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志文微笑着看向屋里的众人。
“怎么?很意外?其实我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她有病,还病的不轻。”
郝志强不明白郝志文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开口问道:“病了是什么意思?”
郝志文不屑地睨了刘艳一眼。
“意思很明白,她就是个精神病。”
郝志文的话让屋内众人又是一愣。
别人没听懂,郝宝贝和廖凡白却听懂了,两人对视一眼,微微一笑,继续接着看戏。
“没病她会嫉妒宝宝?她有什么可嫉妒宝宝的?她嫉妒的起来吗?就她那点子本事还想和宝宝比?不是有病是什么?当两个人处于同等位置,一个人比另一个出色可以说是嫉妒。可要是两个人不在同等位置上,那就不是嫉妒了,你只能高山仰止,只能看着那个人的背影,看他更加出色,走的更高更远。她和宝宝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还嫉妒宝宝,没事给自己找罪受,这不是有病是什么?你们只看到我家宝宝的成功,看到她厉害的一面,可她为了这些都付出了什么你们看到了吗?你们见过一个人从六岁开始十几年如一日的五点起床锻炼身体从不喊累吗?你们见过一个孩子为了学武保护自己和家人而天天弄的鼻青脸肿而从未叫过苦吗?你们见过一个孩子为了学弹琴五个手指头都磨的血肉模糊没有说喊过一次疼吗?你们见过一个孩子为了跳级、为了考个好成绩而学到半夜三更从没说过一个困字吗?你们见过一个人为了他的父母和家人能够和和睦共处而受伤从未抱怨过吗?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只看到了宝宝风光的时候,却从没见过她吃的苦遭的罪,可这些我都看见了。是,我家宝宝除了那些还会挣钱,可你们却不知道她带着珊子和她钱姨几人满批发市场跑,你们没见过她一个瘦弱的小身板身上要扛多少的东西,你们没见过她为了多卖一件衣服磨碎了嘴皮跟一群老头老太太们讲价,你们没见过她为了吸引顾客而喊破了嗓子,你们没见过她在太阳底下暴晒而变得又黑又瘦。”
郝志文语气平静地口述着郝宝贝的成长历史和丰功伟业,没有一丝的怒气,没有夹杂一丝的感情,好似他已放开了一切,不再对这个家有任何的幻想和期盼,他就像是面对一群陌生人,平淡地讲述着一个孩子的成长。
“你们会说她好运,她遇到了小凡这个孩子,会说小凡是个难得的乘龙快婿,我们赚到了。可你们知道不知道我家宝宝不比小凡差?为了能配得上他,我家宝宝吃了多少的苦?从学习成绩到各项技能,再到挣钱养家,我家宝宝做了这么多,就不能有一个地方吸引他的?他看不上我家宝宝就看上你了?那他得多眼瞎?你什么都没做就看上你了,你是长的好看还是有哪点比宝宝强?我真的不明白,你哪来的自信认为你有资格嫉妒我家宝宝?你配吗?拿你跟我家宝宝比我都嫌掉价。从小到大你做的那些龌龊事还少吗?他放着心地善良的宝宝不要,非得追在满身污垢的你身后?你说你怀孕的事,我就纳了闷了,是我让你去和他睡的还是我家宝宝让你和他睡的?你洁身自爱谁又能逼你?你什么都不跟你妈说,她又怎么能帮你?你在那里不舒服了你不说谁知道?好,就算是你妈不管你,你爷爷奶奶还在呢,他们有多疼你你不知道?你不和他们说却怨到我家宝宝头上,你不是有病是什么?还有,你爸死了是我害的吗?我给他下毒了还是捅他刀子了?你连这个都嫉妒,你疯了吧?难道你爸死了我也得跟着他去?凭什么?他又不是我爹又不是我儿子,凭什么我要负责?就是爹和儿子也没有让我陪葬的道理吧?你当他是皇帝呢?”
