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郁凌寒六岁起,他每月在母亲和姐姐辞世的日子,以及前後各两天,他都从了哥哥的命令,到祠堂中去领罚。
这许多年来,郁凌寒都很是害怕在祠堂之中领受的时时刻刻,并且这种恐惧随著他年龄的渐长而与日俱增,到他现在他十四岁生辰也只不过才满月余,但已是无论何时想起来都只觉得如坐针毡。
今日又是日子了。
现下每一刻的临近,都能让郁凌寒觉得覆在身上的寒冷又厚重了几分。他虽闭著眼,但门外响声总在犀利地刺近耳来。婢子纷乱的脚步声不停地在门前绕,时远时近的,有时听那脚步不过离他门也就三五寸的距离,更是让他心悬嗓眼。
郁凌寒知道婢子即刻就要推门进来,只是在这临界之际,郁凌寒却是除了瑟瑟地抖,再是不能多做什麽。
再不多会,或许还未及晨光照至那第四根窗棂,他的心已经跳到自己再是无法承受的地步。其实他在领罚的日子当中都是蒙头盖脸,哪有什麽心思去瞧那阳光现在是晒到房中哪里,只是在他无须领罚的日子中,每一次的惊醒,转头去看窗外阳光以汲取温暖之时,他都无一例外地见到那光正是爬到那处。
所以他也就明白了,对这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的恐惧,已让他即使是在无须受罚的日子,也是活得那麽地提心吊胆,也能在这个时辰准时醒来。他如此怕著,却知他也真阻止不了什麽,终於那门外婢子将门向里一推,直接就走了进来。
好大一片响动,婢子鱼贯而入,这个掀起纱帐,那个推开窗户,还有两个去擦拭桌椅,将昨夜郁凌寒口渴而动过的茶具又重新换过,然後再次摆好。
郁凌寒听到她们的动静,更是深深地躲在他的方寸之地中,企望再多一时的遮掩,而那一床薄被被他自里面又拽得紧了几分。
见收拾得差不多了,领头的婢子瞧著郁凌寒还躲在被中不起,出了恶声呼喝:“少主,明日是先主母冥祭,今天合当你去祠堂领罚,还不早些起来?”她语气恶劣,口中虽是唤著“少主”,言中却无半点恭敬之意。
已经到了现在,郁凌寒知道他再躲也是无益,只得将那被褥掀起一缝,探出一指来。这领头婢子哪里还等得他这般磨磨蹭蹭,见他一指既出,索性曳了他的手腕,将她口中的少主一整个儿都拖了出来。
郁凌寒今年年已十四,被兄长养在深屋之中,常年见不得天日,所以虽是锦衣玉食供著娇养,却是身量未足,体质怯弱。如此却生出一股楚楚的风流之态,倍惹人怜。只是他这般模样根本无法让这些婢子心软,只是一味地要执行疏影阁阁主郁凌寂自少阁主郁凌寒六岁以来便下达的命令。
为少主更衣自然是这些婢子的份内之职,婢子抓起郁凌寒手腕,将他睡时著衣强行扒拉了下来,再速速替他套上今日他当穿的服饰,推他下床,面无表情地伺候他洗漱完毕,不上早膳,而那剂郁凌寂出巨资给郁凌寒配下,要他常年喝的、补身的药却是没有落下,直直地端到郁凌寒面前,也不管烫是不烫,盯著郁凌寒要他赶紧喝下去。
郁凌寒一直都是抿唇闭眼,任由打整,若是婢子不强抬他头时,他也一直低垂著,不敢抬眼多看。直到那剂药端上来,那冲冲而又丝毫不掩饰的味道直袭鼻端时,郁凌寒这才微开了眼,他没有叹息。因为叹息之前必要先吸一气。这药几年下来喝得郁凌寒痛不欲生,哥哥的命令他是不敢不从,哥哥让他喝他就得喝,但是虽然於事无补,只要能够少吸一口这混有药味的气息,他也就觉得是少了数分磨难了。
郁凌寒闭著气息,也知道这天下的难关他都得一关一关过,於是鼓足了勇气,伸手去端那碗。有点儿烫,郁凌寒缩了一缩。
其实郁凌寒明面上是这疏影阁的少主,但充其量不过是郁凌寂豢养的一只宠物而已,婢子早习惯了,并不将他当作少主来看,不过这些婢子也知他怯弱金贵,又有了多年训练,因此此下手之时恰到好处,并不会太轻或者太重,也不会真正在他身上留下不可恢复的损伤,甚至在他身上留下超过三五日痕迹,免得毁了他光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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