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时地遭到同学、老师嘲弄,牛朝东的自信心大受打击,格变得愈加内向,整个显得闷闷脑,绩一塌糊涂。其实,牛朝东愿意进,也努力过,但学习这玩意对他来说,貌似云里雾里,绕来绕去,总是入不了心里去。
“哥,你的家庭作业完了吗?”牛朝西扭小声问道。
牛朝东比弟弟牛朝西高出一,本来按照他的高,应该坐最后一排的,但陈老师为了让弟弟帮助哥哥,就让牛朝东和牛朝西搭帮了同桌。
“题抄好了,但不知道怎么填?”牛朝东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
“趁老师没来,你赶快抄我的吧,要不又该挨批评了。”牛朝西说着把作业本掏出来,摊开放在牛朝东面前。
“哎!”牛朝东答应了一声,便埋抄起弟弟的作业来。
就这样,牛朝东把弟弟牛朝西的作业当作标准答案,一抄就是将近两年。当然,遇到提问、板书及考试等现场演示,牛朝东便露陷了。不过,即便如此,牛朝东还是乐此不疲地把作业一笔一划地完。
次年的秋天,牛朝东的家发生了巨大的变故,他爹牛德宝宰牛的时候,被牛用角顶破了肚子,肠子流了出来。
牛德宝是个宰牛熟手,刀法深且准,一刀致命。古代有著名的庖丁解牛,讲的是厨师顺着牛体的肌理结构,劈开筋骨间大的空隙,沿着骨节间的空使刀,从而使骨像一堆泥土分离、散落开来。但那是剖解死牛。面对一个活生生的庞然大物,一个是根本无法完屠宰工作的,需合多之力才行。
牛是有灵的动物,临死前往往会流出豆粒般的眼泪。心肠的不能看,因为那场面过于腥和残忍,看过之后,恐怕从此就不敢吃牛了。
那天,牛德宝要宰的是一彪悍的牛犊子,浑黑黝黝的,肌异常结实,是他天从山对面的一家农户手里买的。众捆绑它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周折,才总算用绳子捆住它的四条,把它拌倒在地。
这时,牛德宝挥手让大家远远地退后,抡起胳膊趋步前,却意外地发现牛犊子的眼眶里没有泪珠,似乎露出绿莹莹的凶光。那绿光,他曾在村后的山林里看到过,像极了穷凶极恶的狼的眼睛。
牛德宝忽然有一种不祥之感,举刀的手不由犹豫了一下,微微有些颤抖,这是他从事宰牛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当他深吸了一,对准牛犊子的心脏,扑哧一声,鲜并未像往常那样喷涌如注。
就在牛德宝一愣神的功夫,牛犊子怒而起,朝他俯冲过来,一只尖角正抵进他肥胖的肚子。牛犊子俯冲的动作之凶之快,令围观的猝不及防,直听见倒在地的牛德宝一声惨,众才明白过来发生了惨剧,胆大的连忙冲前施救,但为时已晚。
牛朝东和牛朝西被邻居从学校喊回来,牛德宝已经被众抬到牛棚的木板,脯蒙着被子,渗了出来,他的脸像纸一样苍白,像濒临死亡的鱼儿张得很大,拼命呼吸着,似乎要极力留住生命中的最后一息。
牛朝东的娘悲痛过度,几乎背过了,此刻正躺在大娘的怀里,子微微动。
兄弟俩跪在爹的,哭天抢地,其惨状令围观的无不抹着同之泪。
三爷牛连山神沉,牛德宝的伤势过于严重,简单的消毒理根本无济于事。他摸着牛德宝脉相微弱的手臂,沉痛地说:“德宝,你有啥要代的,当着孩子的面,和大伙说说吧。”
牛连山在牛氏家族中,地位举足轻重,和牛德宝的爹又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他的话自然引起族的共鸣。
大伙纷纷表态说:“是啊,德宝,你有啥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照办。”
牛德宝用乞求的眼神望着牛连山,又看了看扑过来的两个孩子,唇蠕动,断断续续地说:“让老大……老大跟三……三叔……学……学医,让……让……老二………………学。”说完,一歪,便停止了呼吸。
三天后,牛德宝的葬在以牛连山为首的族操办下,入土为安了。
这一年,对子仨注定是个灾难的一年,娘32岁,牛朝东11岁,牛朝西9岁。
几个月后,三位和家的卓越领导,如三颗最耀眼夺目的星辰相继埙落,举下沉浸在万分悲痛的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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