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接起来，懒洋洋的：“喂，妈。”
“阿棠，你什么意思？”
柏玉棠哈欠连天，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妈，就是您字面上理解的意思。”
林菀君倒吸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你舅妈说的都是真的？”
“对，李文华不止和林浩生，和林杳也有见不得人的交易，就是林杳把胡青柠送到我身边。”
“你……”林菀君跌坐在马桶上，“你确定是你小姨？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柏玉棠呵呵干笑两声：“妈，您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么多年，我们一家鞍前马后为她效命，其实我们就是棋子，帮她儿子铺路的棋子。您自诩聪明，怎么连这个都没看透？”
林菀君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妹妹会算计到自家人头上：“阿棠，你和你小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柏玉棠倒也不吃惊她的态度，也不解释：“反正我把话撂这儿，您爱信不信。我挂了……”
“等等……”林菀君喊住她，“海外公司那边的人联系我，说你好久没出现了，你现在在哪里？”
“那边我会抽时间跟他们开电话会议，我在哪里您就别管了，顾好您自己吧。别怪我没提醒您，小心到最后您成了替罪羔羊。”
“替罪羔羊，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柏玉棠沉默了几秒：“我小姨是不是许了您好处，您相信了是不是？妈，他们母子看我们柏家没落了不能继续为他们所用，所以找了承颐帮忙。承颐百分百会答应，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雷凌。还有我提醒您，外婆也不能完全相信。别的我就不说了，您自己保重。”
电话挂断，林菀君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
她在卫生间枯坐良久心乱如麻，刚才柏玉棠那些话像是锤子似的重重敲击在她心上。
她虽然不愿意相信林杳会算计自己人，但是细细一想，从柏玉玲出事，他们两家的关系好像真的没以前那么密切了。尤其随着柏正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爆出来，林杳确实对柏家没那么上心了，甚至还想着要和柏家做利益切割。然后慈善晚宴那晚，林杳又对她这个姐姐百般讨好，又是发誓又是检讨，还请林玄参作证。
那晚她几乎都要相信，她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紧密结合的姐妹。
林菀君坐在那里不寒而栗，如果林太太和柏玉棠说的是真的，别的不说，单单说林杳把柏正林的私生女送到柏玉棠身边这件事，就太恶毒太恐怖了。
人的心，可以狠毒到这种地步，林菀君是害怕的。
别墅，柏玉棠挂断电话，从抽屉里拿出烟和打火机，点起一支烟，一口气抽了一半，然后点开海外公司发来的邮件。
回复了一半，他想起什么，点开手机，找到雷凌的号码，拨出去。
雷凌那边有点吵，问：“找我有事？”
“好久没见，有没有空，晚上一起喝一杯？”
雷凌几乎没有迟疑：“地点。”
“去麒麟的酒吧好了。”
挂断电话，门被人推开，小天蹬蹬蹬跑进来。
从那天后，他就不叫他爸爸了，而是用“喂”来代替。
“喂，姐姐哭了。”
柏玉棠愣了一下，想起最近这几天胡青柠的表现，觉得不放心，最终还是起身，弯腰把孩子抱起来往外走。
“告诉爸爸，姐姐为什么哭了？”
小天回答：“看电脑，就哭了。”
柏玉棠心里略微有底，从那天在餐厅，他给胡青柠看了视频和聊天记录后，她整个人状态就不对，一开始是跟他闹，大半夜的时候试图自杀，把他吓个半死。后来这几天她不闹了不自杀了就是天天哭，白天哭晚上哭做梦哭，也没有时间管小天。
柏玉棠实在怕她出什么事，就把老鬼叫了回来。
到楼下客厅，果然看见胡青柠坐在沙发上抹眼泪，柏玉棠把小天交给老鬼，在小家伙脑门上揉一把：“老鬼叔叔带天儿去外面玩，爸爸哄妈妈好不好？”
小天是懂事的，趴在老鬼肩头，点点头。
老鬼带着人走后，柏玉棠走过去沙发边，坐在胡青柠身边，把她手里的平板拿走丢在一边，揽住她的肩膀，叹口气：“不是说别理网上的言论么，怎么不听话？”
胡青柠越发哭的大声，好像要把全部所有的委屈全部哭出来似的。
柏玉棠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帮她抹眼泪：“好了好了，想哭就哭，哭完就好了。”
她咬着下唇，哭了一会儿，啜泣着：“你带我走吧，柏玉棠，求你了，你带我走吧。”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求他，柏玉棠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心里高兴：“好，等我把事情处理了，就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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