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知该怎么做才好,他无处不在,他什么都清楚,他在看着我,我好害怕。”
宇翔双手稳稳地把住我的肩膀,“不要怕,寻找内心的那个坚强的声音,我知道你做得到。”
“我做不到,做不到……昨晚我差点打电话给他,他就要找到我了,他会惩罚我,不,也许他会惩罚你,惩罚安妮……宇翔,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你告诉我。”
对于我的歇斯底里宇翔只是紧紧拥我入怀。他不再说保护我的话语,日后他解释,因为发现人的心魔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力去战胜。要真正走出阴影,不是说依靠另一个人就能解决的。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我进入了“戒毒”状态。宇翔需要工作时,他让我把小时候的经历,感受全写在纸上;他在家,我就必须向他倾诉所有,说不下去的地方,他温柔地抚摸我的背,当我平静下来,他会要求我继续。
往事一点一滴在刚开始很难得以释放;重新回顾就像是重新再来一次,我惊觉,原来时间的封印并未能减轻精神和肉体的折磨。宇翔要我把最隐秘,最羞耻,最恐怖的那些事全部再描叙一遍,我尽力了,却说得零零散散,久久入不了正题。可是,随着他的坚持不懈,和在适当时候的引导,我终于开窍。话像积了多时的洪水,冲破水坝一涌而出。
当我把隐藏了多年说不出,又无处可说的话分享给他,而他又丝毫没有露出厌恶我的反应,我真正放下顾虑,仔细道出每一个细节。
听过这些赤/裸裸的描述,宇翔一直表现镇定,可有时他会别过脸,握着我的手微微颤抖,脸色又青又白,我知道我的痛在他心上也落下了永恒的烙印。
一天,宇翔说我们该放松一下,带我乘地铁去BoulevardHaussmann逛街。那是个明媚的星期日,天空万里无云,夏季即将来到尾声,便更张狂地释放热量。我们走了一会儿就受不了,躲进有冷气的商场。
就是在GaleriesLafayette我闻到刘恨陵常用的那个须后水香。
他的气味仿佛就像他的人来到身边,我紧绷的精神在那一刻彻底瓦解。
再无法逛街,宇翔连哄带安慰把我扶了回家。
紧接着又大病一场。他们说只是普通的胃肠感冒,可我却连续呕吐了三天两夜,食不下咽,虚弱得卧床不起。宇翔既要工作还得照顾我,也元气大伤。本来想要在八月底返回英国,却因我的健康而延迟到九月初。
可能是压抑已久的心魔终于解放出来,随着这场病的痊愈,我竟感到内心有说不出的轻松。宇翔夸奖我道:“璃璃又坚强了,渡过这个难关,未来的日子一定青云万里。”
中华料理餐馆的老板,也就是我们的房东,怕是感觉出宇翔要离开,异常殷勤地关注我的病情,经常叫人带一些汤水补品,有一次还有心地买了一份英文报纸夹在饭盒的袋子里,给我解闷。
等真正开始恢复些体力,我才想起来,无意打开报纸翻了几下,在国际新闻的专栏看到令我全身血液凝固的一行字。
“美国刘氏企业总裁刘恨陵——依然拒绝媒体采访,他的代表律师坚持,当事人和四十六岁女士;伊丽丝.哈微死亡无任何关联。法律是公正的,日后,真相自然会揭晓。”
我的手在哆嗦,全身上下都在哆嗦,“伊丽丝.哈微死亡”死亡死亡死亡环绕在我脑中,消化不了。
继续看下去,案件内容介绍得并不详细,恐怕已不是“新闻”。如果已发生有好一段日子,那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自从来到欧洲伊丽丝就音信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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