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呵斥的保姆连连道歉，生怕叶雪迁怒到自己。
叶雪横了她一眼，“笨手笨脚的……”但也没再为难她，包扎完后就挥挥手让保姆下去了。
叶雪看着手上层层包裹的纱布，有些恍惚。
她想到自己在医院醒来时看到自己脸上的纱布，也是这样雪白的晃眼，拆下纱布的她如今早已面目全非。
李彤儿，这个名字居然有些陌生了。
想到这儿叶雪一怔，她发现自己居然很久没想起沈常安了。
现在回过头再看，自己当初实在太傻了。
想那些虚无缥缈的情呐，爱啊的，现在是孑然一身。
沈思颜，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这样想着，叶雪觉得自己有了些气力，不再像个行尸走肉一样，空有一副皮囊。是仇恨支撑着她，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啊。
……
姜怀雅总算是带着儿子到了诊室外，她还有些惊魂未定。
刚刚叶雪那样的架势，实在让人害怕。在走廊坐了片刻，发现叶雪并没有追上来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想来是陆远拉走了叶雪。
连忙低头查看豆豆的伤势，“快让妈妈看看，你怎么样了？”
豆豆也不哭，默默偏着头让姜怀雅查看。
小脸却是又红又肿，比另一边脸颊大了一圈，看上去凄惨无比。
姜怀雅又是心疼又是自责，“疼不疼？傻孩子，你刚刚为什么要咬她？”声音已然在颤抖。
豆豆却是认真看着眼含热泪的母亲，“她是坏人，要欺负妈妈。”
姜怀雅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儿子天真又坚定的神色让她的心都跟着抽痛起来。
“下次不准这样了，知不知道？豆豆要是出了什么事，妈妈会更伤心的。”姜怀雅连忙擦去脸上的泪，握着孩子小小的肩膀，万分认真地告诉他。
豆豆似懂非懂微微点了头，姜怀雅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
“好孩子……”
在豆豆看不见的地方，姜怀雅默默流下泪来，她到底还是个脆弱的女人，只是为了孩子她不得不坚强起来。
等到姜怀雅整顿好心情，重新平复下情绪时，豆豆却难得主动开口问她。
“爸爸为什么要跟坏人在一起？”
姜怀雅一愣，想到刚刚豆豆对于陆远的态度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她不想破坏陆远在孩子心目中的印象，虽然他既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爸爸。
只能勉强笑了笑，“豆豆现在还小，可能不懂，爸爸现在和妈妈离婚了。但他还是豆豆的爸爸。”
谁知小小的孩子似乎什么都懂，缓缓摇了摇头，“我不要爸爸，我只要妈妈。”
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姜怀雅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作答。
只能揉了揉孩子的脑袋，没再说话，她不能代替孩子做选择，或许他现在还小，长大了也自然会明白的。
“您好，是陆瑾行吗？您预约的专家号已经到了。”此时一个护士模样的人拿着一份资料走了过来。
姜怀雅连忙抱着儿子起身，“是我们。”
“嗯，好，请跟我来。”护士微笑着带二人进了诊室。
心理咨询室还是和普通的诊室有很大区别的，屋里没有那种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儿，反倒有淡淡的香味，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不过让人觉得很安心。
“请坐。”
医生是个中年女人，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有种奇异的亲和力，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一样。
姜怀雅在桌前的椅子坐下，护士将资料放在桌前就将门关上离开了。
有阳光从窗外投射到姜怀雅脸上，略微有些晃眼，她眯了眯眼睛。
医生立马注意到了，“抱歉。”起身就将纱质的窗帘拉上了。
阳光再没了那样的穿透力，透过飘飘荡荡的窗帘柔和了很多。
“没事。”姜怀雅道。
医生坐下了，将病历拿过来看了看，抬头和她道。
“您好，我姓师，请问病人是您的儿子吗？”
说着看看姜怀雅怀中的豆豆，微微笑了。
桌子的高度对于豆豆来说还是太高了，他不能完全看清对面的女人，只能勉强看个上半张脸。他往后缩了缩，像是害怕。
姜怀雅也报以礼貌性的笑道：“师医生，我今天的确是带孩子来看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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