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君识沉默地抱着辛云进了电梯,到了楼,按下密码,开门进去,将辛云放在床上,他才替她解开鞋子。
然后,又替她盖上被子。
辛云翻了一个身,继续甜甜的睡去。
高君识在那里站了好一会,然后才去把窗帘轻轻拉上。
*
“渺渺姐~”许渺渺一出现在巷子口,向晶就看到她了。
向晶高兴地向许渺渺挥了挥手,然后,猛然冲向她,扑进了许渺渺的怀里。
许渺渺弯腰将向晶接入怀。
向晶有些害羞地将脸从她怀里露出来。
许渺渺摸着向晶的手冰冰凉的,忙问:“怎么这么凉啊,傻孩子,不知道在家里等吗?”
向晶摇摇头:“不,我想第一时间见到姐姐。”
许渺渺拉着向晶跟老太太告别。
“阿婆,这是我的名片,您拿着,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这孩子我带走了啊。”
老太太乐呵呵地挥手:“好,好,去吧。晶晶啊,要听姐姐的话啊。”
待看到许渺渺的车开了出去,老太太忍不住抹了把眼泪。老了啊,就多愁善感起来了。希望方琴母女好好的,不要再有灾难了。
“姐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小姑娘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这是她第一次坐这么好的私家车,不对,是她在爸爸去世之后,第一次坐私家车。
她跟妈妈的日子过得苦,但她一直觉得很幸福的。
现在坐在这车上,向晶规规矩矩的,不像一般小孩子那样,因为好奇就东摸西摸。
“嗯,晶晶,你问吧,什么事呀?”许渺渺开着车,往派出所的方向驶去。
“姐姐,以前我的东西,都是你寄的吧?我的衣服,我的书包,我过生日的礼物……”向晶问完,又连忙解释,“我是根据你写的字迹猜测的。渺渺姐,不管你是不是,在我心里,你就跟我的长腿姐姐一样的好。别人有长腿叔叔,我有长腿姐姐呢,我一想到长腿姐姐,我就觉得很幸福。”
向晶的脸上,呈现柔和幸福的神态。
生活这样苦,小小年纪的她却没有抱怨。别人假日去好玩的地方,她帮着妈妈摆摊。别人有好吃的好玩的,她吃妈妈没卖完的东西,不想浪费。她还是觉得自己很幸福,有妈妈,有长腿姐姐,来自陌生人的温暖。
前面红灯了,许渺渺停下车,挂了N档。她偏头看向小姑娘,小姑娘眼里晶晶亮,很有灵气的一小姑娘。
她微微笑了,两个梨涡特别的美。向晶看得都不眨眼了,觉得渺渺姐真的好好看,比仙女还好看。
许渺渺伸出手摸了摸向晶的头,说:“嗯,我就是你的长腿姐姐。”
“真的?”向晶开心地叫了起来。
“我就知道,就是你,只有你~”向晶的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
她连忙伸手去抹,泪水却越抹越多。
“姐姐,我好怕呀。长腿姐姐,我真的好怕。我怕妈妈要被关几年,我怕妈妈不能出来了。我怕妈妈在里面吃苦,我好想代替妈妈进去,我是小孩子,我吃点苦不怕的,呜呜,姐姐……”
小姑娘像是长到了最亲的人,呜呜的伤心痛哭着,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她只有妈妈一个亲人,爸爸不管她,奶奶嫌弃她。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长腿姐姐活生生的在她的面前。向晶只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个亲人。
许渺渺看了一眼红绿灯,还要等40多秒。
她解开了安全带,倾身过去,抱住向晶,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什么也不说,只是温柔地拍着。
她想起当年许光辉腿断,她在宁远的怀里哭得伤心。
现在,换了这小姑娘在她的怀里哭得伤心。世道轮回,梁会做的孽,许光辉欠的债,现在由她来背负,并没有什么不甘愿,也不是替谁,而是她自愿。
这样小的一个小姑娘,只要有人伸手一把,她的未来就不一样了啊。
看到绿灯了,许渺渺将安全带系好,拿了纸巾递给向晶,说:“姐姐得开车了啊,晶晶,想哭就哭吧,想笑就笑吧,人生本就该如此。哭完之后,我们的人生还要继续。”
向晶哭得很痛快,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了。
她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慢慢的就笑了起来,心里好像充满了希望。
就让她这一次在长腿姐姐的怀里痛哭这一次,以后的人生,就算再苦,也是有着甜的,她会笑着去走过。
许渺渺托了关系,终于见到了方琴。
方琴跟向晶不一样,七年前,方琴是见过许渺渺的。那时许渺渺和宁远来找她,说是向文的学生。
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
心中有疑虑,不知道许渺渺为什么对她们这么好,但现在也顾不上。
难不成,是因为许光辉?
方琴的眼里有了厉色:“许光辉是你什么人?”
听到这个名字,有多久没有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许光辉二字了。
许渺渺怔了怔,总以为自己会忘怀,总以为自己会忘记,原来提起来,心里还是会有痛楚。
许渺渺淡淡地说:“一个认识的人。”算什么呢,许光辉,养父么?可是太可笑了,她何时需要轮到他们来养呢?一切都是阴错阳差的关系。
方琴也没再多说。
她把那天的事情再次说了一遍。许渺渺边听边做记录。
从派出所出来,向晶用希冀的眼光看着她:“渺渺姐,我妈妈会没事的吧?”
许渺渺想事情想得出神,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头,说:“嗯,姐姐会尽全力。”
“我们现在去医院看一下你奶奶,看看她那里能不能撤诉。”
能和解那自然是和解最好,不行的话,那也法庭上见。
*
“妈,你现在好点没有?”肖蔷今天陪着母亲去医院看病。
人上了年纪之后,五六十岁,总是或多或少有一些毛病。
尤其是肖母四十九岁这年生了一场大病,虽然是好了,但身上总是会有一些小病痛。
肖蔷没法想像,难道等到她年老了,就也要这样过吗?
父母那一辈养生的概念没有那么普及。然后长久的生活习惯,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妈,你和爸呢,只要不下雨,早晚多出来走动走动,散散步,去公园玩。你们俩都可以练太极,你也可以跟着那些阿姨奶奶去跳广场舞。”肖蔷细细的劝说着,要让他们改变想法,真的挺难,但她还是想说。
肖蔷现在就想着将来的事情了。
若她年老的时候,绝对不要这一副病弱的身体。她从现在就开始锻炼。拼搏要,身体健康也要,而且健康排在前面,不能本末倒置了。只有健康的体魄才是一切奋斗的基石。
到年老的时候,自己活得开心,身体健康,就已是对子女最大的帮助了。
“好了,好了,妈知道了。就一点小毛病,你也太紧张了。”肖母拍拍女儿的手背。
就在这时,扬帆出声道:“肖律师。”
肖母抬起头来,眼前一亮。是扬医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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