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海派西餐的代表餐厅之一。
{62}王炽开,又名王秩忠、广东南海人。15岁进上海跃华照相馆当学徒。后入同生、美利丰照相馆任摄影。民国12年(1923年)在南京路独资开设王开照相(馆)。
第57章第五十七章
七月的北平,天气虽好,气氛相反很紧张,加上成日闷热,人们个顶个别提多烦躁。
远在上海所发生的一切,王婵月自然毫不知情,她也不很在意。唯独就是姐姐去香港之前给她发的电报,她看了,细心的回了一封简明扼要的叮嘱和祝福给姐姐。别的,诸如父母拍来的,兄长拍来的,她一概不搭理。父母还说,浩宁现在在那边也不知道是如何学坏了,你作为妹妹不能管教他就替我们看着他,要是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们云云—她才不会。要不是有的时候傅仪恒问起,她才不关心那个越来越天不怕地不怕的哥哥。她每天忙着呢。
她恨不得把自己泡在实验室里。但这个“不得”只是她自己的私心—她依然维持着有空就跑去找傅仪恒的生活。傅仪恒有时笑她,难道你在学校的朋友们不会因此生气吗?你都不和她们在一起玩,反倒见天的来找我。小姑娘摆摆手不无显摆的说:“别提了,她们比我忙多了,我现在是成绩最好的那个,所以才有时间出来见你。她们都忙的一点空闲都没有。连想这个的时间都没有。”
说这话的时候,王婵月斜倚在傅仪恒闺房的卧榻上。那卧榻可是前清顺治年间的老物,傅仪恒用起来也颇不当回事。傅仪恒给她递来一杯铁观音,加了冰。“咦,夏天喝茶就放冰,倒是很会享受,可是是什么规矩?”傅仪恒一愣,讶异于这样的话是王婵月说出来的,她姿势不知道王婵月这是和她已经混得熟了,本性里顽皮的那一面渐渐成熟,变得狡猾起来,竟然打趣自己。
“倒不是哪家的规矩,是我在欧洲的时候自己研究的,试来试去,发现铁观音最适合。。。”到底,在气势上阅历上傅仪恒是占优的,她是永恒占优的,从“君生我未生”就开始了一生的优势,“怨不得有人说你像姜家那个丫头。我都能预测到过个三五年你的嘴皮子会如何歹毒。”“歹毒么。。。”王婵月觉得这个词不好,但是一直相信傅仪恒这个大尾巴狼,一时觉得这样不好,自己要改,哪怕违背本性拘束心性,“不是,不是歹毒,嗯。。。”傅仪恒故意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实则是坏心眼的在逗弄王婵月,“不是歹毒,是刁毒。嗯,就是姜希婕那个样子。”
她饶是不知,王婵月在自己面前比姜希婕在王霁月面前谦卑一百倍。
“说起来,也就只有你们学医的学生,假期里还这么忙。”“哦?别人就不忙吗?我以为他们都应该忙着示威□□,参与革命呢。”傅仪恒心中微微一惊,迅速的睨了她一眼,瞧见她只是低着头看杯中的茶,便用惯常聊天的语调说道:“只怕现在真正想走的人早就走了,还没走的,便不会走了。”
鬼使神差的,她忽然对王婵月说道:“其实没走不见得是坏事。。。总会有个时候的。凡是皆有其时。”“生有时,死有时;播种有时,收获有时;杀戮有时,医治有时;哭泣有时,欢笑有时;悲恸有时,起舞有时;战争有时,和平有时;爱有时,恨有时。”王婵月笑着背起《圣经》,“说起来,你竟然不信教?”“怎么,照你看我这样的人还非得信一个了?”王婵月不语,两眼若有所思,喝了一口茶又想了一会才说,
“非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对。总觉得你是信了什么才过得这么洒脱。”傅仪恒轻笑,笑得分外好看而由衷,像是认可了王婵月的说法,末了却说出这么一句来:“我信科学。”
这下轮到王婵月笑了:“你要谑我,也不要把赛先生搬出来啊!”
傅仪恒苦笑摇头,觉得哭笑不得。自己没看走眼,小姑娘的确是聪明,就是聪明的太过了。她当然远不是别人误以为的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但也绝不是可以挥斥方遒讨论铁与血的对象。
最近工作开展的顺利,风潮暂歇,正好可以把前段时间打下的基础再打牢靠一点。傅仪恒叮嘱那些新发展的成员,除了大家该见面的场合,在其他任何别处见到自己都别表现出认识的样子。就是你们彼此,也没有必要表现出认识的样子来。
有人看见王婵月出入她家,就问她,王小姐怎么办?还有人说,王婵月那种资本家的子女,怎么可以和她往来呢?
在向上级汇报的时候,傅仪恒专门提到了那些个对此毫不在意的人,觉得是好苗子。
王婵月跟她说起,下周末可能有什么事,说不一定能来见她了。小姑娘说话的样子,好像一个不得不做错事的孩子。傅仪恒心里道一声好,面上一如既往春风拂面的说:“没事。不打紧的。不过君子之交,你不要有什么负担。”
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古怪。刚才的话活像是领导谈话。“。。。那便好了。”“不过你,”傅仪恒意味深长带着坏笑看着王婵月,“是有什么事儿呢?”王婵月闻言,红了脸,“我。。。我。。。总之不能告诉你,就是有事!”
傅仪恒见状并不追问,有的时候豢养一只猫就是要在它不烦的状态下逗它才好玩。
其实王婵月有事不能来正好,否则她还要想个办法把王婵月给混过去,下周她要去天津。想到要去天津就觉得头疼,固然是工作必须,但是最近组织内部斗争严重,即便是天津那个好比是藩王自立的小小“朝廷”也充满了波诡云谲。她的位置和职责使得她暂时远离了这些纷扰,可她心里始终有想要“提三尺剑”的热血,给她机会她还是愿意上战场的,哪怕牺牲也在所不辞。她不怕被敌人杀死,她害怕自己人的黑枪。
转过来的那周,本来计划在中原百货见,结果临时改了主意,怕日本人发现,又约在一家烟馆。傅仪恒想想就头疼。她固然吸烟,而且从烟鬼上升过了烟筒,现在直奔烟囱去了。但是她从来不喜欢鸦片的味道。而且现如今有的烟馆都能供应吗啡针,环境是越发糟糕。照以前,长三堂子她也敢去,长三先生们也好看。可这烟馆里的女人,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货色。
到了地方她一看,好嘛,隔壁就是一家十分十分下流的妓院。说它下流,是在妓院这个大环境来比,都算下流。她拧着眉头,踱进烟馆,在一处隐蔽的烟榻上找到了要找的人。榻上几乎没有坐的地方,因为要找的这位仁兄带的哥们正睡在一侧,睡得四仰八叉,占去很大一片。那人见傅仪恒来了,昏黄灯光下示意她坐,然后叫人又给烧了一锅来。点来了也不抽,就是拿在手上做做样子。傅仪恒当然也能理解这是一种很好的掩藏手段,就是实在不喜欢那股子甜香腻人的气味。她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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