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说了句:“我先去开会。你自己叫吃的,别饿着。”
语毕吻了吻她嘴角,转身走了。
任司徒看着时钟离去的背影,虽然不知道时钟会怎么看待此事,但任司徒推心置腹地想一想,一个口口声声说非自己不可的小姑娘,突然就在自己最落魄时转投了敌家,多少会令他有种世态炎凉的挫败感吧。
等时钟开完会,已经是晚上十点之后的事了,原本的投资商因为他涉案一事纷纷撇中鑫而去,现在要重新规划一切、在最短时间内止损并吸引新的投资,简直难如登天,高层为此焦头烂额,底下员工更是免不了人人自危,中鑫也经历了自成立以来,辞职率最高的时期。
什么叫做墙倒众人推,时钟怕是已经体会了个通透。
加之他还得时时面临警方的传唤,个中滋味,任司徒大概也能猜的到,而任司徒现在能做的,似乎除了等待和陪伴,也没有别的了。自己对他的帮助微乎甚微,任司徒又何尝不挫败?
回家的车中,原本低头看着报表的时钟应该是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抬头看向身旁的妻子。
“想什么呢?”
任司徒一惊,这才收回投向车窗外的、放空的目光,回头就正对上了时钟的视线。
心里的烦闷很多都不能言说,任司徒犹豫了片刻,最终捡了最无关痛痒的说:“我刚在新闻上看到,蒋令晨和沈沁在一起了。”
时钟一点儿也不诧异似的,表情没有任何起伏:“我早就知道了。”
任司徒的惊讶应该全写在了脸上,以至于她还没有发问,时钟就已随口接到:“咱们婚礼后一个星期左右,我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我决定和蒋令晨在一起了,再见。’我想了半天,应该是沈沁发的。”
任司徒不禁沉默下去。
半晌,任司徒还是没想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蒋令晨,谁都知道那是一个花花公子,性格又极其锱铢必较,沈沁怎么会乐意栽在他手里?
时钟却只是笑笑而已:“她毕业了,要来社会上闯荡,想找个靠山没什么错。”
他既然已经这么认定,任司徒也没什么话好说,见他再度低头处理文件,任司徒也不好再打搅,直到司机把他们送到了公寓楼下。
时钟只是把她送到公寓外的台阶:“我约了境外的投资商,顺路送你回来,就不上去了。”
任司徒站在两级台阶之上,正好能与他平视,他顺势吻了吻她的嘴:“晚安。”
这种争分夺秒地想要和爱人多一待会儿的感觉,任司徒很能体会。
只是其他的,比如他公事上的万般焦虑,任司徒恐怕自己也不能够百分百地感同身受——
和境外的投资商洽谈的应该很不顺利,否则时钟也不会半夜还打电话给她,也就更不会说了没两句,语气就渐渐地郁结了下去:“徒徒,如果我真破产了……”
骄傲如他,还从没说过如此丧气的话,可见这次他走得真的很艰难。
任司徒今晚和孙瑶睡一个屋,孙瑶睡得无知无觉,任司徒放轻脚步拿着手机走出房间,来到空荡的客厅,她终于可以放开声音说:“没关系的,大不了……我养你啊。”
“……”
那边静默了足足三秒,笑了。
就算口头上的安慰起不到任何实质上的作用,但起码能换来一个好心情去面对未来的一切艰难险阻,也算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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