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呆傻着，嘴里喃喃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白桑榆却觉得这人有些眼熟。直到听到一声“妈”这才认出来。
白桑榆悄悄地扯了扯唐锦骁的衣领，轻声道：“是叶兰。”
唐锦骁一脸的震惊，道：“真的？”他倒不是不相信，只是叶兰这形象变化太大，让他不得不再确定一遍。
“嗯。”桑榆肯定地点了点头，虽然叶兰现在看起来老了，神智也不太清。但是宋强总不会喊别人“妈”吧。
宋强跑过来，拉住了叶兰，叶兰有些排斥地缩着，但没有反抗，喃喃着：“碎了碎了。”
宋强靠近叶兰，道：“妈，你说什么？”
叶兰惊叫道：“碎了！”又傻笑着，一遍又一遍地喊着“碎了。”
白桑榆出声道：“还是先把阿姨送回病房吧？”
宋强这才注意到桑榆和锦骁，脸上一时红一时白，尴尬在空气中蔓延，还是道了一句：“嗯。”
叶兰浑身颤抖，竭力蜷缩成一团，喊着：“不回不回！”她抓着宋强：“牢笼！”
宋强眼前出现了家里的铁牢笼，突然明白了母亲不想回去的原因了，恰巧前天医生也说了叶兰这种情况最好送去精神病院。
“好好好，咱们不回病房了，咱们走。”宋强耐心地哄着叶兰，以前他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白桑榆看着宋强哄着叶兰，不觉有些难受，这才多少天，全都变了一个样儿了。
但她也隐隐地奇怪，那么好强独立的叶兰，怎么说疯就疯了？可现在这情况不容她向宋强询问，她也没想到过自己就再也没了解过了，直到所有的真相都浮出水面。
宋强对桑榆他们道了歉，说：“吓到你们了。”
“没事，”白桑榆摇了摇头，又道：“不回病房，你要把阿姨送到哪儿去啊？”
“我妈已经疯了，”宋强低头看着叶兰，心疼道：“送到精神病院吧，哪儿有专门人员来照顾她。”
白桑榆觉得心中有一口气就是呼不出来，憋在里面，只能道：“这样也好。”别人的决定自己也不能说什么。
宋强带着叶兰在前面走，桑榆和锦骁在后面跟着，一条走廊，就这样静悄悄的，除了一些胡言胡语。
可叶兰一看到车就不受控制了，又喊又叫，手脚乱挥舞着，一脸的害怕，在场的人都听得十分清楚。
“死人！死人！救我！”叶兰一把拉住宋强，颤抖着。
白桑榆泪充满了眼，红血丝在眼底爬升，她冲了过去，一把拽住叶兰，吼道：“什么死人，哪儿有死人！”
“死人，车！车，死人！”叶兰喊叫着，往医院里面缩，不愿听见也不愿看见外面。
唐锦骁怕叶兰伤害桑榆，也忙过去拉住叶兰。
宋强听到母亲的喊声吓得脸苍白，也想到了桑榆所想的，但他不信母亲会做出这样的事，况且现在她已经疯了。他忙跑过去对桑榆说：“桑榆，我妈只是个疯子，你不能信疯子说得胡言乱语啊！”
“你给我说为什么她一看到车就说这些话！”白桑榆红着眼睛质问宋强。
宋强心被荆棘刺到一般，哑着嗓子道：“她只是个疯子，只是个疯子啊！”他是多么不愿承认自己母亲疯了，他是多么不愿桑榆用这种口吻跟自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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