郝志文喘了口气,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又乐了。
“诶呦!还真是了,恐怕你真当你爸是皇帝呢!不然你也不会把自己当个公主成天吆五喝六的,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你一样。这下我全明白了,这就是得了我闺女说的公主病,拿自己当个公主养着,你可负天下人,却绝不允许有一个人负你,不对,不是负你,是超过你。你不允许有人超过你,不允许有人比你强,不允许有人得到你得不到的东西。而这些全是你奶和你妈给惯的,按说我不该背后讲究已经过世的老人,可这却是个事实,你的公主病就是从你妈那遗传的,而这些却是你奶给你们惯出来的。”
郝志文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刘艳的本质,说的刘艳脸色通红,就连郝静和郝筝这样没皮没脸的人也是羞愧不已。
郝志文头都不抬地说完又喝了口水,平静的面容下是对她们的失望。
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他又说了这么多,居然连一个道歉都没有,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回来,下一次再见到我就是父亲病重之时,在此之前我不会再回来了。爸,别怪儿子不孝,我也是没办法,从进门时刘艳推宝宝的那一刻起,你已经失去我了。我从小就活在一个失去爱的家庭里,要不是大哥和二哥在,我现在还不一定变成什么样,要不是后来遇到珊子,我恐怕到现在还是单身一个人,要不是运气好遇到我岳父岳母,我恐怕早就进监狱了。我就是个混蛋,年轻时不懂事,是他们把我拉了回来,没有他们就没有我。我缺爱,也珍惜家庭的温暖,不然不会放任你们作践珊子和宝宝到现在,直到今天依然想害她们。我也有心,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我也会痛,我已经失去了你们,不想再失去我的妻子和女儿,抱歉了,儿子只能选择我的老婆孩子,让她们不再受到任何的伤害。今天我会在这里多呆一会陪陪您,至于以后,儿子无能为力。”
从郝志文一家进门起就一句没说的郝老爷子抽着旱烟,听着他最小的儿子说以后不见,心里怎么想的没人知道,只能透过缭绕的烟雾看到他满脸的褶皱。
郝志文双眼微红,撇过脸不忍心再看。
他对父亲的感情很复杂,从他出生起就好像没有父亲一样,他就是家里的透明人,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任由着郝老太太作践他们哥儿仨却不吱声。他渴望父爱,却无法面对这样的父亲,他的无能他的忍让造就了两个专横跋扈的闺女和两个懦弱的儿子,至于他,就是个混蛋。
他的放任让家不成家,让他们的生活一团乱麻,可就是这样的父亲也曾经为他说过那么一句话,虽然是他跟老母亲吵架时露出来的,可毕竟他还是说了。
多年以来从未受到过他父亲任何关注的他在那一刻是感动的,至少说明他一直是知道的。
可最后他还是让他失望了,他今天一句诉责刘艳的话都没说,一直冷眼旁观,他真想摇着他的臂膀问问,他还是个当父亲的吗?他配做爷爷吗?他就要当太爷爷了,他就没想过要给小辈做个榜样?
郝老爷子一声不吱,只低头抽自己的烟。
郝志强看着郝老爷子叹口气,摇头不语。
父亲自打母亲去世后就好像失了魂一样,母亲的去世对他打击很大,他真的怀疑父亲有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对母亲不屑一顾吗?
母亲病重时刻的陪伴让他明白了什么吗?既然知道了自己的感情,为什么不好好抓住他现所拥有的?
郝志强不懂,其他人也是不明白,郝志文更是不在乎了。
心冷了,再也捂不回来了,也没有必要再计较那么多了。
向珊走到郝志文身边,悄悄拉上了他的手,郝志文回头冲向珊微微一笑,摇摇头,又拍拍她的手背,告知他很好,让她不要担心。
两人之间温情脉脉,谁也插不进去,郝宝贝也只是在廖凡白的怀抱里看着他们,感受着他们之间的幸福。
刘艳咬牙切齿地瞪眼看着他们,将嘴角的血渍抹去,扒开郝筝走了出去。
再争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这里没有一个人向着她,每个人都去讨好郝宝贝一家子,她这一巴掌算是白挨了,谁都不会给她报仇。
郝筝担心刘艳也赶紧跟了出去。
这对母女走了,许文亮和许言再呆在这里就尴尬了,和郝志强点点头,又和郝老爷子说一声,父子俩也走了。
郝静坐立难安,留下丢人,走,今天过年,老父亲还在,这样一走了之实在不好,而且她也不想和郝志强闹掰,闹的太难看以后就没法来往了。
郝志文也不在意,拉着向珊走到郝老爷子面前坐下,像个没事儿人一样问起了郝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和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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