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和着一道道切熟肉的声音,男人喋喋不休地说着,让人担心他会把唾沫喷进面前香香的牛杂上面。
年轻女人的回答是继续煮着自己锅里的炖牛肉,等到客人们来买的时候,她把一层口感柔软又不失嚼劲的面饼垫在饭盒的下面,客人们想吃什么就可以点一份配菜放在高汤里煮上,配菜煮好之后码放在饼上面,再在上面浇一大勺放了牛杂辣椒花椒的汤底,如果愿意多花个三两块钱,还可以来一小块香辣味道的牛肉,切成薄片浸在汤里。
那是下河帮所在的城市里不起眼的一个夜市小摊子,晚上沈何夕会在这里打工,老板是个刀工很好的卷毛男。
顶着一头杂乱无章的卷毛即使是夏天也穿着长袖的衫子,每天就在那里不停地切着牛杂和配菜。
那个男人就是裴板凳。
他天天让沈何夕开心一点,说不开心是对不起自己,但是等到撤了摊一群人喝酒聊天的时候,他常常会喝醉。
“臭老头,不教我手艺……仙人板板滴……我给他打了十几年工,他什么都不肯教我……”就从他酒后的醉话和别人的闲聊里面,沈何夕大概知道了这个总是唠唠叨叨的卷毛老板身世相当之坎坷。
裴板凳从小生活在乞丐窝里,在那里高床暖枕都是浮云尘埃,他呆到八九岁被人送到了福利院,年纪大了性子也不怎么好,只能粗粗读了几年书然后进了锦城的一家大酒楼打工,当了整整十几年的跟刀。
他向往上河帮的手艺,偏偏生具下河帮的性子,离开了锦城之后他就这么一直飘忽在蜀地,来到渝地开着小摊子做着香辣牛杂。
当时的沈何夕从西北来到西南,本来是要去锦城找名师学艺,偏偏对这座雾都留恋了起来,她带了一手刚从西北学到的面食手艺被一碗抄手征服了身心,于是就进了这家老麻抄手的苍蝇馆子当白班的小工,几天后的晚上她途径夜市,正好瞅见裴板凳的摊子缺人手她就直接来了,还顺便把他的经营方式改了一下。
天气这么热,香辣牛杂成本太高,像她这样加了点客人可以自点的蔬菜蘑菇之类的东西,生意比以前好了一些,成本也不像以前那么浮动太大了。
白天没事儿的时候他俩同是吃货,到了晚上又一起摆摊,跟着裴板凳,年纪不过25的沈何夕觉得自己的这段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直到裴板凳把她的行踪交给了黎端清来换他自己跟着黎端清学厨艺的机会。
为什么?
她知道自己对于黎端清来说意味着沈家鲍参炮制秘法,她也知道黎端清对于自己是厨艺再次提升的机会,可是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晚上喝酒的时候随口说起自己不想去去天府楼黎大师手下学艺,转手她就被对方卖了个好价钱。
为什么?
她问裴板凳,一向唠唠叨叨的卷毛男人难得穿的整齐,但是一直沉默,沉默地跟在他们的后面,沉默地回了天府楼。
我们明明应该是朋友,为什么你会用我去进行这种交换?
这个问题,沈何夕没有获得答案。
在天府楼里,沈何夕是黎端清黎大师亲自带在身边的女学生,算不上徒弟也算不上传人,但是地位超然,没人敢得罪。而裴板凳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混的活像一个物件。
二十五岁的沈何夕固执地认为裴板凳欠她一个“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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