转动着。那扇气窗,连几岁的小孩都无法通过,更别说展仲郜了。
病房里,有一张病床,病床的四只脚都被焊死在地板上,而展仲郜则被特殊的衣服绑在床上,身上还捆着三道皮带,将他死死困住。
嘴上,也被套上了防咬的护具。
刘警官看向医生,后者解释,“主要是怕他咬舌头。”
乔元珅进入病房后,脸上的表情就不断变化。可能,他也没想到短短十几二十天,展仲郜就变成了这样。
乔蓁注意到原本洁白的墙上,被画得乱七八糟。
医生也同时解释,“这是他刚送过来的时候画的,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能不能和他正常沟通?”刘警官问。
医生遗憾的摇头,“他现在被注射了镇定剂,思维是混沌的,无法与人交流。就算清醒过来,他也在发病中。”
刘警官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放弃了原先的打算,带着乔元珅和乔蓁离开了病房。
一行人回到了医生的办公室。
刘警官把带来的文件交给医生,又在他看完之后,把之前和乔元珅的对话,告诉了医生,然后问:“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这其实很好解释。”医生放下手中的文件,看着三人回答:“病人患有臆想症。而根据你们提供的信息,他从执行报仇计划的时候,就一直潜伏在暗中,注意着你们的一举一动。我推断,他应该是在这个潜伏监视的过程中,爱上了乔太太。”
最后一句话,让乔元珅和乔蓁都皱起了眉头。
哪怕心中早有猜测,但是听到医生这么说,还是会觉得膈应。
“在长期求而不得,还有怨愤之中,病人开始臆想自己和乔太太之间会发生什么,渐渐的在监视过程中,乔先生的形象被他自己取代,而乔先生和乔太太之间所发生的事,也被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自己与乔太太之间发生的。当然,病人的情况比较复杂,他不仅仅只患有一种精神疾病,所以他的思维会陷入极度混乱,幻象和真实交织,才会产生后来各种扭曲的情感。”
医生的话,让乔元珅毛骨悚然。被这样的人在暗中盯了十多年,实在是太可怕了。好在,如今一切都已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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