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这么久,终于是要来了么。
我压了压唇。
那人裹在与雪同色的大麾里,远远而观,当真不过是个雪人。
好在压在风帽深处的面目为侧光打掩,才与天地无色之中有了区别,也就更显那个人瘦削的过分为薄了。
许是侧光太深,饶是我怎么想要看清,那深拢的面目总是没个清晰轮廓,乍然而来地去想,该不会也是个什么山魅精怪,步履都轻的没有任何声响。
应在雪中走了有些时候,肩上落了一层细雪,停在桥口的人定在原地,冷清清地像是随时会化了雪中,让人不敢轻易地去亲近,生怕会打碎了什么。
揣紧的忐忑随着深拢的面目渐进,微仰而视的呼吸渐渐急切,我忍不住想要跑过去掀了风帽仔细瞧个透彻才罢。
可我已等了经年许久,怎会容许自己莽撞?
我心思方动,那人一步踏前,有叹息寥寥地透过了无声风雪,分明地落在了耳际。
似如红衣骷髅的懒致轻吟,令我惊讶不明地攥紧了心弦,生怕眼下并非当年的梦境,而是陷入了什么陌生的梦境之中。
轻踏的碎雪声中,那人自大麾底处探出了青衣拢袖的手,纤长自然地挨到了风帽边角,无声地拂落了拢面侧光。
我呼吸一窒,方觉欢喜大过了天,立时为天大的失望淹没了所有。
本该清晰的容颜,不知是为大雪遮掩,还本就是生的模糊,根本就让人看不清楚。
朦胧的轮廓中,唯独那衬如浓墨的青丝倾泻了下来,青色的发带随着淌下,倾覆了我所有的心壑褶皱。
我惊了心。
怎地会是他?
猛然睁开了眼,意识还停留在梦中,难掩心惊。
没有标志性的狐狸面具,也看不清那张脸,我仍直觉地认为了那个人是时欢。
为何会是他?
仅仅因了那青色发带?
还是我…
下意识地…早就期盼了是他……
大梦之感令我心惊地长吸了一口气,任凭胸腔似要闷掉地难受,方是感觉到左手被人压在温凉的指骨倾覆里。
无法抹去的熟悉随着凉寒的幽香窜进了意识,梦境的残留被驱赶殆尽,我彻底地清醒过来。
从纬帐顶处的繁复中挪开眼。
余光侧下,那人一身华贵的玄红王袍,趴在榻边的背部勾勒着玄鸟图腾,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玄鸟也有了生命,璀璨而耀眼。
如果梦中人是他,那我岂不是在很久之前就念上了?
安宁的温顾雪化一般地自梦境蔓延出来,勾勒成溪地流向了四肢百骸,我一阵轻淌地软化了所有的僵冷。像是没了自持的心骨,人懒懒地挨在了他小心的倾护之中,不愿随意泛起心底波澜,只愿如此清静自然地似水而淌,缠上那不知何时已然情重的贪妄之心,再也不愿从这人身上轻易离开。
很累么?
奔赴在我和朝政之间,一年多的时日下来,我光是想想,也觉很累。
这次,我睡了多久,你又累了多久?
怜惜的愧疚温柔而来,彻底打破了心底的平静,涟漪泛泛之中,也有了委屈。
若我真是阿宁,该有多好。
如此,我就不用挣扎…不用挣扎地放任了自己的心念,肆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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